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飼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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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回來告訴我,就地將她殺了?!?/br> 作者有話說: 祝寶子們端午節(jié)快樂!隨機掉落端午紅包哦~ 今天回老家有點忙,后面幾天會多更! 第63章 魏恪將秦觀月送到城西的一處雅宅門前,吩咐門外的小廝通傳后,與秦觀月二人站在門前等候。 城西已屬京郊,長街的繁華喧囂聲漸遠,頭頂只有一片月明星稀的夜空。 冬日萬物皆寂,草蟲昏眠,惟有幾只老鴉偶爾從田間傳出幾聲嗚鳴。 秦觀月仍然沉浸在適才的驚懼中不能自拔,她不時警惕地望向身后的田原,生怕看到顧珩的親兵握著火把前來抓她回去。 前去通傳的小廝遲遲沒來開門,魏恪看出秦觀月的不安,出聲安慰道:“娘娘莫怕,今日上元長街路人眾多,他們應(yīng)當不會找到這里?!?/br> 秦觀月點了點頭,發(fā)絲被汗浸濕狼狽地黏在雪白的鬢邊,模樣可憐。 說話間,那扇門緩緩打開,一名容貌清秀的郎君從門后走了出來。 “久等了,咱們進屋說?!?/br> 秦觀月與魏恪隨著那人身后進屋,當聽見那扇高大府門將淡淡的長街喧囂關(guān)在門外時,秦觀月一顆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下。 屋內(nèi)陳設(shè)雖不顯華貴,但器物桌具一應(yīng)俱全。魏恪表哥名叫魏鐘,在京中做些買賣,家中只有他與妻子、女兒三人,倒省了不少麻煩。 留在魏恪表哥這里終究只是權(quán)宜之計,不能長久。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時機與陸起戎相見。 魏恪與其表哥囑咐了幾句,便欲離開。秦觀月見狀忙起身叫住了他,抬起霧氣朦朧的眸子。 “魏主事,我還有一事相求……” 魏恪停住了腳步,但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秦觀月要說什么。 魏恪躬身一禮,不卑不亢道:“娘娘,奴此番貿(mào)然出宮恐怕已被顧珩盯上,為娘娘安危著想,奴不宜在此久留。娘娘若有話要傳遞,明日會有人來府上取信?!?/br> 魏恪話已至此,秦觀月只好點了點頭。 “有勞魏主事了。若是見到墨隱,還請魏主事幫我?guī)Ь浜??!?/br> 魏恪走后,魏鐘的夫人將其領(lǐng)入內(nèi)室。這夫婦倆皆是好心腸,對于這位表弟帶來的貌美娘子,他們沒有多問一句不該問的,讓秦觀月省去了不少口舌。 沐浴之后,一天的疲憊方才消散。躺在陌生的榻上,突然沒有顧珩在旁,秦觀月一人竟然有些不適應(yīng)。 但比起重獲自由的快樂,這些都算不上什么。明日晨起她便會修書一封,告訴陸起戎她的境況。 還有娘親。 娘親凄慘無倚的這一生,全都是因為嫁給了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每當想到娘親,秦觀月便感到心里陣陣酸楚。 她不會再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顧珩身上,她一定會想其他辦法救出娘親的。 子時已過,行人漸漸歸家散去,長街歸于沉寂。 一片蕭瑟的雪花悄然落在了空寂的長街。 青簾馬車緩緩駛向燕宮,顧珩坐在馬車里,耳邊是呼嘯凌厲的夜風。 出宮時,馬車內(nèi)是他與秦觀月兩人;而如今歸宮,卻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 顧珩忽然想起數(shù)月前的那一夜,秦觀月與他在清平觀中手談,以畫像作為彩頭。 那時他自負地認為,在棋藝上他從未有過敗局,又怎么會輸給秦觀月這樣一個空有皮囊的女子。 可那夜確實是他輸了。 他們之間總是站在紋枰的兩端進行博弈與試探,那夜的輸贏,看似是結(jié)果,實則也是預(yù)示。 盡管荒誕,但在秦觀月面前,顧珩好像總是那個輸家。 賀風與車夫在馬車前駕車,二人沉默不敢言語,賀風緊緊攥著牽繩,手背的青筋畢現(xiàn),幾乎要將牽繩握斷。 青簾之后,似死一般的沉寂,他無數(shù)次回頭想要對丞相說些什么,但最終都硬生生地將話吞了回去。 馬車駛出長街時,身后的青簾倏然被挑起一條縫隙。 賀風回過頭,只能隱約透過簾后的一片漆黑,窺見一雙泛涼的雙眼。 “丞相?” “去秦國公府?!