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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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三姑無力地捶地:“伶娘啊……救救元貴啊,救救他,救救我的兒子……我也不想害你……他們把元貴的左手砍了,還要把他剁了喂狼啊……” 元貴是韓三姑三十歲才生下的兒子,寶貴的跟命根子似的。 他年紀不大,如今也才十歲左右。 是誰對十歲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虞冷月和雪書頭皮發(fā)麻。 如果被抓到的,是她們倆呢? 韓三姑自知陷入泥沼中無法翻身,到了虞冷月跟前,也是滿眼的絕望。 饑寒交加中,僅剩的力氣,也只有剛才那一撲了。 虞冷月讓雪書給了韓三姑一些吃食。 吃飽了才好審問。 韓三姑囫圇吃了一些,差點噎死。 答起問題時,眼神還和剛才一樣,不大清醒,喃喃自語一般:“我不知道他們是誰……砍了手,當著我的面,砍了元貴的手,不找到你就把我們一家都殺了……” 她畢竟只是被利用的棋子,所知甚少。 虞冷月見審不出來,就和雪書去見陳循禮,交代他,讓他審。 陳循禮說:“是,小人容后再去找專人審問?!?/br> 虞冷月說:“……孩子無辜,要是能救下她的兒子,把孩子安頓了吧?!彼仓涝F活下來的希望渺茫,但是不囑咐一句,她于心不忍。 救她兒子? 陳循禮微有疑惑,卻還是口頭應了。 虞冷月和雪書回房之后,根本無法入眠。 兩人和衣躺在床榻上,無聲無息。 雪書掌心發(fā)涼。 虞冷月摸上去的時候,替她搓了搓,輕聲問:“怕了?” 雪書點頭,說:“還是頭一次親眼見著?!币姷侥切┤耸滞蟮臍埲獭?/br> 虞冷月淡笑說:“別怕,咱們不會那樣的?!?/br> 雪書點了點頭。 兩人心里也有了同樣的共識。 若周家人也有歹念,三五個打手就能讓她們無處可逃,卻大費周章要讓虞冷月正兒八經(jīng)嫁去周家。 周家人待她們,算是很真誠,很好了。 虞冷月也不會自大地以為,憑借一己之力,可以對抗朝局上的斗爭。 越了解,她越清醒,自己已經(jīng)無路可走了。 陳循禮關押了韓三姑之后,第二天就去見了周臨淵,匯報了昨日虞冷月說的話。 周臨淵當然也覺得奇怪,什么人能抓了韓氏的兒子要挾她? 陳循禮又說:“我們去抓人的時候,她丈夫已經(jīng)重病不起了。三爺,現(xiàn)在還像您之前說的那樣,處置他們夫妻兩人嗎?” 周臨淵沉思之后說:“先繼續(xù)關著,看看有沒有黃雀在后。你再派人去一趟金陵,仔細查一查來龍去脈。算了……讓顧豫去,這事他擅長?!被槠趯⒅粒謬诟赖溃骸霸俑f,這些事你都已經(jīng)料理好了?!?/br> 陳循禮笑著點頭:“好,我會讓虞姑娘安心待嫁的。” 陳循禮辦完了周臨淵囑咐的事,和顧豫碰了個頭。 顧豫這就要趕去金陵,喝不上這杯喜酒,順手將賀禮交給了陳循禮,還說:“陳大哥,勞煩三爺大婚之日,你再將這盒子給咱們三爺和三太太?!?/br> 陳循禮笑著答應:“好說好說?!?/br> 顧豫是個直人,直截了當問道:“三太太跟前帶的丫鬟雪書姑娘,現(xiàn)在好不好?” 雪書? 陳循禮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顧豫說的是誰,笑呵呵道:“都很好?!?/br> 顧豫也笑了笑,思緒明顯飛走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陳循禮見他愁腸滿肚,拍著他肩膀說:“顧老弟一路順風,我就不給你送行了,等你回來咱們再補了三爺?shù)南簿??!?/br> 顧豫利落起身,召集了兄弟,低調地騎馬離京。 陳循禮去了時雍坊的宅子,見虞冷月。 虞冷月詫異問道:“這就審完了?” 陳循禮點頭:“審完了,也都料理好了。不過她的兒子還沒找到,要是找到了,小人會盡快告訴姑娘的。姑娘也不要過于憂慮外面的事,日后您有名有份地待在周家,誰也不敢再動您,安心待嫁就是?!?