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抱你的 第5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越后我靠科舉養(yǎng)家、在本丸養(yǎng)呱的日子[綜]、開局我是洪荒一棵樹、趴墻小皇后、[綜漫]主上求你別吃了、[綜漫]5t5求求你做個人吧、我在六個師兄面前咸魚、[綜漫]在橫濱直面不可名狀、把家產(chǎn)氪進武俠游戲系統(tǒng)后、我在霸總小說當綠茶喵
見秦硯北徹底離開, 唐遙才從窒息的緊張里緩過一口氣。 她一把抓住云織的手, 瞄了瞄四周,大概能感覺到哪個方向有幾雙眼睛盯著, 裝作嫌吵, 把云織拉到墻邊,找了兩個安靜的椅子坐下。 云織想跟唐遙說說自己的狀況, 讓她放心,但不打算和她提準備逃走的事,免得她熱血上來,平白受連累。 還沒張口,剛走不久的秦硯北就打過電話來, 云織沒慌, 唐遙卻嚇了一跳。 等通話掛斷, 唐遙一秒都不敢浪費,示意云織把手機放遠一點,防止萬一有監(jiān)聽,然后就開門見山地低聲問:“織織,你到底跟秦硯北確認過當年救你的事沒有?過程,細節(jié),都聊過嗎?” 話題超出云織的意料,她愣了愣回答:“提過很多次,但我沒仔細問過,他也沒主動說,怎么了?” 唐遙皺著臉斟酌了一下,選擇不繞彎子地直說:“江時一之前主動找到我,要和我一起把你帶出來,那天行知樓的事我們兩個都在場,他當面告訴我,秦硯北沒救過你,他……才是當年真正救你的人。” 周圍吵鬧的雜音像是驟然被按下暫停鍵,被拖出漫長刺耳的嘯響。 云織忘記眨眼,匪夷所思地看著唐遙,足有幾十秒沒說話,緩了緩才定住神問:“……江時一自己主動說的?!那為什么這么長時間了,我們有無數(shù)次見面的機會,他從來不提?” 不止是機會,她第一次在醫(yī)院正式跟秦硯北談報恩,江時一就在現(xiàn)場,他可能忍得住一言不發(fā)嗎?! 后來三番兩次被她拒絕,他還想了很多辦法增加見面的次數(shù),甚至跟她說很多秦硯北負面的傳聞,都沒打算告訴她真相? 江時一是這么沉得住氣的人嗎?! 唐遙把當時江時一的說法都轉(zhuǎn)述給云織,輕聲分析:“人跟人畢竟性格不同,放在江時一身上倒是也說得通的,他喜歡你好幾年了,一直苦追,要是硬提恩情,好像就在強迫你。” 她不帶惡意地隨口說:“那不是就變得跟太子爺一樣了……” 云織本能地覺得抗拒,抗拒這個顛覆她幾個月以來所有行為的說法,也抗拒最后這一句比較,她下意識打斷:“不一樣的,江時一跟秦硯北不能放在一起比?!?/br> 唐遙怔住,有些話到了嘴邊,還是忍住沒有馬上說,鄭重問:“織織,江時一已經(jīng)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今天只要你跟著我,在秦硯北發(fā)現(xiàn)之前,咱們絕對能跑出去,江時一說了,你想知道的真相,等見面他都會一五一十給你講,還會給你證明?!?/br> “跑?”云織意識到了嚴重性,嚴肅問,“你是來帶我走的?” 唐遙點頭:“你愿不愿意,我們時間不多,決定了立刻就要出發(fā)?!?/br> 云織心口像被推了一下,不由自主搖晃。 她計劃的不是今天,所以也沒有現(xiàn)在消失的準備,想到秦硯北臨走前的眼神,她答應(yīng)晚上跟他烤的餅干,以及剛接到的那通……他已經(jīng)開始預(yù)感到不安的電話,都在隱秘地密密麻麻刺著。 云織迅速冷靜下來,考慮自己的情況,因為拍攝要登記身份留存,證件都帶在身上,卡也在包里,但劇組的錢…… 她正想著,趙副導(dǎo)演就來了條短信,告訴她財務(wù)現(xiàn)在就要打第一幅海報的款了,讓她準備接收。 好像連這個理由都不再成立,催著她當機立斷。 云織彎了彎腰,撐住椅子邊緣,輕聲問了一句:“江時一的意思,必須見面才說真相?” “是,他只跟你說,目前我跟他電話也聯(lián)系不上了,估計是怕被監(jiān)聽到,”唐遙如實回答,“他這次也是下了血本,要在秦硯北手里搶人,你能想象到有多大難度,今天是計劃很久的,如果不成,下次就非常難了。” 云織看著她:“你呢?遙遙,你也要摻和進來?我走可以,但你留下來,就當是我自己跑的——” “不行!”唐遙認真說,“計劃是我跟江時一定的,我本來就脫不開關(guān)系了,秦硯北可沒那么好騙,而且更重要的是,江時一再喜歡你,我也不能完全放心,我至少要把你送到安全地方才行,至于家里那邊……我爸說了,他沒問題,讓我問心無愧就好。” 