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刺刺問：“你在干嘛？”

    容容認真地看著自己的手：“我的袖子跑進去了。”

    刺刺握住他的手，手從容容的衣袖里鉆進去，揪住容容的衣袖，拽出來。

    “好了?！贝檀陶J真說，“穿衣服的時候要揪住衣袖，你又忘記了?！?/br>
    “噢?！比萑萏咨狭硪恢灰滦?，“刺刺……”

    又進去了。

    刺刺再幫他把里面的衣袖扯出來：“……”

    隨后老師幫他們扣好扣子，戴上帽子。

    “穿上小雨鞋，大家就可以出去玩了?！?/br>
    小朋友們坐在小板凳上，彎著腰穿雨鞋，溫老師繼續(xù)宣布一些注意事項。

    “小朋友們要牢記，穿好雨衣，不可以摘掉帽子。如果不小心淋到雨了，必須馬上告訴老師?！?/br>
    “不可以在雨里跑步，更不可以在雨里玩抓人游戲，大家要輕輕地靠近，不要吵醒小花小草了?！?/br>
    “知道了！”

    刺刺穿好雨鞋，從板凳上跳起來，跺了兩下腳：“出發(fā)?！?/br>
    紅雨衣、黃雨衣、藍雨衣的小朋友們舉起手：“出發(fā)！”

    溫老師也穿好雨衣：“好，大家排好隊，出發(fā)?！?/br>
    溫老師才走出教室，就撞見了田女士和她的秘書。

    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員帶他們來的，今天是他們的第二次參觀，接下來還會有幾次。

    不過接下來幾次的間隔時間會越來越長，讓小朋友們習慣，也讓田女士能夠冷靜一下，最終確定自己想要領(lǐng)養(yǎng)的小孩。

    確定之后，還要經(jīng)過很久的相處，直到小孩子愿意在每個月的探視日和她一起出門，再相處半年，才能申請領(lǐng)養(yǎng)。

    要經(jīng)過很長的時間。

    田女士朝溫老師笑了一下：“溫老師?！?/br>
    溫老師點點頭：“嗯，您先在旁邊看一會兒吧，我們在上課。”

    “好?！?/br>
    穿著漂亮雨衣的小朋友們從教室里走出來，經(jīng)過田女士面前，和她揮揮手：“哈嘍！”

    容容戳了一下番茄，穿著紅色雨衣的番茄回過頭，朝田女士傻笑了一下：“你好，你又來啦？”

    田女士也笑了一下：“你好?！?/br>
    像朋友一樣打招呼。

    *

    天上正下著小雨。

    小朋友們蹲在草地上，認真觀察。

    “小草上沾著水?！?/br>
    “這是雨?！?/br>
    “雨水也是水?！?/br>
    溫老師讓他們自己探索觀察，自己則站起來，走到田女士那邊。

    “您還是過來了，所以您的標準改變了嗎？”

    “孩子們很可愛?！碧锱奎c點頭，“嗯……或許改變了一點，但我想我還需要進一步的相處?！?/br>
    “好的。”

    溫老師笑了一下，轉(zhuǎn)回頭，看向小朋友們。

    忽然，小朋友堆里發(fā)生了一陣sao亂。

    “毛茸茸，不可以碰小草，你都淋到雨了！”

    “什么？容容，你淋到雨了？！”

    容容抬起頭，點了點頭：“嗯……”

    “快去告訴老師！”

    老師跟他們說過的，如果淋到雨，要馬上告訴老師。

    朋友們簇擁著容容要去找老師。

    忽然，番茄在容容面前蹲下：“容容，我來背你！”

    容容：？

    朋友們：？？

    番茄回頭，表情著急：“不要管我，快上來呀！”

    容容小聲說：“不用背，我只是淋到……”

    番茄拉起容容，就往老師那邊狂奔：“老師，容容淋雨了！”

    刺刺：？？？

    “毛茸茸！”

    刺刺跑上前，朋友們也連忙跟上，然后想起老師說不能在雨里跑步，他們就改成了競走。

    番茄氣喘吁吁地站在旁邊，溫老師在容容面前蹲下，摸摸他的頭發(fā)和衣服：“容容，哪里淋雨了？有沒有把衣服弄濕？”

    容容伸出小手：“老師，我的手淋雨了?！?/br>
    “……”溫老師拿出手帕，幫他把手擦干凈，“小手沒關(guān)系的，要是不小心弄濕了衣服和襪子，再告訴老師?！?/br>
    番茄順過氣，叉著腰，今天又是助人為樂的一天呢。

    容容擦干凈小手，轉(zhuǎn)過頭，看見刺刺正帶著朋友們跳水坑。

    “老師不讓我們在雨里跑步，我們可以跳！”

    刺刺發(fā)現(xiàn)了邏輯漏洞。

    容容拉著番茄跑上前：“我們也要玩！”

    溫老師：……

    怎么會這樣？

    一群小朋友，穿著水鞋，砰砰砰地跳水坑。

    好玩！

    *

    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月。

    這天下午，太陽很大，連蟬都懶得叫一聲。

    小朋友們都不想出去玩，就待在容容爺爺?shù)乃奚崂锿妗?/br>
    房間的門窗都開著，熱熱的風吹進來，風扇被調(diào)到最低檔，呼啦啦地轉(zhuǎn)。

    小朋友們坐在沙發(fā)上，沙發(fā)坐不下，就坐在小板凳上。

    成爺爺拿出一整套小貓杯子，給他們倒水喝。

    小朋友們聚在一起，嘟嘟囔囔地說悄悄話。

    “你問一下?！?/br>
    “我不敢，你問一下嘛?！?/br>
    “我也不敢，容容，這是你的爺爺，你去問嘛?！?/br>
    成知近看著他們，笑了一下，這群小朋友不知道又在搞什么秘密事情。

    果然，沒多久，容容就捏著衣袖，走到成知近面前。

    “成爺爺，我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br>
    成知近點了點頭：“嗯，有什么問題就問吧，爺爺很樂意幫大家的忙?！?/br>
    容容說：“就是……爺爺，田阿姨已經(jīng)很久沒來福利院了，她是不是以后都不會再來了呢？”

    刺刺補充：“她已經(jīng)有十五天沒來了?！?/br>
    ——為了顯示自己會數(shù)到“十五”，刺刺特意說得很大聲。

    朋友們繼續(xù)補充：“她上次來過之后，就沒有再來了?！?/br>
    “下雨的時候來了，晴天的時候沒來?！?/br>
    “這個問題啊？”成知近看向番茄，這個問題應(yīng)該是他想問的。

    番茄坐在小板凳上，看起來有點可憐。

    成知近回答說：“這有可能是福利院的規(guī)定，比如，每個月只有一次探視日，所以田阿姨才沒有來?！?/br>
    番茄點點頭。

    “也有可能是，田阿姨工作太忙了，所以沒空過來?！?/br>
    也有道理。

    “也有可能，是田阿姨交到了新的朋友。”成知近盡量說得委婉，“番茄在這段時間也交到了新朋友，所以田阿姨也可以交新朋友，對嗎？”

    “對?！狈腰c點頭。

    “沒關(guān)系的，成爺爺就是番茄新交的朋友?！?/br>
    成知近摟住容容，摸摸他的小腦袋。

    番茄委屈巴巴地走上前，成知近一樣摟住他，也摸摸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