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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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閃爍, 她在陳臨戈眼中看見一個模糊的倒影,張了張唇,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緊張到喉嚨干澀,渾身發(fā)熱。 陳臨戈抿了一下唇,指尖碰到她的指尖,像是躍躍欲試著要牽手,才剛觸碰到, 站在桌前的邱琢玉忽地回頭:“你倆不唱——” 咫尺之離的兩人像被人從夢中驚醒,默契地往兩邊一撇,灼熱的對視,曖昧的觸碰通通中斷。 周兮辭欲蓋彌彰似的抱起胳膊,和陳臨戈之間生生隔出一個人的距離, 心跳可以隱藏, 情緒可以假裝, 可臉上、耳朵和脖頸間不受控制泛起的紅意卻無法遮掩。 一向鎮(zhèn)定自若的陳臨戈也偏開頭輕咳了聲。 邱琢玉大張著嘴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歌嗎?” 草。 他不會被殺人口吧…… 陳臨戈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他嚇得沒忍住哆嗦了下, “我其實,什么也沒——” “他唱他唱他唱。”周兮辭及時截斷他的話,生怕他下一秒說出什么臉紅耳熱的話, “陳臨戈唱?!?/br> “哦哦哦唱唱唱?!鼻褡劣裣袼Φ粢粋€燙手山芋似的, 忙把手上的麥遞過去, “你唱什么, 我給你點?!?/br> “隨便?!标惻R戈拿起麥,盯著屏幕上的人影,“就下一首吧,不用點了。” “切歌!快快!”邱琢玉幾乎是連蹦帶跳到點歌臺前,“我看看下一首千萬別是什么大姑娘上花轎啊……誒!切了。” 幾乎是同一瞬間,包廂里的光線變淡,顯得有些迷離曖昧,熟悉的前調(diào)從音響里傳了出來。 是孫燕姿的《遇見》。 陳臨戈坐在沙發(fā)上,微弓著身,脊背的線條清晰流暢,包廂若有若無的燈光落下來,襯得他低聲哼唱的模樣格外深情。 整首歌他都沒怎么換過姿勢,懶散的坐姿,膝蓋時不時撞到她的膝蓋,偶然間回頭,光影落下來,打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 周兮辭在他專注的目光里,忍不住心跳加速,抱著的胳膊慢慢垂下來,被他不動聲色捉住指尖。 他臉上有淡淡的笑意,看著她唱出了最后兩句。 “我遇見你是最美麗的意外?!?/br> “總有一天,我的謎底會揭開?!?/br> …… 尾音的余韻長久地回蕩在包廂里,周兮辭的心跳完全失控,愣愣坐在那兒,盯著他的側(cè)臉出神。 “我、靠。”簡凡倚著一旁的墻壁,驚嘆道:“學(xué)霸這是又點亮了一個新的技能點嗎?” 陳臨戈笑了笑,將麥放在桌上,在他們擠過來之前不輕不重地捏了下周兮辭的指尖才把手收回去。 手上的力道一瞬松了下來。 周兮辭蜷起手,被擠過來的簡凡推到陳臨戈身邊,胳膊隔著薄薄一層衣料蹭在一起。 她心跳像在坐過山車,起伏不平,耳旁是他們難得找著調(diào)的歌聲。 …… “那一年天空很高風(fēng)很清澈?!?/br> “從頭到腳趾都快樂?!?/br> “我和你都約好了?!?/br> “要再唱這首笑忘歌?!?/br> “這一生志愿只要平凡快樂?!?/br> …… 寒風(fēng)凜冽的冬日,他們并肩坐在一起,閃爍的燈光拂過每個人青澀而朝氣的臉龐。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雪。 他們大笑與歡呼,熱烈地齊聲唱著。 “這一生志愿只要平凡快樂?!?/br> “誰說這樣不偉大呢?!?/br> “誰說這樣不偉大呢?!?/br> 青春無畏,歲月漫長。 他們終將偉大。 - 溪城今年的冬天來得格外早,凌晨五點多,老舊的街道覆著一層白皚皚的雪,橙紅的身影穿梭在大街小巷。 霧蒙蒙的天,仿佛還能窺見月色。 九中門口的保衛(wèi)室里鬧鐘剛響了一聲便被人按掉了,沒多會,值班的老大爺推開門往外潑了一盆水。 水聲嘩啦,濺到了站在一旁的人影,只聽得一聲低呼。 老大爺嚇了一跳,忙探出頭看了眼,只見一位婦人站在那兒,待到定睛一看,背上還睡著一個孩子。 