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夢金魚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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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令她沒想到的,不催是這幫人根本不在意線上催款,因為知道根本催不到。 他們直接線下來到了南苔。 當陌生的電話打進來時,黎青夢預(yù)感到這是高利貸的電話。 她深吸一口氣接通,對面輕飄飄道:“黎小姐啊,第一期到期日都過去好幾天了,你打算什么時候還?。俊?/br> “……我還有幾天有筆錢會進賬,你們再寬限我?guī)滋欤梢詥???/br> “這話我們都聽膩了。而且我們不是寬限你幾天了嗎,你還拿不出錢來?” 黎青夢這才知道,延遲的這幾天是他們故意拿捏自己的一種手段,讓她更加沒有理由拖下去。 “我們剛才去你家轉(zhuǎn)了一圈,沒人,你在哪兒呢?” “……我正準備回家?!?/br> “哥幾個在吃飯,先來付個飯錢。”那人撂完電話前說,“不來你后果自負,別逼我們?nèi)ツ慵屹N大字報?!?/br> 他報了飯館的地址,就在途徑她家的那條路上。 黎青夢匆匆地和老板說了句有急事,從美甲店奪門而出。 她汗流浹背地趕到飯館,遠遠就看到三個男人揉著圓滾滾的肚子,在店外的圓桌邊坐著吞云吐霧。 旁邊幾桌的人似乎察覺到他們面生且不好惹,都紛紛坐到了店里,顯得這一桌尤為扎眼。 黎青夢把車子停在路邊,其中一人朝她的方向噴了口煙,說話的語氣像含了口痰,聽著非常難受。 “行,來得還挺快。” 黎青夢開口就說:“如果我替你們付這筆晚飯錢,那這筆錢算在利息里嗎?” 男人把煙一掐,臉色顯出不耐煩。 “要不是你不交錢,哥幾個至于跑到這破幾把地方來?你請個晚飯還逼逼?” 黎青夢的牙關(guān)暗自發(fā)緊,她已經(jīng)能感覺到從店內(nèi)傳來的看戲視線,窘迫被一股腦挖開來,不知道可以往哪里藏。 “……好,我請你們。那能不能拜托你們再給我?guī)滋鞎r間?!?/br> 男人拍腿狂笑:“一頓飯錢你就想有這種好事啊?到底沒上過大學(xué)的是我們還是你啊哈哈哈!” 黎青夢調(diào)整了下站姿,背對店內(nèi),剛想開口,抬眼看到了街對面一張有點眼熟的臉。 ……好像是早前,說要和她做朋友,卻被她說還不如去投胎來得有可能的那位。 她還記得他叫章子。 被他撞見這樣的場景,黎青夢腳下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冰面徹底四分五裂,頓時墜入冰層深淵,渾身僵硬。 除了難堪還是難堪。 黎青夢避開和他對上的視線,接著對那三個人壓低聲音無力重復(fù)道:“我保證我一定會還的,真的再給我多幾天的時間……” 她還沒說完,章子忽然走到她面前。 黎青夢一驚。 他撓了撓頭,并不太擅長撒謊地說:“我說你去哪兒了,不是大家伙約好的么,就差你了。” 他刻意咬重大家兩個字,估計是想讓那三個男人知道他們?nèi)诉€有很多,并不勢單力薄。 黎青夢一時間沒接話。 她驚訝于他的解圍,也在猶豫如果接話是不是就會將他拖下水,干脆保持緘默,一邊悄悄伸手推了推他,示意他走。 這個動作反倒讓章子些微的動搖變得堅定,他更用力地擋在黎青夢身前。 說話的男人拍著桌子嚷道:“你誰???這女的欠我們錢,如果你不是幫她來還的趕緊滾!” 章子略慫地一縮脖子,開口的底氣明顯不足,但還是沒走。 “人家不都說了會還嗎!你們?nèi)齻€男的圍著一個女人可勁欺負就要臉了是吧?” “你小子是不是找揍?” 這話一落,椅子嘎吱一推,男人們紛紛站起,身板和章子形成鮮明反差。 章子小腿肚子一顫,梗著脖子強撐:“草你們知不知道南苔這地盤誰罩的?我大哥!你們不打聽打聽就來,搞笑,還不知道最后挨揍的是哪個傻逼!” 說著,他趕緊把手機塞給身后的黎青夢,小聲說:“趕緊打電話給通訊里叫阿樹的。” 黎青夢愣?。骸鞍洹俊?/br> 腦子里冒出一個名字同樣帶樹的人,總不會是他吧? “他打架厲害,我一個人應(yīng)付不來的,快!” “不打110嗎……?” “別打!這樣我也會進局子喝茶的!” 章子倉促摞下這句話,就和討債的三個男人扭打在一起,滾進了旁邊的小巷子。 黎青夢看著手里的號碼,害怕?lián)艹鋈フ媸悄莻€人,但眼下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對面很快接通,懶洋洋道:“章子?” ……果然是他。 黎青夢擰著眉頭,定下神快速地報了地址說:“他讓我向你求助,對方是三個人挑他一個……” 康盂樹當下并沒聽出她是誰,只是覺得有些耳熟,注意力全在她的話上。