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抱你的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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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云織睡得不好, 半夢半醒的時候,總覺得自己身體被什么抗拒不了的力量綁縛住,深重癡纏得難以呼吸,她迷迷糊糊難受地輕哼了兩下, 那道禁錮才遲疑著稍微放松。 今年春節(jié)過得晚, 正月十五之后就逼近春天, 這個時間段乍暖還寒,尤其容易感冒。 云織身體本來就偏弱,自然沒能幸免,從昨天開始犯懶沒力氣, 今天傍晚突然加重,什么都做不下去了, 只想卷著被子睡覺。 她在睡之前,不過是很日常地給秦硯北發(fā)了一條微信, 想過他很多種回復的內(nèi)容, 但沒想到會得到他親自通知的,他要訂婚的消息。 云織發(fā)完那條恭喜, 就像石沉大海, 秦硯北沒再回過來別的話,她把手機塞進枕頭底下, 裹好被子想盡快睡著,但那條微信里簡短的幾個字總在眼前反復回閃,把昏沉的困意一點點強行抽離。 她在將黑未黑的天色里睜著眼,環(huán)視一遍房間里自己的東西,想著最近該找個時間把這些都打包整理起來了, 她住在南山院的日子, 應該沒剩下幾天。 秦硯北的腿穩(wěn)步恢復, 他的心理狀況從春節(jié)去找她開始,也一直沒出現(xiàn)過異常,按方簡說的,是階段性恢復的征兆,很有希望。 她原本計劃著兩個月一到就搬走,現(xiàn)在看來,秦硯北已經(jīng)要訂婚了,那她的存在,就顯得多余且尷尬。 他身邊沒有人的時候,她可以留下盡心照顧,但如今他有了未婚妻,她就算跟他再青白,整天住在人家家里,也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以秦硯北的性格,應該沒人能強迫他做不情愿的事,那他答應訂婚,必定是很喜歡對方,以前沒聽他提過,也許是剛認識不久就確定心意了。 云織素白的臉陷在枕頭里,笑了一下,這樣一來,秦硯北有了心愛的人,當然就用不著她了,她可以放心離開。 幸虧她那幾天忍住了,沒有因為一時的猜測就去問秦硯北是不是喜歡她,要不然簡直太羞恥,這才幾天過去,事實就已經(jīng)清楚擺在她眼前,他對她只是病情需要,他即將訂婚。 也許,秦硯北是看出了她多想,才會特意來告知她的。 云織是高興的,為恩人欣慰,想著他以后有人陪了,病情就不會輕易發(fā)作。 但她說不清為什么,人總像在半空漂浮著,怎樣努力都踩不到地面,心也跟著懸在胸腔里,有極其隱秘又細小的鈍器輕緩擠壓著,她明明應該忽略掉,可又能輕易察覺到那些莫名的澀和脹。 云織不理解自己,怎么報恩看到曙光,還矯情起來了。 她跟他始于恩情,結(jié)束于他康復且有了歸宿,沒有比這更好的結(jié)局,短暫相遇,盡力償還,再各自回到應有的世界里,以后時光漫長,漸漸忘記對方,就算偶爾想起,也會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再去回憶的理由。 她總不能因為得到過他的照拂和溫暖,就舍不得走了。 云織咬了下手指,壓死心底不該有的波動,閉眼入睡,下定決心盡早收拾行李,走之前,最好把溫室里的菜和樹也移走,不要讓未婚妻誤會,影響他們的感情。 最后這些天,他再幫秦硯北做好收尾的康復,讓他雙腿能站起來,心理狀況平緩地去出席訂婚宴,就當是她給他的訂婚禮物。 云織隔天醒過來,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出了很多汗,家居服上也都是褶皺,顯然是被大力壓出來的。 她懷疑自己是感冒嚴重,睡不安穩(wěn)亂動才弄成這樣,下床洗漱的時候,不經(jīng)意看到頸側(cè)有幾抹很淺的紅痕。 就像……被某人吮咬出的印子。 但這次紅痕位置很偏后,角度刁鉆,她拿了幾個小鏡子來回照,也看不清具體是什么樣,盯太久眼睛反而快花了,越看越不像,應該是脖子不舒服,夢里自己無意識捏的。 她試著又在旁邊用力捏了幾下,別說,還真是高度相似。 云織舒了口氣,警告自己保持清醒,秦硯北傍晚才通知她要訂婚,估計忙都忙不過來,昨天不見得回家,怎么會大半夜?jié)撊胨块g咬她。 想什么呢。 