他遲疑道:“您是?” 婦人臉色蠟黃,眼眶通紅,神情有些呆滯,聽到聲好半天才開口:“我找人,找我女兒?!?/br> “這么早學(xué)校還沒開門呢,您女兒知道您來嗎?要不您給她打個電話?”老大爺見她不說話,嘆了聲氣:“要不您先到屋里來吧,這么冷的天別凍著孩子了?!?/br> 婦人猶豫了會,低了低頭說:“謝謝?!?/br> 老大爺敞著門,走進去搬了張凳子出來,干脆在露天雪地里刷牙洗臉。 六點,學(xué)校起床鈴響起,藏在校園深處的宿舍樓逐漸動靜傳出,門口的電子門也在大霧散盡前緩緩移開。 姜素梅坐在窗前,看騎著車疾馳而過、背著書包步履匆匆的陌生面孔,他們穿著樸素的校服,稚嫩而天真,不知人間疾苦。 六點一刻。 老大爺看到坐在保安室里的婦人站起身,視線緊緊看向某一處,他順著看過去。 不遠(yuǎn)處,幾道瘦高身影正往這里走來,有人哈欠連天,有人調(diào)皮打鬧,嬉笑不停。 “還以為這雪會下很大,沒想到就這么點?!鼻褡劣裾f著又打了個哈欠,忍不住哆嗦了下,“不過真冷啊?!?/br> “去食堂吃點東西暖暖吧。”簡凡挽著陶姜,將自己的手伸進她的口袋里,“姜姜,你口袋好暖和啊,手也好暖和哦?!?/br> 陶姜笑了聲:“那是因為你穿得太少了,吃完回去添——” 她忽然頓住聲,臉上的笑意也在一瞬間僵住。 “嗯?”簡凡疑惑地抬起頭,“怎么了?” 陶姜像被定在原地,簡凡擱在她口袋里的手被她緊握在手心里,指尖被握得發(fā)疼。 簡凡不明所以,但也沒說什么,扭頭看向周兮辭,張著嘴巴沒出聲問:“怎么了?” 周兮辭見過姜素梅,一時也不知道她怎么會突然找到學(xué)校來,抿著唇搖了搖頭。 三個男生也都沉默著站在一旁。 姜素梅穿過人來人往,緩慢地走到幾人跟前,語氣有些疲憊:“你上個學(xué),連家都不要了嗎?” 陶姜一直沒松開手,脊背僵直地挺著:“你來做什么?” “我是你mama,我不能來看我的女兒嗎?”姜素梅剛說完,背上的孩子忽然醒了。 孩子的哭聲仿佛驚醒了陶姜,她松開手,肩膀也在一瞬間塌了下去。 她走過去幫姜素梅解開包被,看著她將哭泣的陶奇抱在懷里輕聲哄著,沒什么語氣地說:“走吧?!?/br> 簡凡揉著手,低聲嘀咕著:“姜姜mama怎么突然來找她了?難不成又要勸她去打工嗎?” 周兮辭搖搖頭:“先過去吧?!?/br> 他們跟著一起去了食堂,陶姜找了角落的位置和姜素梅面對面坐著,周兮辭和邱琢玉幫忙打了兩份早餐送過去。 “阿姨,姜姜你們先吃,要是不夠再跟我們說。”邱琢玉看了眼低頭不語的陶姜,被周兮辭拉著走遠(yuǎn)了。 直到吃完早餐,周兮辭都沒見陶姜和姜素梅動筷子,隔著幾張桌子,也聽不見她們說了什么。 “現(xiàn)在怎么辦?”熊力說:“我們就一直在這里等著嗎?” 簡凡也一直在觀察母女倆的動態(tài),提議道:“要不給林姐打個電話?有她在,就算姜姜mama要做什么,成年人總比我們小孩會說話?!?/br> “也對?!敝苜廪o掏出手機給林松媛打了電話,她就住在學(xué)校的職工宿舍,來得很快。 “你們幾個先回教室,夜不歸宿的事情回頭再跟你們算賬。”林松媛看向坐在墻邊的母女倆,“放心好了,我不會讓姜姜mama帶走姜姜的?!?/br> “那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及時跟我們說?!敝苜廪o一步一回頭,“林姐,你一定不要瞞著我們啊?!?/br> 林松媛擺擺手:“快走?!?/br> 回到教室,周兮辭也沒了困意,一直不停在手機和門外來回看,簡凡也是時不時回頭。 邱琢玉和熊力干脆和邵宇平他們換了位置。 陳臨戈放好書包,倚著墻,偶爾走廊外有人走過,也會側(cè)頭看一眼。 簡凡忍不住了:“萬一……” “沒有萬一?!鼻褡劣裾f:“林姐不是說了嗎,她不會讓姜姜被帶走的,就算她真的沒攔住,我們就去搶人?!?/br> 熊力提醒了句:“那是姜姜mama,不是壞人。” 周兮辭嘆了聲氣:“哎?!?/br> 幾人心神不寧地等了半節(jié)早讀課,周兮辭甚至都想找借口去廁所給林松媛發(fā)消息。 她趴在桌上,視線里是陳臨戈輪廓清晰的側(cè)臉,又想起什么,默默別開了視線。 “周兮辭。” “嗯?” “轉(zhuǎn)過來?!?/br> “……” 她慢吞吞轉(zhuǎn)回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