云織攥緊唐遙的手,不再多說,心臟在胸腔里跳得劇烈,她低頭閉了閉眼睛,快速做了決定,小聲說:“好,那個真相,我必須要當面去問江時一?!?/br> 唐遙有了底,豁出去了,扣著云織手指,一臉平常地繼續(xù)和她說話,眼睛時刻關(guān)注著周圍。 兩三分鐘后,原本按部就班拍攝的體育館里,屋頂上方一大片掛彩旗的鋼架突然之間松動,整片掉下來,一時間尖叫聲四起,不知道有沒有砸到人。 云織急忙站起來,要去看看同學,被唐遙死死拽住,她也是這個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鋼架掉落不是意外,是江時一安排的機會,要混亂現(xiàn)場。 云織遠遠看了一圈,確定應(yīng)該無人受重傷,她心才稍稍放下。 江時一是用這種方式?不怕傷人么? 但場面已經(jīng)拉開,現(xiàn)場徹底亂了,她能感覺到,原本緊盯她的那些眼睛被嚴重干擾,除了事故,還有提前安排好的人在刻意阻攔,要重新聚集到她身邊需要一點時間。 這一點,就夠唐遙帶她走。 云織深吸口氣,抓緊自己隨身的小包,順著唐遙拉扯的力道閃進旁邊一片廣告牌后面,跟著她加快腳步,從內(nèi)部通道直奔體育館的后門,她猜那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車等著。 通道光線不足,格外安靜,只有脈搏跳動和錯亂奔跑的腳步聲。 云織中間回過兩次頭,后面進來的入口越來越小,直至看不見,她心上似乎有透明的絲線牽扯在那邊,跑得越快,那些線纏得越緊,酸脹得眼眶有些發(fā)澀。 唐遙動作麻利,把車門拉開,推云織上去,一晃神看到她低垂著的,微微發(fā)紅的眼尾,有點吃驚的問:“我記得你最討厭被關(guān)起來,被困住的這種感覺,以前學校有兩次鬧流感,短期封宿舍,你都反常地特別焦躁,怎么現(xiàn)在……” 現(xiàn)在被秦硯北限制著,她竟然還會有不舍。 云織用力抓著車門把手。 是啊,為什么。 明明被關(guān)著是她最厭惡的事,為什么這么多天過去了,到哪都被秦硯北寸步不離地守著,她沒有深惡痛絕,還在信任他。 尤其在聽到江時一的那個真相之后,就算現(xiàn)在不能確定,她不是也應(yīng)該對秦硯北開始提防了嗎? 心臟上的絲線不斷往里深陷,嵌進更深的,她自己都摸不到的地方。 唐遙忽然放慢語速問:“織織,你……是不是已經(jīng)對秦硯北動心了。” 不止是云織現(xiàn)在轉(zhuǎn)紅的眼睛,還有她今天脫口而出的維護。 很早以前她就察覺到了云織態(tài)度的改變,談起那位傲嬌淡漠的太子爺,她一個不愛說話的人,話題總是很多,眼里帶著無知無覺的笑和信賴。 現(xiàn)在臨別的這一刻,一切好像都昭然若揭,再也藏匿不住。 云織忽然抬起頭,帶著啞意否認:“沒有,我不是,你知道的,我有喜歡的——” 唐遙沒有急著反駁,只是輕輕說:“其實不難,你只要考慮兩件事……” “如果你喜歡的那個人不存在,你心無所慮,會不會愛上秦硯北?!?/br> “如果從開始,救你的人就是江時一,奶奶讓你去報恩的也是江時一,你會不會跟他走到今天這一步,對秦硯北做過的事說過的話,你也會用在江時一的身上嗎?” 車門“砰”的關(guān)上,一輛學校里很常見,平平無奇的大眾駛離體育館,車窗上,掛著很居家,甚至土氣的遮陽簾。 云織靠在后排,許久沒有說話。 外面的雜音一波波灌入耳朵,又像是凍結(jié)住。 她心里知道那兩個問題的答案。 會。 會愛上。 不會。 不會用給別人。 不單是今天,現(xiàn)在,在更早之前,她就已經(jīng)能夠作答。 唐遙嘆了口氣:“如果是這樣,那我更不后悔,一定要帶你跑出來,兩個人的感情,怎么能在困和被困里正常發(fā)展,這個僵局必須打破,就算是太子爺有病,你也不能跟他共沉淪?!?/br> 云織低下頭,按亮手機,手指有點打顫,發(fā)現(xiàn)信號那里是空的。 唐遙解釋:“車里帶小型屏蔽器了,暫時接不到信號,防止秦硯北在你身上放了定位,等走遠點,把手機什么都扔了換新的就好了。” 云織攥了攥穩(wěn)住,點開她唯一一個能夠主動聯(lián)系的人。 因為他現(xiàn)在收不到,所以無所顧忌地給他發(fā)了一條信息,不拐彎抹角,直白地問:“秦硯北,有人告訴我,你從來沒救過我,是嗎?!?