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職干嘛不情不愿
食物的香氣四溢在理事辦公室里。 “在淵大哥,我想您大概還沒來得及吃東西,就買了點夜宵?!倍紕賱资掷锪嘀鴰讉€看起來有些簡陋的袋子,香氣正來自其中,模樣卻與這辦公室高檔簡潔的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林理事看著袋子眉毛稍微蹙了一下,聞了聞后卻爽朗笑道: “誒唷——這個味道!那家店竟然還在?。磕阈∽油?,繞了遠的路專門去買的?” 說著還招呼都勝勛坐下,讓他把夜宵放在會客區(qū)的茶幾上。 “也不遠?!币娎硎滦α?,都勝勛便知道自己這一趟是買對了,“您過去經(jīng)常帶我去那條小吃街… … ” “那真是… … 多少年前的事來著?”理事在桌上的文件中翻找了一會兒,抽出幾份文件放在茶幾上作為墊紙,以免食物的油滴到茶幾上不好收拾。 “十年前。我是從16歲開始在幫派里做事的——理事,這文件… … ”勝勛遲疑著是否要把沾油的袋子放上去。 “這是周萬洙部長的財務(wù)報表,標點符號都缺乏可信度,都是廢話,所以放吧?!崩硎碌挠哪幸蝗缂韧?。 勝勛會心一笑,把夜宵依次擺開。炸雞,血腸(??),炒年糕,熱狗;不精致,但分量和放料都十分熱情,充滿了溫暖的人間煙火的味道。自然還有燒酒。 理事卷起袖子,一改往日優(yōu)雅,大口吃了起來,就仿佛正跟勝勛一起坐在路邊攤里。這景象讓勝勛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那時,曦仁哥已經(jīng)因為上大學而搬出去住了,自己一邊上高中,一邊開始參與清湖派的幫派生活。跟在淵大哥一起工作到深夜,經(jīng)常來不及吃晚飯,便會在回家路上經(jīng)過這條小吃街吃夜宵。兩個饑腸轆轆的男人一起爭搶一份食物,吃起來格外香。 “誘餌放出去后,周萬洙他們已經(jīng)來過我辦公室一次。他們必然還會來第二次?!崩硎驴粗种械恼u骨頭說道。 “那次他們?yōu)槭裁础?nbsp; … 沒有得手?”勝勛屏息凝神問道。 “因為剛好趕上曦仁在給我辦公室的植物澆水… … 以及補充蛋白質(zhì)營養(yǎng)?!崩硎滦α艘幌拢S即恢復了平時不起波瀾的模樣,“我刻意出差這么久,足以讓他們有大動作。所以接下來你繼續(xù)保持監(jiān)聽,沒有我的命令不要輕舉妄動,切忌打草驚蛇。懂嗎?” 勝勛點點頭。 “等我們抓到周萬洙的破綻… … 釣出北部洞派里那條魚,你也該升職了。離開創(chuàng)新企劃部,名正言順來我手下工作吧,‘都室長’。”理事喝下一口燒酒,拍了拍勝勛的背。 勝勛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理事,我年齡小,資歷淺,槍打出頭鳥呢。派里希望來理事您手下做事的人很多,合適的人選也不少。我不希望您為難?!边@番話說得滴水不漏,禮貌又體貼。 “明明是升職,你小子干嘛聽起來這么不情愿?舍不得離開曦仁? ”理事饒有興致的觀察著都勝勛的表情揶揄道。 勝勛緘口不言,一陣不長不短的沉默。 理事沒再追問,把目光投向了剩下的夜宵,轉(zhuǎn)移了話題:“怎么血腸還剩這么多?你不是最愛吃這個嘛——還沒改掉好吃的東西放到最后吃的毛病嗎?”理事拿起一串血腸送進嘴里。 勝勛也跟著拿了一串送進嘴里。一口下去,似乎有些咸了,糯米的口感也不盡如人意。是因為自己學了廚所以變得挑剔了呢,還是那家店口味變了呢,還是說記憶中好吃的味道帶著在淵大哥的情感加成呢。 26歲的都勝勛,畢竟與16歲的都勝勛差別過大——或許甚至不是一個人。 都勝勛又想起了幾小時前在SOLARIUM里聽到的曦仁哥嬌媚的呻吟聲。 嘴里的血腸似乎味道更加面目可憎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