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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 第61節(jié)

    沒有動(dòng)靜。

    周臨淵挑開屋里隔扇的帳幔, 還是沒發(fā)現(xiàn)人。

    繞了一圈, 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屋子里靜悄悄的。

    周臨淵又叫了一聲:“伶娘?!?/br>
    仍舊沒人應(yīng)答。

    她藏得極好。

    周臨淵像是沒了耐心, 打開門出去, 沒興趣再找她。

    虞冷月從書房大肚缸后里站起來,張望一圈都不見人。

    他真的走了?

    這樣沒耐心……

    剛抬腳準(zhǔn)備從缸里跨出來。

    就被人從身后攔腰摟住,一道熱氣呵猛然在她耳畔:“怎么不躲了?”

    他在她身上不輕不重地揉捏了一把。

    虞冷月嚇了一跳,卻被他緊緊環(huán)在懷中,只抖了抖肩。

    扭頭才發(fā)現(xiàn),他原是圍著閣樓繞了一圈,從后面窗戶翻進(jìn)來了!

    耳廓和腰,都被他弄得發(fā)癢。

    她掙扎著說:“不躲了不躲了!”

    周臨淵橫抱起大肚缸里的她,徑直往拔步床上去。

    眼中已經(jīng)滿是情|欲。

    雙腳陡然離地。

    虞冷月不由自主勾著他脖子,輕哼:“你明明看見我了,是不是?”

    周臨淵只是深深地瞧著她。

    并不否認(rèn)。

    到了拔步床才說:“是的,如何?”

    虞冷月輕哼。她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估摸著一早就被他瞧見了。

    ……

    這樣荒唐的日子。

    一直過到虞冷月腦袋結(jié)痂,魚鰾消耗殆盡,她便偷偷溜回了三必茶鋪。

    周臨淵回明苑的時(shí)候,就瞧見書房有一張字條。

    上面寫著,更好用的一種避|孕法子,取小羊盲腸代替魚鰾。

    看這意思是,不能避|孕,她便不來了。

    周臨淵捏著紙條坐下,放在蠟燭上點(diǎn)著,待燒得七七八八了,才扔進(jìn)銅盆里化為灰燼。

    此后,他在桌前坐了許久。

    他知道,她說得沒錯(cuò),當(dāng)下不是有孕的好時(shí)候。

    但他卻不知道,她到底是覺得不合適要孩子。

    還是……不想和他要孩子。

    周臨淵垂眸,發(fā)現(xiàn)桌面上還有一堆宣紙,上面寫著字,或者說,是練過字。

    全是她養(yǎng)病的時(shí)候,在這里寫的。

    縱是養(yǎng)病,她也沒荒廢練字。

    除開這些練字的宣紙,閣樓里還有許許多多她留下的痕跡。

    她雖生于小門小戶,平日卻格外講究干凈,貼身的衣裳日日要洗換,早晚都漱口。

    她還有些奇怪的巧思,譬如,有時(shí)用一根獸筋頃刻間就能扎起頭發(fā),既免去了梳發(fā)髻的繁瑣,又不至于行動(dòng)不便。

    包括她身上的小衣,也都是不同的。

    周臨淵離開了明苑。

    除了將小羊盲腸的事情交代了人去做,又去料理了些公務(wù),見了見舊日同窗。

    同窗里不乏各地才俊,他們組了一個(gè)書社,想邀他入會(huì)。

    朝廷里一向?qū)@方面管得嚴(yán),他便婉拒了。

    回到周府時(shí),海巖說:“三爺,徐家老太太做壽,下了帖子來,老爺讓小的跟您說一聲?!?/br>
    徐昭盈的祖母過的不是整壽,加上之前敲他們一筆的事情,徐家元?dú)獯髠?,估摸著也就是自家人小辦一場(chǎng)。

    徐氏畢竟是繼室,又沒養(yǎng)著周臨淵長(zhǎng)大,他就算不去,也不會(huì)落人口舌。

    但,虞冷月腦袋被砸的事還沒有了結(jié)。

    周臨淵道:“去給父親回話,我去。”

    徐家老夫人壽宴,的確是小辦一場(chǎng)。

    五日后就開宴了。

    周臨淵隨同周文懷一起過去的。

    父子倆在馬車上不大說話,快到的時(shí)候,周文懷才囑咐說:“既然來了,就好好給老夫人請(qǐng)個(gè)安。”