/br> 發(fā)完,云織把手機反扣住,等信號恢復(fù)的那一刻,這條信息會自動發(fā)出去,但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離開青大甚至離開懷城了。 就當做是告別,當成她走的理由。 無論他看到這條信息,生氣不被信任也好,還是真的如此也好,都算一個句號。 車開出青大校門的一刻,云織像被什么牽引,猝然轉(zhuǎn)頭,目光定在遮陽簾露出的窄窄一條縫隙上。 她本能地往后躲,讓自己完全避開那條縫隙的范圍,但眼睛緊緊望著,有一道黑色車影逆向開來,風馳電掣在旁邊經(jīng)過,即使相隔兩道車門以及外面的距離,都能感受到讓人心顫的波瀾。 云織莫名鼻子一酸。 她知道,是秦硯北回來了。 他有預(yù)感,卻不知道他已經(jīng)跟她擦肩而過。 車速很快,開進主街后就開始熟練地繞沒有監(jiān)控的小道穿行,不走高速,專門挑了國道,目標明確。 云織看出司機是唐遙這邊的人,并不是江時一的,她安穩(wěn)了一些問:“現(xiàn)在去哪?” 唐遙點開手機里的一條備忘給她看:“這是我們定好的中轉(zhuǎn)地,距離適中,能讓你休息,而且江時一說他那些話適合在這兒說,有人能給他證明,等這些事處理好,我們馬上換地方。” 云織一看就愣住,手指下意識地蜷起,死死按在手心上,感覺到疼了才咽了咽,皺眉問:“怎么會是我父母家里?” 唐遙拍拍她安撫,認真解釋:“織織,我知道你討厭那,但就是因為你討厭,秦硯北才不會想到你要去。” 云織原生家庭不好,跟父母關(guān)系冰點,那個家已經(jīng)多年不回,連徐傾都知道的重男輕女,秦硯北怎么可能不知道。 云織出逃,不管去哪,都不可能投奔父母家。 “你是不是特別接受不了,”唐遙蹙眉,“那我們不然——” 云織搖頭,挺直脊背:“沒事,去吧,我沒什么面對不了他們的,而且江時一既然這么說了,那他口中的真相應(yīng)該就和我父母也有關(guān)系,我必須去聽。” 沉默很久后,她才松開死死扣著的指尖,上面已經(jīng)積出一層薄薄的淤紅,低聲說:“只是……不要走淮江路,換一條,隨便換哪個路線都行。” 淮江路上,有那個地方。 那個……讓她當年一腳邁進鬼門關(guān),差點堅持不過去,落得個嚴重到致命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長時間失去聽覺視覺,不能進食,不能被人碰觸。 如果沒有十一,她就一步步只能邁向絕境,直到在那個小屋里消耗完最后的一點生命力。 云織父母家在隨良,距離懷城兩個小時車程的二線城市,越逼近,云織的臉色越蒼白。 她只是從縫隙里看著外面越來越熟悉的風景,呼吸就被揪起來,一下一下刮著肺腑。 云家父母住在一片新落成不久的高檔居民區(qū),云織都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搬的家,反正這個家里也不會有她的位置,但想起最近一直跑醫(yī)院的哥哥,她心里還是放不下。 進隨良之前,云織的舊手機就被唐遙妥善處理掉了,她現(xiàn)在攥著新手機,身上披著帶帽子的長外套,慢慢走進這扇沒踏入過的所謂家門。 房子面積不小,客廳很寬敞,里面沙發(fā)上坐了幾個人,江時一在最中間,臉色極其凝重。 見到云織他才長舒了口氣,馬上迎上去,心急地要抓她手腕:“織織,你還好嗎?對不起我太慢了,讓你受了那么多罪,一路上我的安排沒出問題吧,都順利嗎?如果不是怕秦硯北警覺,應(yīng)該我自己去接你的,就不用唐遙出面了?!?/br> 云織本能地避開他的手,江時一僵在半空,看著她不敢置信問:“那件事,唐遙沒跟你說?” 云織點頭:“說了,不然我也不會著急過來?!?/br> 江時一有些窒住,不理解地盯著云織,漸漸聽懂她這句話的意思,所以……她不是為了盡快逃離秦硯北,感激他這個不惜代價幫助她跑出來的人,而只是為了聽到當年的那個真相嗎?! 他短暫沉默的間隙里,后面一個清瘦高挑的年輕男人就按捺不住跑過來,擠開江時一撲到云織面前,桃花形的眼睛通紅,俯身抱住她,帶著顫音說:“織織,織織,你回來了?!?/br> 云織僵著,越過男人肩膀看著后面熟悉又陌生的一對夫妻,合上眼,極低地輕聲叫他:“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