鳖欑竦脑捯襞c青簾一并落下,四周又只剩下緘靜的落雪聲。 賀風抬頭看了看深暗的夜色。 子時已過,街上鮮有行人走動。秦國公年歲已高,想是早就安寢,今夜若貿(mào)然前去,恐怕不合情理。 賀風用余光瞥了眼身后嚴實闔上的轎簾,嘆了口氣,最終不敢多問,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向秦國公府去。 馬車停在秦國公府的門口。 秦國公體恤下人,雪夜不留人在府外值守。雪夜長寂,一道道叩門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尤為清晰。 不一會兒,一名中年侍者亟亟跑來開門,身上囫圇披了件大衣,有些沒好氣道。 “誰?。俊?/br> 深夜來訪,不宜引人注目,賀風從懷中掏出腰牌,壓低了聲音:“丞相請國公一見。” 侍者借手中夜燈看清了腰牌上的字,不禁打了個寒顫,睡意登時清醒。 “奴、奴這就去傳……” 秦國公夫婦上了年紀,睡得淺。先前的幾道叩門聲已然擾了二人清夢。 秦大娘子揉了揉眼,埋怨道:“這個時候怎么還有沒教養(yǎng)的叩門?” 這個時候有人叩門,總歸不會是什么好事,秦國公干脆披了衣裳坐在榻邊,等待著管家回話。 門外管家的腳步聲匆匆響起,叩門聲隨之而至。 “進來回話。” 秦國公點亮了燈,看著管家滿頭大汗的模樣,心中咯噔一聲響。 “外頭是誰?” “是、是顧相……” 顧珩深夜前來,莫不是自己死期已至? 秦國公大駭,一時腳下虛軟,險些癱倒在地,好在管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秦大娘子此時已循聲前來,聽見管家答話,亦不由得一顫。 但此時不能兩人都慌了神,秦大娘子趕忙上前柔聲暗示道:“主君,顧相還在外面等著……” “夫人說的是?!鼻貒濐澨种赶蜷T外,“快去把他請進來?!?/br> 管家轉(zhuǎn)身要走,又被秦國公叫住。 “不,我和你一起去迎?!?/br> 飛雪漸漸狂妄,不消會兒地上便落下一片深厚的雪跡。管家撐著傘,秦國公躲在傘下,顫顫巍巍地踩在雪地里,向大門處前行。 那青簾馬車還停在公府門口,車頂落了一層皚皚白雪。 秦國公駐足馬車旁,仰著頭向馬車內(nèi)傳話:“顧相,外頭風雪大,您還是先隨老臣進屋商議吧?!?/br> 顧珩邁下馬車之前,下意識地將手探向身側(cè)的座位,想要去尋找那枚被他先前握斷的玉拂塵。 可惜座位旁空空如也,有的只是秦觀月身上留下的淡香。 顧珩的眼中掠過一絲失意,他緩緩將手收回袖中,緊緊攥在一起。 “有勞國公了?!?/br> 夜風裹挾飛雪縈繞在他的周遭,風雪掀起他的長袍,像是張牙舞爪的猙獰邪獸,發(fā)出奇異詭譎的喊叫。 似乎是在嘲諷顧珩身為權(quán)相卻看不透人世炎涼。 他繞過秦國公身旁,徑直邁入公府內(nèi),留下管家與秦國公二人面面相覷。 秦國公屏退了侍從,讓管家?guī)зR風和車夫下去休息,自己則為顧珩斟了杯茶。 “不知顧相深夜前來,是為何事?” 顧珩面容蒼白,腹臟絞痛不已,但依舊背脊如青松般挺直。 他不緊不慢地接過熱茶,飲了一口:“國公,儷貴妃,沒了。” 秦國公恍若聽見了一個巨大的秘密,胸口震顫不已,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只將視線悄悄地移向一角簾后。 秦大娘子躲在簾后,兩人相視無言。 誰都分不清顧珩口中的“沒了”,究竟是何意?是死了,還是丟了? 雖然秦觀月并非秦國公親生女兒,但在明面上,她依舊是端著國公嫡女頭銜的儷貴妃。 秦國公緊鎖雙眉,試探開口:“月兒她……?” 顧珩放下茶盞,胃里的疼痛一陣陣地牽引著六腑,額角沁出了冷汗,但面上依舊平靜。 “國公,真正的月兒,早已被你送去了隴川,對嗎?” 只這一句話,便讓秦國公面如紙色蒼白,手中握著的茶壺驟然跌落在地,濺碎一地。 魏恪是個信守承諾的人,翌日清晨,的確有一名小童站在魏鐘家府外,問秦觀月是否有書信要送。 秦觀月早在清晨便親自撰寫了密信,信上草率交待了她這幾日被構(gòu)陷困于密宮,而后又是如何得魏恪相助,才得以逃出。 當然,關(guān)于顧珩對她做的那些齷齪卑鄙的事情,她只字未提,并非她不愿讓陸起戎替她報仇,而是在她與陸起戎許久不曾相見之時,她不敢輕易告知。 秦觀月知曉,人心不可盡然信任,即便陸起戎與她有過盟誓,她也不會允許自己全盤托付。 何況有些時候,愈是親密之人,反而愈會以更為嚴苛的要求去審視對方。 女子名節(jié)為重,倘若世人得知她被顧珩軟禁多日,尚且會遭來非議,招致殺身之禍。若是讓陸起戎知道,他會作何感想,秦觀月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