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 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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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臨淵將另一只釵里的東西收入袖中,蝶釵歸還原位,衣冠楚楚地去了前院。 天色昏暗,人意蒙昧,早起開院門的婆子們,都還沒清醒,打著哈切,繼續(xù)找個地兒摻瞌睡。 周臨淵眼神格外清明。 她連天大的秘密都不藏著,大抵也是已經(jīng)猜到,周家無一人知情她的身世。 天地之大,無一人是她的依靠。 不過,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天崩地裂,他這個做丈夫的,也得替她頂著。 - 皇子歿了。 適逢酷暑,停靈時間不宜過長,欽天監(jiān)擇吉時、風水寶地,勸誡皇帝早早使皇子入皇陵。 皇帝不舍幼子,更不愿匆忙cao辦喪禮,有意以太子禮下葬,新修陵墓。 悲痛之中,揮金如土。 而西北旱災的賑災銀,至今未曾撥出去。 文武百官齊齊跪在殿前,高呼:“皇上,務必使皇子早日入土為安?。 ?/br> 不至午時,二十多位朝廷大臣中暑暈倒,宮中內(nèi)侍,視而不見。 紫禁城內(nèi),帝王與朝臣已是劍拔弩張。 入夜時分,皇后出面,含淚道:“皇上悲痛欲絕,已暈在宮內(nèi)?!?/br> 這才勸回眾臣。 周臨淵回到家的時候,神情疲倦。 陳循禮等了許久,上來就報了喜:“三爺,顧豫的傷好很多了?!?/br> 周臨淵略應一聲,眉宇間仍舊籠罩烏云。 兩人進了書房,陳循禮便問:“閣老今夜怕是不回了?” 周臨淵坐下揉了揉眉骨,閉眸道:“父親和其他閣老尚在宮中,不止今夜,這幾日都不回了。” 陳循禮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宮中的動靜鬧得太大,他早就知道聽說了,只是沒想到,最終皇帝與臣子的矛盾,會在皇子喪事上鬧開,足以記入史書。 等到追根溯源的時候,“鹽引案”必然要被翻出來,三太太逃不脫干系。 文官背這個鍋,已經(jīng)背得夠久了,有的是人迫不及待要翻案。 但,此事翻案,則辱及先帝,仕途也算走到頭了,誰肯來做出頭鳥? 若不翻案,三太太身份一旦暴露,逃不脫流天涯海角放或是一死。 周家若不想落得個包藏罪臣之后的名聲,就該趁早撇清關系,半點不要插手。 陳循禮望向了周臨淵,直截了當問道:“三爺預備怎么辦?”小心又懇切地道:“事關重大,三爺還是要與閣老商量才是。”他心知周臨淵素來不愛與周文懷在政事上攪和在一處,此刻也不得不勸了。 周臨淵卻沒有說話。 書房的冰塊到了現(xiàn)在全都融化了,屋子里像蒸饅頭的鍋。 陳循禮汗如雨下,后背一點點濡濕,直至濕透,心里也越來越忐忑。 他屢次欲言又止。 周臨淵手掌摁著桌面的奏本,忽抬眸問:“陳先生可有兩全之法?” 陳循禮愣然,隨即搖了搖頭。 這種事,何來兩全法? 若想推個人到前面做盾牌,分量輕了根本上不得臺面,分量重的人又決不肯做這出頭鳥。 這便是從政者的無奈,若要走向高處,不得不舍棄一切,有時甚至要將生死置之度外。 何況是一個女人。 周臨淵淡淡地道:“既無兩全之法,想必陳先生也不會教我拋棄發(fā)妻。” 陳循禮瞪大了眼睛,痛心地道:“三爺,三思?。 ?