云織打理好自己,就找出行李箱,把不太必要的東西先收拾起來,只剩下常用的留在外面,隨時裝好了就能出發(fā)。 她拉開門想往外走,被走廊里的情景嚇了一跳,天色有些陰,像是醞釀著暴雨,房子里的燈只開了幾盞,照不到的大片昏暗里,停著一把輪椅,男人沉默坐在上面,黑漆漆的眼瞳目不轉(zhuǎn)睛注視她。 他臉上看不出半點要訂婚的愉悅,五官深邃,比往常更冷冽。 云織敏感瞧出他狀態(tài)不是很對,以為他哪里不舒服,快步迎上去:“硯北,你怎么在走廊里,什么時候回來的?!?/br> 秦硯北沒回答她的問題,靜靜開口:“我想當面問問,關(guān)于訂婚,你除了微信里那一句,還有沒有其他要跟我說的?!?/br> 云織走近,確定他身體沒有不適,精神也平穩(wěn),才略放下心,斟酌著說:“我希望你過得好,跟你真心喜歡的人在一起,只要幸福感強,不管身體還是心理的問題,都能解決?!?/br> 他低聲哂笑,眼睛牢牢鎖著她:“真心喜歡的人?” 云織自然而然點頭:“就是你的未婚妻,雖然我沒見過,但能被你放到心上的,肯定特別出色。” 秦硯北原本保持穩(wěn)定的嗓音在幾句話里迅速啞下來:“就這些?沒有其他話了?” 現(xiàn)在家里只有他跟她,她在裝大度給誰看! 連吃醋都不知道表現(xiàn)出來的女人,以為這樣表面上故作云淡風輕,就能讓人心疼么?! 哪個男朋友會愿意看到自己戀人在得知訂婚消息的時候,給出這樣無所謂,甚至還祝福的反應?!她到底會不會談戀愛!會不會在適當時候表達出自己的在乎! 是不是非要他做得更過分,逼到她眼前,她才肯對他說實話。 一句表白而已,哪怕只是最簡單的三五個字,他都能夠接受,對于她就有這么難嗎! 云織心里開始七上八下,已經(jīng)消失的某些念頭又隱隱卷土重來,她攥了攥手指,遵從本意說:“那提前祝你……訂婚愉快。” 秦硯北冷笑出來,眼廓不為人知地泛著灼熱。 他轉(zhuǎn)動輪椅往樓下走,而云織從始至終也確定不了即將訂婚的太子爺,究竟為什么會氣壓低成這樣。 她腦補得再多,甚至想象出了太子爺跟未婚妻吵架,回家來找她尋求安慰這種戲碼,但也想象不出她正常的一句祝福,對于秦硯北來說就是可以割rou刺骨的鋒利□□。 云織準備好了要加速跟南山院告別,然而從這天開始,秦硯北一反常態(tài),長時間留在家里,幾乎從早到晚跟她在一個屋檐下。 青大還沒開學,學校附近沒什么流量也不用著急去開畫廊,她基本都是留在家里,這樣兩個人就等于朝夕相處,而秦硯北表現(xiàn)出對她多度的需求,稍微長一點時間看不到她,就含兇帶怒的要求她立即出現(xiàn)。 云織心驚膽戰(zhàn),覺得秦硯北這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現(xiàn)。 她打電話給方簡,方簡沒往別處想,權(quán)當是小情侶的情趣,笑著說:“這不是要訂婚嘛,別看他虛張聲勢,其實特緊張?!?/br> 云織半信半疑,可也勉強說得通。 他的不安,來自于即將得到的幸福。 只是總不出去陪未婚妻,這樣真的好嗎。 云織為秦硯北的婚事cao碎了心,一對上太子爺能把人生吞活剖的森冷雙眼,又不敢多勸,只能眼睜睜看著秦硯北把各種訂婚儀式相關(guān)的團隊都叫到南山院來,當著她的面,選禮服選地點定細節(jié),她想走還不行,必須在場。 不讓未婚妻看,卻讓她盯著,他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直說。 云織局促地陪著,硬著頭皮目睹太子爺根本不把錢當錢,一個訂婚儀式,排場已經(jīng)過分奢華精心,好像他生怕哪里不夠好,讓未婚妻不滿意。 秦硯北沒有一刻不在關(guān)注著云織的表情和眼神,捕捉每一次可能為他而生出的波動,想從她細微的一顰一笑里,找到她在默默吃醋的證明。 他最不屑于用這種方式去刺激一個人,尤其是他的愛人。 從最初叫團隊進家門,他就在她面前無聲起誓,只要她肯說句好聽的,跟他坦誠心意,他絕不會再做這種自己都看不上的事情,任她想怎么懲罰補償,他都情愿。 但云織從未抗議過,就那么安安靜靜,望著他跟那個所謂的未婚妻,即將到來的訂婚儀式。 秦硯北沒有特意避人,秦家太子爺不日將要訂婚的消息也就悄悄在圈里子傳開,凡是聽到的沒有一個不震驚,到處打聽女方是誰,哪家的千金有這種本事,能把秦硯北給拿捏住,哪怕就是一場商業(yè)聯(lián)姻,都已經(jīng)算得上奇跡。 最后不知道從誰口中流出去,說太子爺?shù)纳衩嘏眩皇莻€背景簡單的普通大學生。 一石掀起千層浪,秦氏的董事會為這個鬧得不可開交。 