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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反派太子后 第58節(jié)

    這些年他在京城如同囚雀,自己都活的渾渾噩噩如同驚弓之鳥,如何還能想起旁的,又如何有旁的心思。

    蕭芳毓從記憶中收回思緒,他性子總是這般,生來還從未動過怒,即使在知曉被一個女子騙了之后,他也為未曾生過幾分惱怒。

    反倒還是自嘲一笑。

    現(xiàn)在想來,約莫是他一直心底都有數(shù),不過是活在深淵里,見到一縷光,哪怕是假的也充耳未聞自欺欺人罷了。

    外邊仍有些暗,孟妙音朝著寧王虛若一個禮。

    她柔聲道:“王爺怎么這般早叫我來了?”

    蕭芳毓將手中茶蓋了無生息的闔在杯沿上,摩挲著玉扳指,朝著她似乎有幾分歉意的笑。

    “孟姑娘,本王將你請來是有一事相求,說來冒昧,還望孟姑娘日后便在此處長久住下。你家中那邊你親自寫信去說,日后都不要再回去了。”

    孟妙音心里閃過狂喜,連眉眼中都隱藏不住。王爺總算是要主動一回了,開口承認(rèn)二人間的事了......

    她臉上閃過幾分羞紅,少女總是嬌羞的,心里再是樂意也不好直白說出來。

    “我一個姑娘家......這事是不是該叫我母親兄長同意,哪有這般直接住進(jìn)來的道理,不如明日殿下往我家一趟......”

    蕭芳毓卻是輕笑了一聲,幽幽開口。

    “那倒是不必了,信本王已經(jīng)替你寫好了——”

    作者有話說:

    沒假死梗,但會叫男主各種求不得,先小虐他身體一下。感謝在2022-06-12 19:30:57~2022-06-14 18:34: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淘淘15瓶;rainkeyj 8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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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孟妙音從未在素來溫潤的寧王面上見過此等神情。

    嚴(yán)肅、冰冷,以及一絲很快消失猶豫。

    她聽的訝然:“殿下、殿下你再說什么......”

    孟妙音話音未落,門外侍從推門而入,恭謹(jǐn)?shù)某挿钾剐卸Y,低聲道:“殿下,地方收拾好了?!?/br>
    蕭芳毓擁有著這世上最純真無雜質(zhì)的眼神,縱被認(rèn)回皇室,成了高高在上的寧王,再不是當(dāng)年那個寺里掃地看大門,吃不飽肚子的小沙彌。

    可這人的生性、習(xí)慣總是未變的。

    這么些年,他仍有著一顆憐憫世間的心。

    蕭芳毓閉上雙眸,沖著侍從溫和道:“帶孟姑娘下去,切記好生伺候著孟姑娘。”

    她雖心性不堅,為人目光短淺貪圖富貴,可到底是一條活生生的命。蕭芳毓做不到取她性命,便只能尋個地方將她暫時關(guān)押起來。

    他本不欲將任何人牽扯進(jìn)來,誰叫孟姑娘一而再再而三要主動尋上門。

    “殿下、殿下是什么意思......”孟妙音此時方知害怕,手足無措的被人扯著往后拉去,一連上來兩個侍從才堪堪治住她。

    蕭芳毓雖是溫柔,決定了的事也萬般堅定。他頭也不抬,書房的門在孟妙音面前轟然闔上。

    下一刻,孟妙音被蒙住了口,她再驚呼不得,只努力睜著一雙眼睛無力的四下求救。

    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來人披散著一頭青絲,裹著不太合身的女子衣袍,似乎是才睡醒,面色蒼白匆匆四下尋找,像是在找什么人一般。

    那不是......那不是該在寺中祈福的遲盈嗎?

    為何她會出現(xiàn)在此處??

    孟妙音腦中最后一根弦忽的斷裂開來,她什么都顧不得,瘋了似的想要爬到前面去,想要質(zhì)問她!

    為何這世間會有如此不知廉恥的女子?明明已是太子妃,還要來與她搶!

    她就不怕身敗名裂嗎!

    孟妙音一掙扎,便被身后侍衛(wèi)更加兇狠的禁錮住,最后連眼睛也被人蒙上了,她的世界陷入一片灰暗。

    她迷蒙中想起寧王的句話來。

    “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對不起她么?

    .....

    “守一!你在里面嗎?”遲盈才一入睡,不過須臾便從夢中驚醒,渾渾噩噩跑來書房尋蕭芳毓。

    來到時又有些踟躕,覺得自己的身份,如今似乎不該再叫他為難。

    她腳尖抵著門框,便想要退回去。

    卻聽里邊道:“阿盈,進(jìn)來。”

    遲盈小心翼翼將門開了一道細(xì)縫,人側(cè)身溜了進(jìn)去。見蕭芳毓背對著她,不知在做什么。

    遲盈一張憔悴的小臉,帶著rou眼可見的疲憊,明明很瞌睡卻偏偏將眼睛睜的越發(fā)的大,似乎這般就能趕跑她的那些瞌睡蟲。

    蕭芳毓眼皮微微闔著,看不出有幾分疲憊,正拿著一罐金塔反復(fù)擦拭上邊的灰塵。

    遲盈不解,問他:“你怎么還在書房?”