    周臨淵頷首。

    周文懷瞥兒子一眼,便去想別的事。

    他雖不知道,周臨淵為什么肯過來,料想他知分寸,也就未深究了。

    周臨淵要來的消息,徐昭盈也是聽說了。

    她已經(jīng)提心吊膽了好些日,遲遲等不到周臨淵上門算賬,心里越發(fā)忐忑,如今聽說他要來,嚇得一整晚沒睡好,還不敢同人說,只能跟李mama傾訴:“……奶娘,你說表哥會(huì)不會(huì)看到是我們?cè)业娜肆???/br>
    李mama拿不定主意地說:“未必。表少爺都沒上門,估摸著是沒瞧見的。但是姑娘,你不要自亂陣腳,鎮(zhèn)靜些,否則沒事也被看出有事了!”

    徐昭盈顫聲點(diǎn)頭,猶自擔(dān)心:“奶娘,你說那姑娘有沒有事?那日我聽到她慘叫了一聲……她會(huì)不會(huì)死?”

    李mama捂住徐昭盈的嘴巴,低聲道:“什么死不死的,姑娘快別掛在嘴邊了!再說了,是允哥兒砸的石頭,又不是你。就算真出了事,允哥兒那么年紀(jì)小,能把他怎么樣?表少爺身邊的也不過是個(gè)煙花之地的女子,配和咱們同允哥兒相提并論嗎?”

    這話意思是,就算真的死了。

    死了也就死了。

    有些人,生來就是賤命。

    天注定的。

    怪不了別人。

    徐昭盈覺得奶娘說得很冷漠殘忍,但是她知道,再怎么冷漠殘忍,那女子就算真死了,周家、徐家也絕不會(huì)拿嫡子給她抵命。

    要怪就怪她命不好。

    徐昭盈描眉的手都在抖。

    堪堪畫完,又向菩薩敬了幾炷香,念了一陣經(jīng),等出院子的時(shí)候,心里還在默念“阿彌陀佛”,才敢佯裝什么都沒發(fā)生,臉色平靜地去花廳里見客。

    到底心虛。

    徐昭盈在花廳里也心神難安,頻頻派人去打聽前院的動(dòng)靜,探尋周臨淵的動(dòng)向。

    自從徐家和周家發(fā)生敲詐的事情之后,兩家已是面子上的往來。

    她想著,周臨淵至多在前院吃了酒就回去了。

    不打緊。

    不過是今日不能見他一面而已。

    直到她聽到丫鬟說:“姑娘,三表少爺和允哥兒一起去外書房了,表少爺要教允哥兒練字……說是來之前周家老夫人特地囑咐過的。”

    徐昭盈失態(tài)地站起來。

    她臉色蒼白地悄然離開花廳里,找到了李mama,焦急道:“允哥兒怎么會(huì)去前院!”

    李mama也是心急如焚,別是真讓周臨淵那日看到了什么。

    她只能安慰道:“三表少爺?shù)降资莻€(gè)有分寸的人,鬧不出人命……”

    徐昭盈心里卻不安。

    他不惜和徐家決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對(duì)允哥兒真的會(huì)手下留情嗎?

    她不敢細(xì)想。

    徐昭盈不能到二門外拋頭露面,若男子撞見,終究是有失名節(jié)的事。

    只好囑咐李mama:“您去看一趟,快去快回!我去園子里等您?!?/br>
    李mama快步去了。

    徐昭盈卻在園子門口等了將近一刻鐘,都不見人影。

    秋風(fēng)獵獵,本該吹得人渾身發(fā)冷。

    她正焦灼,只覺得后背都是熱的。

    千盼萬盼,終于等到李mama回來了,卻是聽李mama臉色蒼白地顫聲說:“前院的人說,表少爺是帶的允哥兒進(jìn)了內(nèi)院!”

    徐昭盈腦子一懵,道:“表哥怎么可能會(huì)帶允哥兒在內(nèi)院!胡說!”

    表哥若要進(jìn)來,那便是去父親的書房,或者去花廳里見徐家長(zhǎng)輩,絕不會(huì)胡亂走動(dòng)。

    他到底是外男。

    可她父親決計(jì)不會(huì)再請(qǐng)表哥去書房,而她一直守在園子門口,也不曾見到他來花廳見長(zhǎng)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