/br> 他固然能夠理解夫妻情深,心有不忍不舍,可是,那終究只是兒女私情。 憑周臨淵的出身地位,將來足以縱橫四海,留名史書。 區(qū)區(qū)私情,放在二三十年后再看,可能回憶起來連莞爾的想法都沒有。 到那時便知,男女之事,也不過如此。 陳循禮激動道:“三爺,姑且不說周家的栽培,您也是十年寒窗苦讀熬過來的,您的志向抱負,難道要折在……折在……” “抱負?” 周臨淵淡勾唇角,不知在譏諷誰:“若連自己的家人也護不住,何談治國平天下?” 到底是不是貪圖榮華與虛名。 自己心里都清楚。 何必冠冕堂皇。 陳循禮心中悲慟,眼睛都紅了。 周臨淵愧疚道:“先生跟了我多年,等這件事塵埃落定了,我親自引薦先生去別處。”他承諾道:“絕不會委屈先生?!?/br> 陳循禮隱忍著,怒聲說:“三爺竟這樣看我!您以為我只是為了自己的前途嗎!” 說罷,拂袖而去。 周臨淵獨坐了半個時辰,才回了后院。 虞冷月還在等他,也是一身縞素,臉頰素凈,十分清秀,坐在燈下,安安靜靜,倒像個大家閨秀了。 周臨淵很少看她穿成這樣,挑簾子進來時,在簾側(cè)站了一會子。 虞冷月見他盯著她看了半天,起身問道:“看什么呢,有那么好看嗎?!彪m想與他調(diào)笑,又想到皇子病逝,朝臣之中一定氣氛沉悶,語氣又不敢過分輕挑。 周臨淵淡笑一下,走過去,在她臉上捏了一把,輕聲道:“少見你這樣乖巧,像是在這宅子里長大的小娘子?!?/br> 虞冷月托腮,輕哼道:“這是嫌我不夠溫順?” 她眨著眼嬌嗔的樣子,又鮮活得與旁人不同。 周臨淵盯著她鼻尖上的小痣,認同地“嗯”了一聲。 虞冷月伸手摸他衣袖把玩,低垂眼睫道:“你喜歡溫順的?也不是不成。” 周臨淵握住她的手,啞聲說:“就喜歡你現(xiàn)在這樣?!?/br> 虞冷月抬眸,他正凝視著她,只不過不像是有心情陪她玩鬧。 她看出他的疲倦,便收回手道:“去洗漱吧?!?/br> 周臨淵抿了口茶,就去了。 晚上熄燈之后,他沒有碰她。 以她對周臨淵的了解,絕不是因為真心替皇子守制,應該是別的緣故。 虞冷月一不小心撞到周臨淵的膝蓋,察覺到他躲開了,掀開被子一看,膝蓋一片淤青,驚聲道:“這是怎么回事?” 周臨淵捏著她胳膊安撫:“沒什么,只是跪了一天?!?/br> 虞冷月趕緊下床去找藥。 她不出門和外面人打交道,常常忘了,天底下除了那一個人,人人都是奴隸。 周臨淵看著她焦急找藥,坐在床上,彎著腰,蹙著眉,替他抹藥的樣子。 輕聲地說:“伶娘,沒那么疼?!?/br> 虞冷月細細地在他膝蓋上抹藥打圈兒,頭也不抬地嘀咕:“你長著銅皮鐵骨嗎?” 周臨淵輕笑。 等她涂完了,抱著她倒在床上,閉著眼,淡而溫柔地說:“真的不疼?!?/br> 虞冷月張口就來:“可我心疼?!?/br> 周臨淵睜開眼,她說這樣的話,一絲不茍,真切得很。 疲倦和疼痛,仿佛都減輕了很多。 盡管他知道,她的話,只有五分可信。 他還是無法克制地沉淪在她真摯的眼眸里。 第79章 “伶娘, 去泛舟?!?/br> 周臨淵在一片蟬鳴聲的夜色中,拽起虞冷月。 “啊?” 虞冷月雙目迷茫。 這大半夜的,泛什么舟? 周臨淵利落地從床上起身穿上衣, 像迅速拔地而起的新篁, 一下子就破土而出一副嶄新的面貌。 虞冷月仿佛聞到了竹子的香氣,抿一抿唇,不由自主跟上他的動作。 夫妻倆悄悄坐了馬車出門,悄無聲息,連雪書都沒有驚動。 虞冷月并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這趟路途有多遙遠。 她靠在車壁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