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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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嗎?” “不吃。” 許望舒嫌粘牙,又嫌里面的山楂籽多,不愛這一口。 葉瑞白自顧自地咬了一口,眉頭微微蹙起,又問,“不酸,真不吃嗎?” 許望舒索性順了她的意,咬破了外面的糖衣,叼走了糖殼。 竹簽最頂上,只剩下一顆沒了糖衣的酸山楂。 “吃完了,你吃吧?!?/br> 許望舒看著葉瑞白。 葉瑞白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咬了進去。 看著她被酸瞇了的眼睛,許望舒忍不住笑了笑。 “甜嗎?” 葉瑞白還是點頭,固執(zhí)道:“甜?!?/br> “又說謊。” “沒說謊。”葉瑞白側(cè)頭快速親了下許望舒的唇,“真甜的?!?/br> 從遠處天際上飄來的云影,為江邊世界鋪下一層朦朧,柳樹的影子從葉瑞白臉上悄然離去,露出她坦然自若而又滟滟的笑。 春天大概是人們唯一不會厭倦的季節(jié),溫暖愜意,讓人輕而易舉就能感到幸福。 第85章 大概是出院了吧。 晚明的江面上掩映著成排的柳樹倩影,云影輕浮飄過,露出波光粼粼的水紋,幾只水鴨悠哉悠哉地飄過,破開水波,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城里爹娘放不下村子里的習(xí)慣,頂風(fēng)作案。 現(xiàn)在的寵物都得上牌。 這里的景色十幾年如一,連水鴨的毛色也大差不差。 “我以前常來這里?!?/br> 許望舒找回點興致,指著遠處的小廣場說,“和我奶奶一起,她愛唱歌,我愛樂器,我們兩個隨便搭著板凳,能在這里坐一下午?!?/br> “旁邊圍著一圈的老頭老太,這邊在下棋,那邊在打牌,還有趕鴨子回家的老太愛來唱戲?!?/br> 許望舒靠在椅子上,“那時候趕鴨子老太看我尤克里里彈不錯,還打算教我二胡,我一上手把她的鴨子嚇飛了?!?/br> “她罵我不是學(xué)樂器的料,我奶奶不服氣,回家就把我爸的舊二胡換了新弦……” “后來呢?” 葉瑞白饒有興致地等著后續(xù)。 “后來,我奶奶拉著我上街上請老師,她退休金就這么些,還得補貼我爸,只能挑了個最便宜的賣藝師父,我還真學(xué)會了那么幾段?!?/br> “上公園和老太一碰面,她稀奇我這么幾天就能拉曲子,又愿意教我了。我學(xué)透了后,她就總讓我給她伴奏,還讓我奶奶氣了好幾天。” 要回憶起來,許望舒的童年還算是能拿出來說道說道的。 “我小時候也常常來這里,說不準(zhǔn)我們早就碰過幾次面了?!?/br> 葉瑞白也煞有其事地開始回憶,“不過我在對面,不知道你們的演出有沒有去過那一頭?!?/br> “沒去過。” 許望舒停頓了會兒,又說,“那一頭,就我一個人去過,在療養(yǎng)院里?!?/br> - 江濱離療養(yǎng)院近,這邊的橋頭走到另一頭,再穿過一個小區(qū)就是療養(yǎng)院和中心醫(yī)院了。 來都來了,許望舒和葉瑞白順便散著步往療養(yǎng)院走。 進到病房里的時候,才被告知徐琳這個時間大概是在小公園里曬太陽,兩個人又退出來,繞到側(cè)門小道,往小公園里走去。 在小公園里曬太陽的人挺多,輪椅圍成一個圈,老人們蓋著厚毯子安靜地闔眼休息,有幾個精力好一些的,繞著綠化帶慢慢的走著路。 徐琳坐在輪椅上睡覺,相比起旁邊的幾個人,她的氣色顯得尤其好。 兩人沒打擾她,準(zhǔn)備坐到最邊上的長凳上。 上面積了一層薄薄的灰,許望舒抽著紙擦干凈,石凳被太陽烘熱,背后是一叢竹林,旁邊挨著圍欄。 陽光斜斜穿進來,正好打在兩人身上。 欄桿的另一邊就是中心醫(yī)院,門側(cè)停著一輛救護車,來來往往的人看起來都行色匆匆,穿著病號服的人倒是優(yōu)哉游哉的閑逛,光是這么看著,看不出是生了病的樣子。 “我奶奶住在這里的時候,我常來這里待著?!?/br> 糖葫蘆已經(jīng)到許望舒手上了,上面只剩下兩個了,她咬下一個后,遞還給葉瑞白。 “躲在這里哭?” 葉瑞白隨口問道。 許望舒一愣,隨即馬上反駁:“不是,來見一個朋友。” “朋友?” “嗯?!痹S望舒瞇著眼咽下糖葫蘆,說:“那時候不知道這里是臨終光懷的療養(yǎng)院,常和我奶奶來這里彈琴唱歌?!?/br> “后來知道了?!?/br> 許望舒離欄桿近,摸了摸其中一根欄桿。 “有一天來這里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個欄桿中間夾著一張紙,上面問,我怎么不彈琴了?” - 事實是,后來奶奶不太行了,沒什么精力繼續(xù)唱歌了。 十三四歲的許望舒也該明白事了,留心觀察了半天后,她就確認(rèn)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沒敢打擾奶奶休息,躲到這里來也不是彈琴,是哭。 哭完了,紅腫著眼又跑回病房去,奶奶就當(dāng)沒看到,依舊板著臉訓(xùn)誡她要每天練琴,不要耽擱下來。 奶奶拿出做老師的氣勢來不斷三令五申,許望舒還真聽進去了,想著這是奶奶最希望她做的事,后來就從干哭變成了一邊彈吉他一邊哭。 連著哭了幾天,對面醫(yī)院的護工都見怪不怪了。 然后在某一天,她就發(fā)現(xiàn)欄桿上放著一封信紙,一打開,就是幾個大字——【你哭的好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