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任務(wù)失敗后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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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向陽的土坡,土坡之上,有一個半舊不新的墳塋,潔白的墓碑被雨水洗刷得光潔瑩潤,正靜靜迎著他。 “……jiejie,阿箐!” 黑衣男子翻身下馬,一腳深一腳淺,來到墓碑前,他伸手輕輕撫摸墓碑,最終忍不住輕喚心中徘徊過千百次的那個名字。 雨水嘩嘩,澆在他的頭上臉上,但遮雨的斗笠已經(jīng)被他扔了,蒙眼黑巾浸透,竟慢慢淌下紅褐的血色來,乍一看,滿面赤色,竟似落下了血淚。 事實上,他確實落下了血淚。 他笑了下,又淌下了淚,淚水帶著未愈傷痕鮮血,無聲落下。 三年了啊。 他已經(jīng)等不及了。 眼睛刺痛,他恍若未覺,摸索著打開一直隨身攜帶的黑木匣子,里面赫然正是那暴君首級。 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墓前,這個黑衣男子獻祭了暴君首級之后,再無眷戀。 他一把扯下了一直用以擋光的黑色紗布!天光讓他雙目一陣刺痛,但他毫不在意,他深深地,用力地,看了那墓碑一眼,反手“錚”一聲長劍出鞘。 那白刃如煉,他毫不遲疑橫劍一刎! “嗤”一聲,一蓬熱血濺在墓前,黑衣男子保持仰首凝望的姿勢良久,慢慢地,慢慢地倒在墓碑邊緣。 ——他怕,他怕她走了,怕她喝下孟婆湯忘了她,不帶他。 所以他日夜兼程,暴雨不敢歇,只盼著要快一點,盡快一點。 …… 這個向陽的小山坡很快又恢復(fù)了安靜。 綿綿春雨沖刷墓碑,沖刷掉了飛濺的血水,潔白柔膩的大理石墓碑上簡簡單單的的那四大四小八個字。 鐵劃橫鉤,入石三分。 ——“沈箐之墓” ——“燕長庭立” …… 燕長庭自刎于她的墓前。 沈箐:“……汰!” 一人一統(tǒng)都驚呆了! ——由于系統(tǒng)說最后劇情突然大變,任務(wù)完成度無法判斷,她不得不以靈魂狀態(tài)貓著她的墳塋上頭。 從黑衣青年出現(xiàn)起,她震驚,錯愕:“喂喂,阿庭你眼睛怎么了?” 他卻聽不見。 她碰觸他的臉和眼睛,他依然無知無覺,她伸手擋劍,可手直接穿過劍柄,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錚”一聲拔出長劍,決然一刎! 鮮血噴濺在她的臉上身上,他那雙染血的眼睛透過她定定望著墳塋。 “我淦!我淦!我淦淦淦——” 然后,震驚的系統(tǒng)率先反應(yīng)過來,“任務(wù)失敗了!”它十分難過地說,又急忙安慰沈箐:“不過沒關(guān)系,你表現(xiàn)都是優(yōu),有一次復(fù)活機會?!?/br> “……” 沈箐瞪大雙眼,“喂,喂喂——” 別啊,先別!你聽我說。 可不等她說完,只聽見“?!币宦?,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直接一黑。 ……臥艸,啊啊?。?/br> 作者有話說: 阿秀掐指一算,今天適宜開文~ 哈哈阿秀回來了耶!!寶寶們,真的真的超級想念你們嘿~ (*^▽^*) 今天首發(fā)兩章,后面還有一章哈! 第2章 七月盛夏,太陽似下火,曬得皮膚火辣辣,驟起一陣熱風(fēng)刮起的黃塵,撲得人一頭一臉。 還沒睜開眼睛,就聽見饑民隊伍里有氣無力又吵雜的聲音。 系統(tǒng)興高采烈的小奶音:“成功啦,我們回到劇情開始沒多久的時候了,現(xiàn)在是……沈家被罷官抄家返鄉(xiāng)途中遇蝗旱成為流民的路上?!?/br> 沈箐:“……” ……她聽出來了。 但其實她并不想再來一回了謝謝。 回顧過去,就一個字,累啊,坑爹的身累心累。 這件事說來也長篇,沈箐本來是現(xiàn)代美少女一枚,高二那年暑假和父母弟弟一家四口飛到國外度假,不料遇上亂流失事了,再睜開眼睛就發(fā)現(xiàn)自己捆綁了一個系統(tǒng),并且系統(tǒng)告訴她,自己穿越到一本叫《暴君殘酷愛》的虐戀文里了。 而且她不是第一個穿越的,在她之前還有個穿書女。原文女主本來是她新身體的二姐,虐歸虐但最后結(jié)果是好的,有了真善美女主給套籠頭,暴君雖然還是那個暴君,但總體來說還是朝綱穩(wěn)定百姓安居樂業(yè)的。 但這穿書女一來就不行了,穿書女挖了真善美原女主的墻腳啊,并且成功了,這女的可是個驕奢銀欲的一丘之貉,比方說暴君好奇樵夫父子為什么老頭比小伙子走得快的時,她只會嬌笑著慫恿暴君去把這父子倆的腿都砍了看是不是老頭骨髓更充盈。 變本加厲,年復(fù)一年,暴征強斂,最后民不聊生。 這個新生的系統(tǒng)告訴沈箐:希望她以掰正原劇情為己任,還這方大世界一個海晏河清! 并且為了防止后續(xù)還脫軌,治愈并培養(yǎng)目前只是她身邊一個小啞奴的虔王幼子,在故事結(jié)束之后,讓他當(dāng)賢王輔助暴君理朝治世。 