還沒聽全就心道不好,立刻把電話一掛,碗筷一擱,從家里奪門而出。 黎青夢還想打過去跟他說清楚,這人已經(jīng)不接電話。 不到十分鐘,黎青夢就看到街拐角一輛車風(fēng)馳電掣地開過來,車上的人黑色夾克,不戴頭盔的臉在風(fēng)中充滿戾氣。 他甚至都沒看見黎青夢,車子擦著她過去,開到一堆撞得歪七八扭的桌椅邊,直接把未熄火的電瓶一扔,聞聲朝傳來動靜的巷子里沖進去。 黎青夢攥緊手心里的手機,一顆心提起來,探出頭暗中觀察,打算如果收不住局勢,她就立刻報警。 她目視康盂樹沉著臉走進巷中,隨手抓住其中一個男人的后背,抄起巷子邊的垃圾桶面無表情往對方頭上倒扣下去,接著不給人反應(yīng),直接一屈膝把人扣倒,摁翻在地拳頭猛往鼻梁上砸。男人的鼻血頓時噴出來,沾濕康盂樹發(fā)白的指關(guān)節(jié)。 剛剛章子還被壓著打的局勢頃刻扭轉(zhuǎn)。 另外兩個男人松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章子,憤怒地朝康盂樹圍攻,一個人架住他一邊胳膊,剛被打狠的男人從地上爬起來,罵罵咧咧地同樣往康盂樹鼻子上招呼。 康盂樹沒給他機會,手被壓制,但腿可沒有。抬腳就往他肚子上猛踹。 章子緩過勁,振奮地沖進局勢幫康盂樹的忙,把架住他的人拉開。 眼見康盂樹游刃有余地將那三人干翻,黎青夢一直緊扣的手心逐漸放松。 章子說得果然沒錯,康盂樹很擅長打架,其實在素城的酒店那會兒就能看出端倪。他對人下手時的力道又準又狠,要不然也不能一招就把李溫韋打暈。 可就在黎青夢放下心時,剛開頭被打得最狠的那個男人悄無聲息地側(cè)過身,摸到地上滾過來的酒瓶子,陰險地從后背往康盂樹后腦勺猛摔。 一聲悶響,酒瓶碎濺。 康盂樹的動作也隨之阻斷。 幾道殷紅的血粘稠地從額頭上蜿蜒下來,他身形晃了晃,瞇眼看向摔他的人。對方見他沒倒下,手上武器也沒了,不禁被這一眼看得方寸大亂。 康盂樹無所謂地拿手臂往額頭一擦,血跡混在黑色夾克里看不出,仿佛壓根沒流過。 他彎腰拾起地上碎掉的玻璃,將鋒利的一面在手指上割了割,看著呲啦一下劃出的血痕,確認它的鋒利程度后,吮了下往地上吐掉,勾起笑道:“行啊,玩真的是吧,來。” 那三人見他狠到不要命的程度,氣勢上首先輸了。 他們對視一眼,非常默契地在即將沖上去圍攻的瞬間,紛紛扭頭跑出巷子。 康盂樹沒追,隨手把尖銳的玻璃碎片往地上咣當一扔,沒好氣地走到一旁扶起章子:“這幫孫子是誰?你怎么和他們打起來了?” 章子氣短道:“那幫孫子應(yīng)該是高利貸的人。” “哈?你借高利貸?!” “不是我?!闭伦又噶酥赶锟诘睦枨鄩簦笆撬??!?/br> 黎青夢此時在巷口邊探著半張臉,她圍觀了剛才氣勢洶洶的干仗還沒緩過神,整個人呆呆的。 康盂樹在看到她的瞬間就皺起眉頭,一臉我靠在搞什么的表情。 他視線一直緊跟著走過來的她:“剛打電話的人是你?” 黎青夢沒應(yīng)聲,把手機遞給章子。 “給你?!?/br> 變相也是回答了康盂樹。 章子接過手機,猶豫地說:“你要是有困難,我可以……” “我沒有困難?!崩枨鄩舸驍嗨脑?,“這次謝謝你?!?/br> “你可真行?!笨涤蹣湟娝裏o視自己,冷不丁出聲,“沒有困難還去碰高利貸,畫款的錢還不夠你花的嗎?” 黎青夢終于向康盂樹看去。 康盂樹繼續(xù)道:“你追求有錢的生活沒有錯,但不要給別人惹麻煩?!?/br> 黎青夢依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她的眼睛在凝視的這時間一下都沒有眨,以致于眼眶因為長時間的凝固而微微發(fā)紅。 康盂樹瞧見她細微變化的眼圈,心頭忽然被捏了一下,傳來一陣麻癢的疼痛。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地皺了下眉,卻因此導(dǎo)致整個神情更加嫌惡。 章子左右看著兩人,云里霧里的聽不懂他們的對話。 黎青夢動了動嘴唇,視線上移,在他額頭已經(jīng)有些凝固的血液上盤旋。 她靜止的眼神終于眨了一下,說:“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找你幫忙?!?/br> 黎青夢扭頭疾步往巷子外走,康盂樹看著她挺直的背脊,喉頭不自覺發(fā)干。 只見她的背影忽然頓了一下,低頭在背包里掏著什么。 康盂樹意外地看著人又轉(zhuǎn)身,神情倔強地走回來。 只見她把剛從包里掏出來的東西攤開來——遞到了章子面前。 是一枚包裝很可愛的創(chuàng)口貼。 她對著章子道:“你的嘴角破了,得趕緊處理下傷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