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破局
呂一葛說,只要破了局,他就解了圣泉的結(jié)界,給你倆去用。 得此承諾,你和趙玄朗默契對視一眼,隨即進了幻境。 抬眼望去,宮道沿路的殿臺樓閣,檐牙交錯,鱗次櫛比,瀲滟輝光自琉璃瓦上流瀉而下,浮動一地。 此次幻境的地點是——皇宮? 只堪堪瞧了一眼,虛弱的身體支撐不住了,兩眼一閉,就要栽倒在地。 “玉蝶!”好像有人扶住你了,是趙玄朗嗎? 你不知道,只覺得睡意沉沉。 在夢里,你看見了原主的過往:'符玉蝶'轉(zhuǎn)身見到人,眸底不禁漾起幾分笑意,“這不是豫王殿下嗎?你怎么有空進宮了?” “來看小饞貓?!?/br> '趙玄朗'將手里的桃花酥遞給了'符玉蝶'。 “諾,剛從宮外買回來的?!?/br> “多謝玄朗哥哥。” '符玉蝶'喜出望外地接過它,笑得眉眼彎彎。 想吃桃花酥不過是她隨口一說,竟被他惦記住了。 “唔……又香又甜,你要不要也嘗一個?” '符玉蝶'捏著一個桃花酥,送到他嘴邊。 他向來不愛吃甜膩的吃食,此時卻主動張了口,趁機咬了下她的玉指。 “玄朗哥哥你又欺負我!” “逗你玩的……別生氣,下回給你帶玉藻羹,好不好?” 看來,這里的'符玉蝶'和'趙玄朗'是一對打情罵俏的冤家。 畫面一轉(zhuǎn),站在'符玉蝶'身旁的人換成了'衛(wèi)少暄'。 此時,耳邊是嘈嘈切切的雨聲,密麻雨珠砸落至地,濺起水花,凌亂作響。 頭上的傘檐微傾,如珠雨水順著傘面滑落而下,流瀉一地,打亂思緒。 “多謝太子殿下?!?/br> '符玉蝶'對著自己剛被定下的未婚夫君微微福了個身,遲疑片刻,忍不住又開口道,“殿下,你也須保重身體……這傘還是莫要再偏向我這邊了?!?/br> “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是堂堂詔國的公主,自然該由我護著……何況,你剛才在大殿上還替明麗她求了情……總歸是我們欠了你的。” “殿下客氣了,我與你們并無二致,皆是各自為己……像我父王,他也是如此,雖時時責訓我不能忘記自己的身份,他心里想著的永遠是保住他的詔國王位,何曾顧過我半分……詔國公主又如何?照樣對自己的婚事做不了主。” “公主,對不住?!?/br> “莫說這個……你有空不如多去哄哄你的心上人?!?/br> “……玄朗那邊,你要和他說些什么?我改日可替你給他捎信?!?/br> “沒什么好說的……他若是知道了今日之事,應該會恨透我了吧?!?/br> '符玉蝶'轉(zhuǎn)頭看向雨幕,暗自在心中苦笑。 果然,'趙玄朗'得知消息后,率領(lǐng)著大軍,從邊城直逼都城。 垣帝聽聞后,氣急攻心。在其病危之際,傳位儲君。 然而僅過了半日,宮廷里血流成河,籠罩著一片陰霾。這一切皆是'趙玄朗'弒兄篡位之舉。 悠悠地睜開眼后,你見到了伏身床沿的趙玄朗。他眼圈青黑,頜下青須也分為搶眼,看來是累壞了。 鬼使神差之下,你伸手捋了捋他鬢邊散亂的青絲,凝神瞧了他許久。 直到他眼皮微動,似有醒來的征兆時,你才翻了身,合了眼來假寐。 趙玄朗醒來,一看你的模樣便知你在裝睡,頓時心酸不已,開口啞聲求道,“玉蝶,我回來了,你瞧我一眼可好?” 你一動未動,只是冷聲道,“你還不如不回來?!?/br> 趙玄朗一聽,怒意涌上心頭。他攥緊鐵拳,額上青筋凸起,恨聲道,“皆是你們逼我的!你若肯自私些,拒了與太子的婚事,而不是天天念著你詔國的子民,今日就不會是這般局面?!?/br> “趙玄朗!”你驀地撐起身子,對著他怒目而視,“你自小生在皇室,我也自小附著皇室,都是身不由己,你為何就不能顧全大局?非要一己之私毀了所有?” 他輕嗤一聲,“對,我就是如此的自私自利,我就是容不得你嫁給他人!你是我的!” “你……!”你一時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僵持半晌,趙玄朗拉住你的手,也不顧你掙扎,自顧自地替你捏著,“玉蝶,事已至此,我只能將錯就錯。你若是恨我,就恨我吧?!?/br> “你就不怕遭天下人的唾罵?也不怕百年之后遭人戳棺鞭尸?” “呵,反正我身上背負的罵名也不少,多幾個我又有何懼?”他頓了頓,盯著你的眼神含了愧疚,“只是委屈你了,要你無端端地擔上了罪名?!?/br> “哼,總歸你殺的不是我的血親?!蹦憔徚四樕瑑A身靠著他,一臉眷戀地嗅著他身上令你心安的味道。 不日,趙玄朗對著群臣百官宣布,他要娶你為后。百官愕然,紛紛上諫勸阻。不過,死諫也無用。雖有不自量力的頑固者,也被趙玄朗當眾賜死了。 殺雞儆猴之舉頗為有效。 群臣們恐懼了,生怕再多言議論此事的半點不是就有血光之災,所以無人再敢忤逆趙玄朗之意。 然而在大婚不久后,你病了。 起初你以為只是自個兒不小心染了風寒,便不以為意。待到再嚴重些了,你才找了醫(yī)官來瞧瞧。他們皆說你并無大礙,可能只是身子不太好,風寒一時也難以痊愈。 醫(yī)官的話,你自然是信的。畢竟,趙玄朗只寵你一人,他們絕不會沒了眼色來害你。 但日子漸長,趙玄朗似乎也瞧出了你的不對勁,忍不住問你,“這段日子你怎的如此愛睡?身子不舒服?可找醫(yī)官瞧過了?” “自然。醫(yī)官說,我好著呢,你別憂心,趕緊上朝去?!蹦慵甭暣咧p手推著他走。 “是是是。”趙玄朗闔眸,低頭吻了吻你的眉眼,滿眼笑意地走了。 瞧著銅鏡里的自己,你感覺到自己近日似乎清瘦了,臉頰兩邊的rou都少了。發(fā)生變化的還有你的頭發(fā),往日的光澤漸漸消失了,越來越像一把枯草。 難道真的是你得了什么連醫(yī)官都瞧不出來的怪??? 你暗自心驚,忙命人找了好幾個醫(yī)官來給你診脈,但他們皆說不出你的病因來。 如此折騰一番,你有些疲倦。想到宮里的一切都有人管著,也沒人敢下毒害你,那你究竟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因為毫無頭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