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飼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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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時除了給娘親治病外,還偷偷攢了錢,就想著明歲她也能擁有一個自己的花燈。 可第二年,她和娘親便被賣到了秦國公府。 想到這兒,秦觀月不免眼眶發(fā)酸,她開口回答若云的話,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 “這也不算什么稀奇,只是做的多了,也就會了?!?/br> 曼兒比若云稍微手巧一些,好歹她慢慢已掌握了組竹骨的訣竅,她從竹骨上抬起頭。 “娘子,你喜歡花燈教人去宮外買便是了,怎地還要親手要做這些?您細皮嫩rou的,別教這竹骨上的刺劃破了手?!?/br> 秦觀月?lián)u了搖頭:“花燈要自己做才有趣,不礙事的?!?/br> 她并沒有告訴若云和曼兒這背后真正的原因,即使她與這兩名侍女已堪比姐妹情誼,但她們到底不是墨隱,而是顧珩的人。 顧珩對她們有救命之恩,秦觀月想了又想,還是不放心將自己的謀劃說給她們聽。 稍晚些時候,顧珩踏著風雪回來時,看見秦觀月與兩個侍女正倚在美人榻上扎花燈。 她們腳邊已堆著幾個不同樣式的花燈,秦觀月做的最快,身旁已放了兩個白兔狀的花燈。 若云和曼兒看見顧珩回來,叫了聲“丞相”,便要先退下了。 臨走前,若云問秦觀月是否要將這一地的東西拿走,秦觀月只讓她們將東西先放在屋里,等用完午膳再來。 兩名丫頭走后,顧珩褪下了沾雪的外氅,站在暖爐前,伸出雙手烤火。 他瞥了眼地上的花燈,隨口問道:“怎么沒聽你說過你會扎花燈?” 秦觀月心中冷笑了一聲,她會的東西還多著,只是不愿意與他交待罷了。 “上元節(jié)快到了,自入宮以來,就沒再看過燈會,今年應(yīng)該也看不到了?!?/br> 話說到最后,秦觀月的語氣明顯有幾分失落。 “所以就今歲就想著與她們一起做花燈,也算是過了節(jié)?!?/br> 她小心地抬起眼,想看一看顧珩有什么反應(yīng)。但顧珩聽到此處,似乎并沒有什么波動,只是將雙手翻了個面,變?yōu)槭中某稀?/br> 秦觀月心中惱火,低下頭悶聲繼續(xù)扎著花燈,似乎在與顧珩賭氣。 她越做越快,一不小心真被竹刺刺破了手指,下意識地扔開了花燈,“哎呀”一聲叫了出來。 顧珩望了她一眼,依然站在原地:“怎么了?” 秦觀月氣得眼淚都在眼中打轉(zhuǎn),她別過身去,側(cè)對著顧珩,將沁出血的手指含在嘴里,悶悶埋怨道:“不要你管?!?/br> 顧珩將手收了回去:“不要再做那花燈了?!?/br> 秦觀月以為顧珩是嫌她多事,含怨啜泣道:“我被當成瘋子關(guān)在珩郎這里,外頭這樣多守衛(wèi)看著,連宮中的上元宴我都去不了,難道我在清平觀里自己做花燈都不可以嗎?” 顧珩沉默了一會,走到她身旁坐下。 他扣住秦觀月的肩膀,想要將她背對著自己的身子轉(zhuǎn)過來,秦觀月卻跟他較勁,任憑他怎么用力,她都不肯。 “好了?!鳖欑竦穆曇舫亮讼氯ィ袷蔷?。 指尖陣陣發(fā)痛,背后的顧珩卻還是那樣冷血無情,秦觀月越想越覺得委屈,清淚順著面頰落了下來。 “珩郎不讓我做,我便不做了,反正也沒人在意過我是怎么想的?!?/br> 顧珩冷眼看著秦觀月因哭泣而顫抖的肩膀,并未像往日那般生出憐惜,反而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表現(xiàn)。 他想知道,秦觀月究竟還值不值得他再一次的信任。 到她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顧珩才又開口:“上元節(jié),我們出宮看花燈。” 秦觀月不可置信地轉(zhuǎn)過身,淚水一下子便止住了:“珩郎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br> 秦觀月的長睫上還沾著水汽,面上卻倏然揚起笑意,顧珩靜靜看著她突然的轉(zhuǎn)變,眸底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觀月笑著攬上顧珩的脖子,甚至在他面上落下一吻:“我便知道,珩郎是最在意我的?!?/br> 顧珩緩緩抬起手,勾描著她的彎眉,眼底流過一絲嘲弄的冷意:“只要你高興就好?!?/br> 上元節(jié)當日,秦觀月早早地便換上了一身新衣,坐在榻前等待著顧珩從燕宸殿回來。 當透過窗子看見顧珩的身影漸近時,她一把抓起身旁小桌上的小瓶,妥帖地將它放進了懷里。 作者有話說: 緊張了起來~評論區(qū)紅包隨機掉落哦~ 第61章 顧珩推開門,凌厲寒風從他身后灌入室內(nèi)。 秦觀月穿著春紅色掐花小襖,玉頸圍著一圈毛絨絨的灰狐風領(lǐng),看見顧珩回來,步履輕快地到他身邊。 “我們何時出宮?” 