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 第1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被隔離在老板家怎么破、當夜幕降臨、信息素設陷、【火影】櫻花飄落之時(nph)、共軛替身(3p)、狐妖敲錯門、征服男??尚行苑治觯℅B)、[韓娛同人]男神or老公、[家教]時光中的你、[家教]秘密因果
若是逼成功,這一茬也就過去了,若是沒逼成功,皇帝順勢答應了他們的請辭要求,請辭的這三人家中,算是徹底仕途無望了。 真是兵行險招,估摸內(nèi)閣也是被逼得沒法子了,又恰好遇到了“鹽引案”這樣的好切入口,舍不得放手了。 周臨先見虞冷月臉色都變了,又安撫道:“嫂子放心……”他說得很低聲:“民間已經(jīng)怨聲載道,南方北方的士子也格外在乎這件事,赴京的考生們已經(jīng)鬧起來,圍過一次六部衙門了。皇上就算是再怒,也要先平眾怒先?!?/br> “考生?” 虞冷月心中一沉,想到了林青榮,莫非他也摻和在其中了? 周臨先不知虞冷月有舊友參加科舉,只陳述道:“天子奢靡不是一朝一夕了,嫂子的父親雖已過世多年,活著時卻素有賢明。這科的考生們氣性格外大,鬧得很厲害。我也派人去打聽過,雖說是有些人在暗中推波助瀾,但大體上還是考生們自發(fā)的想替宋大人討個公道?!?/br> 虞冷月覺得喉嚨發(fā)痛。 她強自壓下心緒,說:“九弟,弟妹,煩你們費心了。知道這些我也就安心了,一起去用膳吧。” 周臨先夫妻兩個陪同虞冷月一起用了飯。 臨走前,周臨先忍不住同虞冷月說:“嫂子,從小到大,我從未見過三哥像這樣?!?/br> 虞冷月不解:“哪樣?” 周臨先“嘶”了一聲,琢磨半晌,卻又說不上來。 這話到最后也還是沒頭沒尾的。 夫妻兩個一起道了別,坐馬車走了,周臨先上了馬車還不住地忖量,到底是那樣呢……他回想起在湖上畫舫時,那畫舫里頭的姑娘,一下子心領神會,哦!可不就是嫂子嗎! 從頭到尾,三哥特別對待的就是三嫂一個人。 周臨先也恍然大悟。 相識多年,他是沒見過周臨淵這樣在乎、體貼一個人。 高高在上,如清冷月亮般不可攀的三哥,有了煙火氣兒。 三哥也只是三哥,沒那么神了。 - 胡侍郎剛剛約見完周文懷,再次勸說他一同上奏請辭。 周文懷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以他的性子,他可不想摻和進這種激進的事情里,但……整件事都由他的兒子兒媳引起,他若不表態(tài),相當于背刺同僚。 日后在內(nèi)閣必受排擠。 周文懷獨自坐在私有的庭院里,沉默良久。 胳膊一向擰不過大腿,可兒子直接選擇斷臂,是他始料未及的。 也的確,讓他進退兩難了。 海巖進來說:“老爺,三爺來了?!?/br> 周文懷一揮手,示意海巖去把人領進來。 海巖引著周臨淵進來,周臨淵身后還跟了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那老人先等在一側。 父子相見,居然一切如常。 周臨淵作揖:“父親。” 周文懷眉宇豎紋頗重,往日儒和都少了三分,多出三分的嚴肅,他說:“坐?!?/br> 周臨淵坐在石凳上。 周文懷問他:“羨嶼,之后你還打算怎么做?”事到如今,責怪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周家走到這個風口浪尖上,只能迎著風浪上了……不過他一向保守,還是想在大風大浪之中明哲保身。 但他兒子不能再給他出難題了。 周臨淵搖頭道:“兒子沒有什么要做的了。” 周臨淵靜默著,等后話。 周臨淵說:“即便兒子沒有交出宋家留存的證據(jù),今日局面亦是必然。伶娘父親的事情,不過是讓一切提早了而已?!?/br> 他摸著玉扳指,腦海里浮現(xiàn)起虞冷月的笑臉,和鼻尖的一顆小痣,徐徐道:“兒子不過是借機替伶娘父親洗刷冤屈而已。其余結局,早已注定?!?/br> 周文懷“嗯”了一聲,沒有反駁他。 文官與皇帝有些矛盾由來已久,周臨淵沒有說錯,沒有“鹽引案”,也會有“銅礦案”、“河堤案”,結局早已擬定。 只是…… 若非是“鹽引”案,而是“銅礦案”,他兒子不必沖鋒陷陣罷了。 周臨淵掀起眼皮子,瞧著周文懷:“父親已經(jīng)拿好主意了?” 周文懷凝視著兒子。 他還沒有想好周家該怎么辦。 周臨淵望著站在一旁的白發(fā)老人,道:“父親不如聽一聽祖父的意思?!?