云織沒有什么上流圈子的渠道,就算是唐遙,也沒法第一時間得到這種更高層小范圍的新聞。 她對外面的風浪一無所知,算算日子,被迫跟秦硯北在南山院里已經(jīng)超過十天,終于看到太子爺換上正裝出門,以為他的緊張平息了,結(jié)果他朝她抬手:“過來,跟我去公司?!?/br> “我去公司?”云織猶豫,“對你影響不好吧?!?/br> 秦硯北森森看她:“你不是說來報恩么?連我這么簡單的要求都不愿意做?” 云織語塞,反正恩快報完了,她也管不了他幾天,那還不如順著他,讓他因為訂婚引起的這些波瀾盡快平復。 真沒看出來,太子爺談起戀愛居然是這樣的,在乎對方到心神不寧,為了一場訂婚,他已經(jīng)不吭聲地方寸大亂了。 車開到秦氏總部辦公大樓的地下停車場,云織透過車窗看著經(jīng)過的各類豪車,欲言又止。 她如果真的就這樣上去,像什么樣子,集團里那么多人看到她跟在快要訂婚的秦硯北身邊,還不知道會傳什么閑話。 秦硯北看出她遲疑為難,閉了閉眼,忍耐住想把她隨身攜帶,控制她自由的極端欲望,在她后頸上撫了撫:“……你在車里,半小時后再跟助理上樓。” 他先去清了場,沒人打擾,她就不會這么憂心忡忡了。 云織被他碰過的地方泛起熱辣,等他下車,自己反復揉了揉,還是覺得guntang。 她翻出平板電腦勾圖,想轉(zhuǎn)移注意力,余光卻偶然瞥到停車場邊緣,從她車窗的角度,剛好能透過車跟車之間錯落的縫隙,看到那邊遠處的小范圍情景。 而就在這個小范圍里,出現(xiàn)了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 從春節(jié)就沒再見過的江時一,戴著一副大框墨鏡,從一道玻璃側(cè)門里進入秦氏大樓,雖然只是很快閃過,但畢竟熟識好幾年,她相信不會認錯。 江時一跟秦氏有什么關(guān)系?家里生意往來? 云織只是疑惑,并未掛心,直到十幾分鐘后,秦震從同一扇門里走了出來,面上好像帶笑,徑直上車離開,她才若有若無地生出一抹異樣感。 但思想來去,這扇門誰都能走,江時一和秦震之間也看不出有什么牽扯,更深的家族往來,她又不懂,多猜測也沒意義,只要這兩個人對秦硯北沒影響,她也不用當回事。 只是想起江時一口中的“我是那場火災的當事人”,她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 二十五分鐘過去,秦硯北的助理趕到車庫,彎腰對云織笑:“云小姐,秦總讓我們半個小時上去,時間快到了,跟我來?!?/br> 同一時間,秦氏總部大樓三十六層,秦硯北的辦公室外,站著一個身穿全套當季奢牌職業(yè)裝,身材火辣,五官明艷的年輕女人。 她手中的稀有皮愛馬仕里裝著秦氏這一季度最大合作商的企劃書,按照秦總的行程安排,比預定時間提前抵達,來辦公室意圖跟秦總面談。 秦硯北卻根本沒讓她進門。 負責的副總在工作臺邊誠惶誠恐,滿頭汗地解釋:“秦總,確實是對方公司臨時換人過來,我溝通過,對方表示她就是最適合的人選,話里話外透著的意思,好像是她跟您有什么淵源,我以為您認識她,就放行了?!?/br> 淵源? 秦硯北擰眉。 副總剛說完,桌上手機就響起,來電人是程決。 程決向來負責盯住他身邊那些不清不楚的女人,也一直處理得及時干凈,沒有過錯漏,包括從前秦震安排過來的棋子,甚至也包括最初的云織,都在程決信息鏈的掌握里。 電話接通后,程決的聲音已經(jīng)異常到有些扭曲:“硯北,我這邊剛拿到消息,不敢耽擱,馬上就給你打電話了,你肯定還記得,那天酒吧里我跟你說過,秦震安排了一個美人計放你身邊,那女人暗戀你多年,還是青大的……” 秦硯北沒耐心應對他這些廢話,“嗯”了聲就要掛斷。 云織的事,件件都是他親身經(jīng)歷,還需要重復? 程決卻慌張地加快語速:“當時云織恰好出現(xiàn)在酒吧里,又說那種很讓人誤解的話,加上后來調(diào)查的信息基本都對得上,所以我認定云織肯定就是那個女人,但是……” 秦硯北懸在結(jié)束通話上的手指,在這一刻突兀地停住。 “但是咱們的人報給我最新消息,秦震安排的這個人……因為出了意外事故,住院了幾個月銷聲匿跡,前些天剛?cè)?,就借由秦氏的合作公司出現(xiàn),名正言順來跟你認識了,她……也是青大的,暗戀你七八年,跟秦震有很多私下接觸,我們已經(jīng)拿到了證據(jù)……” 秦硯北的咽喉如同被透明的手死死扼住,阻斷一切賴以為生的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