那時候沈箐才十幾歲,一個渾身熱血的中二少女,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了,并摩拳擦掌干了起來。 結(jié)果就不用說了,這個劇情有多cao蛋過程就有多坎坷,讓人身心疲憊,最后沈箐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完成了任務(wù)領(lǐng)飯盒功成身退,不料她狗帶之后,燕長庭卻成了反軍頭領(lǐng),殺了暴君,不管不顧,最后在她墓前自殺了。 沈箐:“……” 想當(dāng)年她家教很好的,從不爆粗,可惜被這長達(dá)多年的cao蛋的任務(wù)已經(jīng)折磨得面目全非了。 干炙的熱風(fēng)帶來的黃塵蓋得人一頭一臉,沈箐勉強用手遮住眼睛,才睜開一條縫,就樹影空隙明晃晃的日頭刺了一下。 ……她真的又回來了。 …… 頭頂這棵大樹連葉子都被人薅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樹皮太老,估計也留不住了。 遠(yuǎn)處是等待登記查驗入城的長隊,人山人海,通過速度卻極其緩慢。據(jù)說那邊的人至少四五日前就到了。 新這幾日來的,聰明的,估算一下靳州城的容量和這條長隊,索性放棄,緊著到粥棚這邊占隊,好等待晚粥的粥車推出來的點。 沈箐這個餓啊,還渴,她一恢復(fù)意識,就感到喉嚨干涸得動一下都疼,餓得前胸貼后背。 她是躺在地上的,剛意識到餓,就感覺有一雙手將她扶起來,一個葫蘆嘴湊她嘴邊,小心喂了她一口水。 這個人一雙手箍得她極緊,緊得肋骨生疼,箍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沈箐一手撐地坐起,扶著葫蘆喝了那口水,她用力眨眨眼睫毛上的土,睜開眼睛,對上的是一張曬得發(fā)紅的少年面龐,還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現(xiàn)在的燕長庭,還差一個月才滿十八歲,發(fā)育比女生晚些,還是少年模樣,餓了多天瘦骨嶙峋,皮膚白皙曬得發(fā)紅,他曬傷了就掉皮,但曬不黑。 白皙泛紅的眼角有一顆艷紅的小痣,那雙長挑的鳳目里是純凈的黑。 當(dāng)然,他不是真的純真,純真保不住這小半葫蘆的清水,但此刻少年的形象和眼神真清澈得像一泓碧水,對附近或明或暗投過來的覬覦視線也只是還予冷冷的兇狠一瞥而已。 和記憶中那染血的悲慟雙眸的青年以及讓人震撼的橫劍一刎天差地別。 “jiejie,你醒了?!” 燕長庭表情在這一瞬有種難以言喻的激動,不過很快克制下來了,想起什么,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沈箐被他這動作喚醒了久遠(yuǎn)的記憶,記得當(dāng)時她有點發(fā)燒了,昏昏沉沉的就在這樹底下睡了一覺,不過現(xiàn)在她醒來后精神頭極佳,已經(jīng)完全沒有發(fā)燒的感覺了。 “jiejie?” 其實按骨齡,燕長庭比她還大半歲,沈箐才剛十七。 不過想當(dāng)年沈箐剛穿過來的時候,兩人還不滿十歲,她心理年齡是比他大好幾歲的,再加上小女孩發(fā)育得比小男孩要早一些,當(dāng)年燕長庭又瘦又小,她足足比他高小半頭,她這jiejie當(dāng)?shù)眯陌怖淼谩?/br> 于是一直這么叫下來了。 哪怕燕長庭現(xiàn)在都反超高她半個頭了。 燕長庭見她不應(yīng),又喚了一聲,沈箐這才回過神來,她怔怔看了眼前的白凈曬紅脫皮少年半晌,心情復(fù)雜——她至今都沒徹底想明白燕長庭為什么突然舍棄一切投入叛軍,殺了暴君后,卻又不遠(yuǎn)千里自殺于她墓前。 記憶中他的狠,他的決絕,和此刻的純粹,對比實在太過鮮明。 沈箐用力眨眨眼睛,半晌,她想,還好,重新開頭也是好的,她還能慢慢教。 她接過他手里的小葫蘆:“你怎么不喝?” 葫蘆不很大,這地方也難弄凈水,他都舍不得喝,這葫蘆水光喂她了,自己一口沒舍得喝過,嘴唇都干裂得出了血了。 “我不用……” 他話沒說完,就被沈箐瞪了一眼,只好就著她懟過來的葫蘆口,小心喝了一點。 沈箐讓他再喝了一口,這才把葫蘆塞子塞起來。 燕長庭接過小葫蘆,葫蘆里面已經(jīng)沒有什么水了,他忍不住蹙了蹙眉,又抬頭看了不遠(yuǎn)處空蕩蕩的粥棚,小聲對沈箐說:“jiejie,我覺得有些不對?!?/br> “是不對。” 沈箐撿起地上剛才她墊著躺的舊衣,抖了抖土,罩在兩人的頭頂上,真的很曬,這太陽大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人曬化似的。 這個點,其實平時粥車早就來了,所以等待的人群正sao動小聲議論,沈箐抹了抹臉,她知道不用等了,因為今天的粥車不會來了,且很快城門也會關(guān)閉,不會再允許流民進城了。 等了也白等。 “咱們走吧,去搞點吃得喝的?!?/br> 沈箐舉目顧盼一會,很快就鎖定了遠(yuǎn)處還能看見綠意的大山山芯。 兩人小聲討論了幾句,隨即收拾一下兩人帶來的瓦罐陶甕,她毫不遲疑拉著燕長庭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