顧珩放下手中的東西,淡掃了秦觀月一眼。 她的眼中似溺了亮晶晶的星子,滿懷期待地拽住了他的袖子。 顧珩沒有理會,只是坐在了桌邊:“花燈會在晚上,且不急,先用完午膳吧?!?/br> 秦觀月眼中的亮光瞬間就黯了下去,但她清楚地知道,現(xiàn)在不是與顧珩鬧別扭的時候,順著他的意思讓他帶自己出宮才是眼下的要緊。 她難得乖覺地坐在了顧珩身邊,點點頭:“好,都聽珩郎的?!?/br> 顧珩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沒說。 二人用完午膳,顧珩在榻上小憩,秦觀月躺在他身旁,輾轉(zhuǎn)難眠。 她昨夜已經(jīng)將所有的謀劃在腦海中想過數(shù)遍了,細致到每一個出逃的細節(jié),她都反復思慮了許久。 這機會來得太突然,她來不及從長計劃,但她知道這機會來之不易,若是錯過今日,可能就會被顧珩長久地困在這密宮中。 眼看離出宮的時候越來越近,秦觀月緊張地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夜幕稍沉,顧珩帶著秦觀月坐上了停在清平觀門口的青簾馬車。 顧珩原本順口問秦觀月是否要帶著若云與曼兒一起,秦觀月雖然也想帶著兩個丫頭去看燈會,但惟恐人多眼雜,反而不方便她行動,于是就以不想給顧珩添亂的由頭拒絕了。 顧珩抿了抿唇,什么也沒說。 馬車緩緩駛出宮門,駛向燕都長街,一路上,秦觀月緊緊攥著袖口,從被風卷起的車聯(lián)縫隙透望出去,感受著宮外久違的氣息。 數(shù)不盡的小小快樂,像花骨朵般在她的身體里搖顫盛開。 她只顧著將目光落在城街上的每一處風景,小到商街邊販叫賣的糖糕糖人,對秦觀月來說,似乎都比身旁的顧珩更有吸引力。 顧珩靠在馬車的背墊上,靜靜地凝視著秦觀月雀躍的側(cè)靨,眼底的神色像無盡頭的海一般,漸漸黯淡了下去。 馬車行至長街,倏然停了下來,而后車夫在簾外說道,長街上圍滿了看燈會的行人,已然堵得馬車無法通行,只能請兩人下車行走。 這是再難得不過的好機會,秦觀月當即握住顧珩的手,撒嬌道:“珩郎,我聽說民間有傳言,有情人若能上元節(jié)時攜手走過長街,便能白頭偕老。” 話說到最后,她小心地抬眼望顧珩的反應(yīng)。 其實她也拿捏不準顧珩是否會答應(yīng),畢竟長街紛亂,如果真的行走在長街,賀風等隨從或許就會一不留神就會被人群沖散。 顧珩為人謹慎,大概不會拿此事冒險。 顧珩聽著她的話,悲絕地發(fā)現(xiàn),他居然真的為秦觀月說的話而動容。 即便他多少能猜到,這應(yīng)該只是秦觀月為了能下車行走而信口胡謅的一段話,但他習道多年,知曉世間陰陽萬物各有乾坤,有許多事并非術(shù)論能夠釋解。 天地之大,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這樣的說法,只要他與秦觀月攜手走過長街,他們就真的能忘卻過往的是非,彼此相伴偕老。 顧珩點了點頭,從喉間發(fā)出略帶干澀的聲音:“好。” 在兩人走下馬車前,顧珩牽過了秦觀月的左手。 正值上元時節(jié),長街的繁盛遠勝于往日。 秦觀月將目光落向陰云與圓月,她懷念宮外的一切。 鳴鼓震天,燈炬照亮夜空,明徹如晝,連天際的月都遜色許多。 人潮川流不息,顧珩與秦觀月已無法并肩行走,只能顧珩在前,秦觀月在后。 不時有提著花燈戴著面具的行人與他們擦肩而過。 無論人潮多么擁擠,顧珩似乎怕秦觀月被人潮沖散,始終緊緊握著秦觀月的左手,甚至有時用力到她的手指都微微發(fā)痛。 秦觀月覺得好笑,世間哪會真有這樣的好事,若真是攜手走過長街就能白頭,豈非天下情人再無分散。 更何況,她才不想待在顧珩身邊,守著他這樣喜怒無常,難以窺測性子的人一輩子。 但她此時無暇在意顧珩的昏愚,她大口呼吸著略帶硝塵味道的空氣,像是自在的鳥兒飛在空中。 即便她的一只手還被顧珩緊緊地箍在掌心,也絲毫不能分散她的喜悅。 她不時回頭瞧一瞧身后的侍從都在何處,看見賀風等人著急地撥開人群,想要跟上他們兩人的樣子,她感到放心了不少。 顧珩察覺她頻頻回頭,問道:“月娘,你在看什么?” 秦觀月眨眨眼,有些失落地笑了笑:“剛才看到一個小娘子手上的玉兔花燈,模樣很是好看?!?/br> 其實當她看見這滿街的花燈,在喜悅之余,的確還有些傷感,但那已經(jīng)無關(guān)于幼年得不到花燈的苦惱了。 她看見這些花燈,無端想到那夜在山野池邊,陸起戎贈給她的滿池明月燈。 那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用心地為她準備生辰。 今夜的花燈雖然繁盛,但在秦觀月的心中,都比不上那一池明月燈的美。 當然她也知道,在此時顧珩心情愉悅的光景下,她不必要與顧珩說起這些自討沒趣的事。 很快她便有機會從顧珩的身邊離開,去找尋找她的明月燈了。 “那花燈是什么樣式的?”顧珩突然停下腳步,回首問道。 秦觀月沒想到顧珩會突然發(fā)問,隨手指了一個小孩手中拿著的玉兔花燈。 “大概是那個樣子的,只是那位姑娘手中的,是玉兔抱月的樣式?!?/br> “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