    遲盈朝著蕭芳毓,無所顧忌的像是回到了幼時,不再礙于規(guī)矩,什么身份、禮儀都拋卻了腦后,總多了幾分不像她的活潑。

    遲盈繞過他,湊過頭看了眼他手上拿著的瓷罐,小小的一蠱,罐身上繪著復(fù)雜經(jīng)文。

    遲盈一連抄了三個月的經(jīng),如今見到了這些沒來由的就害怕起來。

    她往后退了一步,有些無措:“這是、皇后娘娘的?”

    蕭芳毓見她這副惶恐模樣,輕扯嘴角:“你莫怕,不是我偷拿回來的,原先便是我一直供著的?!?/br>
    或者說這骨蠱本是安置在崇善寺的那個,卻早早被他偷換了罷了。

    他娘想必是不愿被供佛在那陰冷的地方,他娘喜歡有陽光的地方,他娘想要落葉歸根,他該尋個時機(jī),將他娘埋了。

    蕭芳毓安慰道:“這不是崇善寺供著的那個,是我娘的骨蠱,阿盈放心,我娘她是個再善良不過的人。”

    便是做了鬼,也是良善的。

    遲盈聽了好受了些,才點點頭,她看著這骨蠱,想起來崇善寺被燒毀的來,不由的有些無措:“是我對不起皇后娘娘,明明去給她朝經(jīng)祈福的,結(jié)果將她牌位都燒沒了......”

    蕭芳毓只笑而不語,這些前人的事,早該了結(jié),他并不愿叫阿盈知道了去。

    好些年沒見,阿盈的膽子越發(fā)小了。

    叫他想起幼時,幼時日子過得苦,吃不得半點葷腥,日日都是清湯寡水的素食。

    他正是長身體的年紀(jì),每日還需做極重的體力活,時常被餓的頭暈眼花。

    一次被罰中午不許用飯,還得扛著比他人還高的掃帚去掃門前臺階。那百余層臺階,他掃到最上層時忽的眼前一黑,咕嘟咕嘟就從頂上滾了下去。

    醒來嘴里甜滋滋的,便見到眼前一個小姑娘蹲著身子,費勁兒將糖果從油紙上撕下來往他嘴里塞,一會兒工夫,守一嘴里便都塞滿了糖果。

    甜滋滋的味道,那甜味十多年了他都還記得。

    那時的遲盈沒有如今這般好哭,不知何為憂愁,哪里像是如今這般擔(dān)驚受怕的模樣。

    她小時候膽子可大了。

    那個會將自己荷包里所有糖果都拿來給一個未曾謀面的小和尚的小姑娘,如今已經(jīng)長大了。

    明知二人該遠(yuǎn)著點,避嫌一些,卻總是忍不住的靠近,他沒辦法推開她。

    蕭芳毓問她:“你怎么不睡?”

    “我一點都睡不著,我......我不想睡覺,我想,你要做什么?我在旁邊陪著你?”

    蕭芳毓凝神細(xì)看她的黑眼圈,無奈妥協(xié):“我事情都忙完了,你便安心睡你的覺,我去你屋外守著,好么?絕不會叫任何人來打擾你?!?/br>
    遲盈弱弱的“嗯”了聲,垂下頭去遮掩住淚水,“謝謝你,守一?!?/br>
    只有守一能這般了,無條件的包容自己。

    蕭芳毓支著燈籠去送她,一邊將一旁的帷幕給她戴上,道:“日后你要出府,還要委屈你戴著帷幕,便是我的府里,也不敢說沒有混入一個禁中的人。不過你也別怕,等過些日子就好了?!?/br>
    遲盈十分懂事的接過蕭芳毓遞過來的帷幕,規(guī)規(guī)矩矩的戴上了,她笑:“我知曉,我?guī)е睦镆哺馨残膸追??!?/br>
    今夜的月色淺薄,別院里皆是一片漆黑。

    別院里伺候的人少,遲盈跟在守一身后,二人僅靠著一只微弱的燈光照亮著眼前的腳面,在看不見旁的。

    若是以往,遲盈定是要害怕的,害怕黑暗中的一切。

    可如今,她在這黑暗中竟多了幾分心安。

    如今自己的身份,似乎只能藏在黑暗之中了。

    紫宸殿——

    天子一連休朝幾日,竟是因犯了陳年舊疾。

    消息一出須臾之間,紫宸殿便人滿為患。

    后宮女眷,匆忙外宮趕來的皇子公主,甚至朝廷重臣,連同女官內(nèi)侍人潮洶涌圍成一片。

    徹夜未眠的帝王披頭散發(fā),頭發(fā)花白了一半。

    他頭痛欲裂,記憶還停留在知曉皇后靈牌被燒毀之時。

    雙目赤紅朝著眾人連聲嘶吼:“一群廢物!竟然叫火都燒了起來!快去救火......明瑤要是沒了,全將你們一個個拿下去陪葬!”

    一群人提心吊膽卻不敢點破皇帝,只有伺候了蕭淵三十余載頭發(fā)花白的大太監(jiān)跪倒在蕭淵腳邊,止不住的痛哭流涕,“陛下,您保重龍體!如今別說是皇后娘娘靈牌了,太子如今都......”

    說道此處,恰好的止住了口。

    太子都暈厥幾日了。

    國之太子,若是沒了......

    可蕭淵發(fā)瘋起來是什么都聽不見的,豈會管什么太子不太子的。

    自從聽聞明瑤留在世間最后的靈牌骨罐都沒救出來,便一下子氣的犯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