/br> 虞冷月多少還是心安了一些。 陳循禮面帶笑容地說:“對了,姑娘可留著當年兩家定下婚事,立的約?能不能給我看一眼?!?/br> 虞冷月當然留著。 她將婚約妥帖收藏著,小心地拿出來給陳循禮瞧了瞧。 多年前白紙黑字寫的東西,已經(jīng)明顯泛黃,但仍舊可以看出兩家長輩當年落紙的字跡十分莊重。 陳循禮小心翼翼奉回去,說:“爺說,讓姑娘留好,用得上?!?/br> 退下前還特地交代道:“若無別事,小人近日不便過來。明日有人上門過來為姑娘試妝,若有不妥之處,姑娘速速傳話與我?!?/br> 虞冷月輕“嗯”了一聲。 心里還是覺得奇怪,對方怎么只看一看婚約,不提要另一支釵? 那釵里,明明還藏著另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 當然,沒有安全地保住腦袋之前,她也不會輕易將最后的籌碼交給他們。 興許周家就是知道這點,才未逼問她。 到宅院里散步的功夫。 虞冷月看到,連這處的宅院都已經(jīng)布置好了。 很快她就要嫁人了,和這里大多數(shù)的女子一樣盲婚啞嫁。 她心里還是有些緊張的。 - 周家,天色剛剛暗下來,周文懷也是前腳才到的家,正在院子里換下官服。 下人過來告訴他:“老爺,三爺說在書房等您?!?/br> 周文懷詫異挑眉,自從周臨淵賑災回來后,他們父子倆倒是很久沒有好好說一說話了。 怎么要在書房見他? 他揮退下人,順便留下話:“我換了衣裳就去?!?/br> 片刻工夫,周文懷就換好衣裳,去見了周臨淵。 周臨淵著一身淡青寬袖長袍,起身作揖道:“父親。” 周文懷溫和地“嗯”了一聲,說:“許久不見你穿青衣了?!?/br> 周臨淵臉色淡然,待父親坐下后,他才跟著坐下。 周文懷端起下人奉的茶,問道:“找我要說什么?”口吻上,倒如慈父,仿佛是父慈子孝的一對父子。 周臨淵淡淡地說:“祖父早年為兒子定下了一門親事,兒子的未婚妻從金陵來京,要與兒子完婚?!?/br> “噗——” 周文懷直接噎著了,咳了半天,才緩過勁兒,擰眉道:“什么?你的未婚妻?” 周臨淵反問周文懷:“父親難道不記得這件事了?” 周文懷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當然還不至于忘記! 可是…… 他放下茶杯,沉著臉道:“她來過周家了?我怎么不知道?” 都沒聽徐氏和老夫人說過,怎么先從周臨淵嘴巴里蹦出來了! 周臨淵還是那套說辭:“周家分了府,她走錯了門,還是臨先堂弟無意間告訴兒子,兒子才知道這件事。后來我派人去打聽,才知道她帶著家仆在時雍坊落了腳?!?/br> 但他將時間往后推了大半年。 去年的事,變成了今年的事,虞冷月不過是剛來京城,身世清白干凈。 周文懷愕然。 這都多少年了…… 周臨淵打量著周文懷,道:“父親,怎么?婚事有什么不妥?” 周文懷稍斂心事,說道:“沒什么,只是你祖父在世時,對這件事看得很淡,多年不提。后來你祖父走得急,也沒交代下什么。我還以為……這婚事已經(jīng)有了變故。” 周臨淵祖父去世的這些年里,他更是有意“忘了”這件事。 要知道,他兒子可是他的嫡長子,怎么能隨便娶一個女子當正妻! 周臨淵提醒周文懷:“父親別忘了,祖父在時,多次以兒子有婚約,拒絕了不少想與父親成親家的人。府里別的兄弟都是先成家再立業(yè),獨獨兒子先下場才準娶妻,一開始不也是祖父的意思?祖父的態(tài)度很明朗?!?/br> 周文懷當然都知道。 這些剖開了來說,周家于情于理都要應承這門親事。 他懷著最后一絲希望問:“羨嶼,你的意思呢?” 這么長的時間了,即便對外說周臨淵已經(jīng)“定親”了,那女子要鬧騰什么,也沒道理。 非要進門,那就做妾。 周臨淵直直地看著周文懷,饒有深意地道:“父親,她手里留有當年祖父留下的字據(jù)、信物,家中仆從眾多,并非孤立無援。兒子勸您,勸周家的人,還是歇歇不該有的心思?!?/br> 周文懷愣然,這的確就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