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樂 第72節(jié)
懷樂掰了一塊小米糕,分給兔子一半,自己吃一半,邊吃邊和它說。 “久久,你也覺得柏大哥肯定會(huì)沒事的,對(duì)不對(duì)?” “對(duì),柏大哥吉人天相,肯定會(huì)沒事的,久久好好的,柏大哥也好好的,我們都要好好的。” “...........” “等回去啦,我們就去放河燈,再問問書鋪掌柜,還要不要懷樂去幫忙謄抄,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了。 作者有話說: 第40章 她的性格沒有怎么變, 還和以前一樣愛說話,以前十七還在時(shí),她便和十七說, 現(xiàn)在十七換成了小兔子,她就和小兔子念叨。 傅忱聽到了她說的話,好好的, 誰都好好的,唯獨(dú)沒有提到他的名字。 她從前特別喜歡跟在他的后面到處跑,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所以對(duì)他的動(dòng)向漠不關(guān)心。 傅忱心里很害怕, 梁懷樂還活著, 她卻不在乎他了,傅忱患得患失。 他親眼見證懷樂的變化。 她也沒有巴巴等著他回來,會(huì)因?yàn)樗牟辉诙尫抛约? 那么的輕松,笑得那么甜,仿佛他是洪水猛獸。 傅忱捏緊了拳, 低著頭納出一口氣, 他告訴自己慢慢來,進(jìn)門時(shí), 傅忱敲了門才進(jìn)去, 懷樂抱著兔子一臉警惕看著他。 傅忱問她,“忙到現(xiàn)在才能過來看你?!?/br> 懷樂抱著兔子起身, 她方才的舒坦在傅忱進(jìn)門的時(shí)候收斂得干干凈凈, 規(guī)矩跟他跪請, “陛下萬安?!?/br> 傅忱放下小食, 把她摻起來,摸她的頭發(fā)。 “樂兒,日后你不要叫我陛下,也不要隨意跪,在我面前,我們和以前一樣,不講那些虛禮,從前怎么樣現(xiàn)在就怎么樣好嗎,就只有我們兩個(gè)人?!?/br> “你不要拘束,也不要怕我。” 懷樂搖頭,她說,“不成的……這樣不好……” 傅忱說好,懷樂又推辭,傅忱說了幾句,她都不肯,傅忱最后也只能用身份來壓她,她才應(yīng)了。 傅忱主動(dòng)和她解釋動(dòng)向,“先前那會(huì)正忙得厲害,是突然出了一點(diǎn)急事,朝廷上面上急報(bào),揚(yáng)州出了一件假硯臺(tái)案,毀了好幾大家揚(yáng)州硯臺(tái)商莊,這本來是很小的事情,只是我撥下去救濟(jì)的銀子被貪了。” 后續(xù)就著處理貪官的事情,抓出來一堆暗黨營私的朝官,不難理,就是麻煩,挑掉的貪官不能再用了。 傅忱為君,要處處掌控,剛過年關(guān),本來在年前給柏清珩下了公令,誰知道出岔子,傅忱因?yàn)樽幽感M的事情,沒有把空缺的官位補(bǔ)上,事事都要親力親為,忙得脫不開身。 他想著帶著懷樂去,怕她不愿。 懷樂不知道傅忱要和她說這些,都是些官場的事情,懷樂聽不懂,也不敢聽,她只能干巴巴。 “哦?!?/br> 傅忱坐過來一些,他問懷樂,她懷里的兔子,明明在外面已經(jīng)知道了它的名字,為了能夠和懷樂套一些近乎,傅忱問。 “它真可愛,和樂兒一樣可愛,能告訴我它叫什么名字嗎?” 可愛,柏大哥也說過一樣的話,他說當(dāng)時(shí)帶兔子回來給懷樂的時(shí)候,也說過一樣的話。 懷樂好擔(dān)心柏大哥的傷勢。 她到底什么才能走啊,她要在這里多久,這里已經(jīng)不是她的家了。 “叫久久?!?/br> 傅忱低嗯,夸道,“它的名字真好聽,和樂兒的名字一樣好聽。” “……” 自從傅忱說開以后,他就一直叫懷樂,樂兒。 傅忱又問了幾句,晚間時(shí)候懷樂吃了什么,懷樂都回了,和前面的哦一樣干巴巴。 兩人之前共處,更多時(shí)候都是懷樂一直在說,傅忱聽著,心情好時(shí)就嗯,不好時(shí),一句都不理懷樂。 他如今算是算是感同身受了,被人冷落是什么滋味。 而且懷樂并沒有像他那樣不說話,也沒有像傅忱那樣般不搭理他,大概是怕,或者是她天生的心軟,接人待事都是好性子,一直都嗯,他說的每一句,她給予了他回答,雖然很簡潔。 從前被他冷待的懷樂該有多難過。 傅忱很想彌補(bǔ)她,卻不知道怎么說,看著懷樂毛茸茸的頭頂。 他也沉默下來,“……” 一時(shí)之間相顧無言,懷樂她摸著兔子,今天想了一天,她想回家了。 她害怕現(xiàn)在說,傅忱又跟她急怎么辦,她很擔(dān)心柏大哥,她想回家了,想去看柏大哥。 懷樂鼓起勇氣朝傅忱開口,“請問陛下,懷樂什么時(shí)候能回家啊,我想去看看柏大哥……” 回家,有他在的地方已經(jīng)不是她的家了嗎? 傅忱自欺欺人,他假裝聽不懂,假裝沒有聽到柏清珩的名字,他說。 “偏殿還沒有收拾好,等修繕好了,我們再回去好不好?” 