/br> 周文懷看向那白發(fā)老人,那老人走過來,因為耳朵聾了,常常聽不見人說話,嗓門也很大:“閣老,是我,章平溪!” 周文懷連忙起身,不可置信道:“章老?!” 這是他父親身邊的舊人,后來辭官歸故里,多年不入京了,沒想到居然還活著。 周文懷請章老入座。 因章老耳聾眼花,敘舊敘得很吃力,周臨淵幫忙引入主題:“章老,祖父當年走得急,有些事情沒來得及交代,勞您同父親說說?!?/br> 章老笑呵呵道:“好,我都還記著!” 作者有話說: 古言《無上帝寵》之前開的那個坑,因為作者手殘,填錯了一個信息,會影響榜單,所以重新開了個坑,放在專欄預收第一個位置了!有興趣的讀者重新收藏下0v0 這文還有一兩章完結。 過幾天就開《帝寵》這本,《帝寵》會換一種迅速的寫法,不像這本一樣慢慢的磨了。沖沖沖~ 第84章 (結局·上) 周臨淵的祖父, 是有意幫宋元貞的。 一則情誼使然,兩人乃君子之交,外人眼里雖說關系淡如水, 可內(nèi)里如何地敬佩對方, 外人難以窺探十之一二。 章平溪感慨道:“當年兩位大人哪怕相隔千里,年年都有詩賦往來。這些詩賦未曾公開,我跟在大人身邊,有幸讀過一二篇。后來,這些東西都付之一炬,不過……周大人定然不曾忘過?!?/br> 那些神思相交的過往,是每個讀書人心中的秘密巢xue, 溫暖明朗,總在不為人知的時刻,縮進去與友人一同小憩。 周文懷能明白那種感情,甚至他如今還保留著一絲絲同樣的情懷。 和父親不同,他這樣的情感,是徐氏給他的。 年輕時, 兩人柔情蜜意之中夾雜了許多賭書消得潑茶香的雅致情誼, 雖說老來淡了許多, 但他仍舊在某個深夜時,會為此心悸。 這也是他們夫妻時至今日, 仍舊恩愛的緣故之一。 章平溪繼續(xù)說:“也不止是大人, 除了大人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的人心里記掛著宋大人的事。我入京時看到街上士子游行, 當年宋大人出事時, 也出現(xiàn)過這樣的情形……” 只不過當時朝局不似如今, 現(xiàn)在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當年的士子們?nèi)宋⒀暂p, 有任何動靜,很快就被鎮(zhèn)壓下去。 這就是周攀拙與虞冷月養(yǎng)父,要秘密救下她的第二個緣故。 ——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 君君臣臣之外,士子心中另有一桿秤。 周文懷稍稍出神,倒不是在想父親的為官原則,而是在想,京中士子之中的軒然大波,這全然在所有官員的意料之外。且不容小覷。 章平溪奉上一封很厚的信,道:“我并不知道大人當年沒有把事情囑咐給閣老,這是老朽勉力回憶起的一些東西,閣老過目。” 周臨淵也不知道有這個東西,側目看了過去。 周文懷雙手接了這封信,當場閱覽,可能是信中熟悉的,獨屬于父親的語氣刺痛了雙目,他眼睛微微泛紅。 末了周文懷與章平溪閑敘了兩盞茶的功夫,便命人將章老暫且在京中安頓下來。 - 皇帝召見。 周文懷與周臨淵一同換了官服入宮。 父子一同入宮之后,才知道皇帝只說要見周臨淵一人。 周臨淵跟著內(nèi)侍,入了乾清宮。 周文懷去了文華殿里,提筆,寫辭呈。 他自認無父親的風骨,但他知道什么時候,該干什么。 事到如今,前路已經(jīng)漸漸明朗了。 周臨淵還穿著六品文官的常服,一路入了乾清宮。 宮廷巍峨,莊嚴肅穆。 殿宇美輪美奐,左右內(nèi)侍垂手而立,面目平靜,似泥胎木偶,沒有自己的情緒。 內(nèi)侍引周臨淵到了殿前階外,低聲道:“周翰林稍等?!?/br> 轉身進去傳話。 寬闊的書房里,幾根高柱,帳幔在穿堂風下輕輕飄動,似窗外云霞。 皇帝坐在案前,眉心豎紋頗重,神色極淡,那種淡,不是常人所有的冷淡,而是目之所及,皆為螻蟻的冷漠。 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曉,他有這樣一張淡漠的容顏。 天子喜靜,不喜驚擾。 貼身內(nèi)侍走上前去回話,因怕氣息過重,噴在皇帝耳側,大氣不出,吐字又不敢含糊,言語間是十分的小心翼翼與恭敬:“皇上,周翰林來了。” 皇帝“嗯”了一聲,手里把著的一串佛珠,捻了起來,似毫不在乎地說:“叫他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