偏殿已經(jīng)不是懷樂的家了,她如今有了自己的新家,她說,“懷樂不是偏殿,是外面?!?/br> 傅忱抓著她的手,眼神是那么的溫柔繾綣,他在外頭的狠戾全都收了起來。 “這里是樂兒的家啊,你的哥哥jiejie在這里,我也在這里,你說過的,我是忱哥哥啊。” 懷樂看著他說,眼睛有些較真,“你不是我哥哥。” “陛下忘了嗎,你親口對(duì)著懷樂說的,你不是我的哥哥,你讓我不要再叫哥哥。” “...........” 傅忱搖頭,“不是的……我當(dāng)時(shí)只是生氣了,我沒有不想讓樂兒叫我?!?/br> “你看…”傅忱從心口處拿出來平安穗,“還在,我留著的?!?/br> “是真的,我真的很想樂兒再叫我一次忱哥哥,一直叫我忱哥哥,你不要叫我陛下,不要和我那么見外?!?/br> 只有失去了,傅忱才知道,他應(yīng)該珍惜。 懷樂耷拉著眼睛,“……” 傅忱說,“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不要再說離開,我就在這里,你的家就在這里?!?/br> 懷樂再次說不是。 她放下久久,提著裙衫,跪到在傅忱面前,“忱哥哥……” 傅忱聽見了,心跳得厲害,她叫了。 她答應(yīng)不走了? 可是下一瞬,懷樂說道“我求你了,你放了懷樂吧,讓懷樂回去好不好?!?/br> “以前的事情我們就讓它過去吧,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懷樂會(huì)在外面祝禱陛下萬安。” 她叫他了,不是想離開。是想叫他顧念舊情,讓她離開,她拒絕他了,傅忱說不,他將懷樂抱到懷里。 “不,不放,不能放?!彼?dāng)初就是太愚蠢,松開她的手,釀成大錯(cuò)。 傅忱也不敢逼她太過,“樂兒要過去就過去,但是不要結(jié)束,不要結(jié)束,我們重新開始?!?/br> “沒有你,我怎么萬安……” 懷樂說在心里頭說:你有三jiejie了啊,可是她沒有說。 她覺得說出來沒有用,她既然想過自己的生活,不應(yīng)該在這些事情犯糊涂,說出來沒有用的。 所有的思緒,都凝成一句,“懷樂何德何能,能給陛下萬安……” “放了懷樂吧?!?/br> 傅忱瘋狂搖頭,他抱著她,攬?jiān)趹牙?,緊緊的,“不放?!?/br> “不行的,不能放……” 死都不放手,何況,她還活著,傅忱和懷樂說,“你不要走,我知道柏清珩對(duì)你重要,你擔(dān)心他,我讓你去看他。” “我讓你去看他,你不要離開我?!?/br> 傅忱說到做到,當(dāng)天晚上,他就帶著懷樂出宮了,不僅帶了懷樂,他還帶了宮內(nèi)最好的太醫(yī)隨行。 到柏府時(shí),他卻沒有下去,她讓懷樂帶著太醫(yī)過去。 暗樁看了傅忱一眼,心領(lǐng)神會(huì),如果陛下下了馬車,今日懷樂是肯定能見到柏清珩,但若是懷樂自己去,她一定見不到柏清珩。 因?yàn)橹案党缹?duì)柏文溫說過,如果再讓柏清珩在懷樂眼皮子底下晃,就誅殺柏家九族,柏文溫不會(huì)冒這個(gè)險(xiǎn)。 之前懷樂一直住在私宅,馬車朝一路朝柏府走,到府門口停下,她下來的時(shí)候,看著匾額還有些恍惚。 傅忱一直在馬車內(nèi),暗樁看著情況,果然府丁通傳,柏文溫收到信立刻在門口攔了懷樂。 “溫伯伯,柏大哥還好嗎?我?guī)Я颂t(yī),來看柏大哥了……” 柏文溫?cái)r在門口,懷樂縱觀柏文溫的臉色,有幾分察覺到他不想讓。 懷樂焦急,話里帶了祈求,“溫伯伯……能讓懷樂進(jìn)去看看柏大哥嗎?” 門后,柏夫人和柏俐君也在,柏夫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她內(nèi)心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什么,柏俐君什么都不知道,他還問。 “阿娘,為什么不讓樂兒jiejie進(jìn)來啊,哥哥昏迷中也在念叨樂兒jiejie的名字,他想見樂兒jiejie,為什么樂兒jiejie來了,你們還要去攔著啊?!?/br> “您從前不是說了要撮合她和哥哥的嗎?” 柏夫人嘆了一口氣,蹲下來摸著柏俐君的頭,“你哥哥好不容易歇了睡去,別再擾了他休息,前些時(shí)候他很辛苦了,讓他好好睡一覺?!?/br> 柏俐君,“哦哦?!?/br> “還有,以后撮合你哥哥和樂兒jiejie這種話不能說了,咱們家,和你樂兒jiejie有緣無份。” 柏俐君不懂,很納悶,還想再問,但看柏夫人的臉色,他也沒有再問。 “……” 傅忱看不見她的神色,聽她為柏清珩擔(dān)憂的神色,他在黑暗里無法釋懷,這才是梁懷樂真正擔(dān)憂人時(shí)會(huì)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