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飼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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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輾轉(zhuǎn)病榻已有半月,雖御醫(yī)司上下齊力,用遍奇珍異草,但終究療效了了。 燕帝病情之兇悍,實屬罕見。幸而淑妃早愈,便破了規(guī)矩,下重金于海內(nèi)尋四方游醫(yī),燕帝之病這才得見起色。 不過囿于此病實在不堪,又屬皇室密辛,燕帝能進食后,便將這群游醫(yī)屠了個干凈。 但經(jīng)此一疫,燕帝落了個氣促喘咳的癥候。 雖領(lǐng)了宮政過問之權(quán),顧珩依舊每日來榻前問安,近日又有幾位挑頭的言官上折子參奏顧珩,盡管被留中壓了下來,但終究有些風(fēng)波再起的前兆。 他勤勉至此,一是為了察探燕帝病況以作反應(yīng),二來是為了測算秦觀月還能在他那兒逗留多久。 “顧卿、起章——” 燕帝伸出手來向榻前二人沉沉喚來。 顧珩身側(cè)而立的是襄陽王陸起章,二人先前算是略有言談的文學(xué)好友,但因黨派權(quán)勢傾軋,陸起章也不得不避嫌。 “陛下,臣在?!标懫鹫孪阮欑褚徊缴锨?,撩袍跪在榻前。 顧珩以為,陸起章是難得的干凈人,燕帝去往行宮時,曾就宮中主理人選詢問過顧珩的意見,人選落在了陸起章和陸起戎二位王爺身上,最終陸起章稱病推拒了。 顧珩看向此時跪伏在榻前的陸起章,總覺得像這樣直爽快性,卻甘隱于大世的人,總有些不可言明的圖謀。 “顧卿,你也上前來?!?/br> 顧珩思緒的出神,一時怔在原地,燕帝一聲喚這才晃過神來。 “陛下?!鳖欑裆锨耙徊?,頷首喏道。 陸起章將燕帝扶起,為其墊了個軟枕,好讓他靠著說話。 “前些日子,戶部工部的人直直的上殿前來哭窮,朕在病中,便三兩句話打發(fā)了?!?/br> 燕帝提及的此事,正是先前秦國公參奏顧珩遺留的尾巴,顧珩其實早有預(yù)料,此事不會倉促了結(jié)。 “而今朕身子有了些起色,細細查問后才得知,原是皇陵那邊土木銀兩跟不上了?!毖嗟壅f罷這番話,抬眼看了看一旁的顧珩。 興修皇陵一事,主監(jiān)是顧珩。 田畝一事尚未查明,燕帝又因皇陵一事事干國祚而急于問罪,雖問不及顧珩,但顧珩料的沒錯,此事背后之人老謀深算,已算定了這猜忌會久存于二人之間。 顧珩此時并未作他態(tài),只是一貫的持重,不發(fā)一言。 “顧卿啊——”燕帝雖昏庸,但一提及運勢與年壽,倒也有些御臣之法,幾個字一開口眼眶竟紅了起來。 “是朕先前太勞動你了,想著顧卿是資質(zhì)俊茂的人,卻不想修陵之事如此繁雜,朕實在是怕累壞了卿?!?/br> 燕帝一番話說完竟猛咳了起來,緩了好久這才發(fā)話。 “顧卿就留在朕身邊吧,這等冗雜之事不值當(dāng)再勞動你,起章啊,此時就交由你接手吧。” 此話一出,瞬間在幾人之間凝滯,陸起章一時不知是謝恩還是去跟顧珩致意,眼神在二人身上打了個轉(zhuǎn),剛要開口,卻被顧珩打斷。 “王爺,陛下此法甚好。宮中瑣事繁多,臣分身乏術(shù),謝陛下關(guān)懷?!?/br> 顧珩順勢而下,將陸起章置于火上。 陸起章此時很想分辯些什么,欲闡明自己并非搶奪顧珩功業(yè),卻只能塞于口中。 “是,臣弟領(lǐng)命?!?/br> 燕帝向二人點了點頭,又抬手喚了顧珩:“顧卿啊,朕在病中常覺著心緒不寧,想來想去該是破了一月之規(guī)的緣故。” 一月之內(nèi)不近女色的戒,被燕帝堂皇的宣之于口,到底讓陸起章紅了臉。 “朕想著,朕的過失,不該讓圣祖責(zé)罰我燕國國祚,朕就想著,命你于四海興修道觀,尤其是京中,勿要做到五步一宮,三步一觀,以明朕心?!?/br> 燕帝此時拋了陸起章的手,眼神殷切地望向顧珩,這打一巴掌給一甜棗的買賣,他也吃不準。 顧珩暗嗤,但面上仍稱是:“臣領(lǐng)命。若無他事,臣退了?!?/br> 出燕宸殿時,賀風(fēng)正在門口候著,二人下階時,乜見一旁跪著等著通傳的黃守仁,顧珩眉頭一挑,心生疑竇。 黃守仁請見的折子他并未看見,況他是個品階中下的官員,燕帝初愈,見的幾乎都是族眷內(nèi)臣,他又有什么大事須得越過他面見陛下。 賀風(fēng)見顧珩眉頭緊皺,不免多嘴:“您怎么了,瞧著臉色不好?!?/br> “無妨,讓你查的事怎么樣了?!?/br> “丞相料的沒錯,娘娘不是無故摔得,我盤問了一個那邊侍奉花草的宮女,她全交代了,是淑貴妃有意責(zé)難,貴妃這才摔下了山路?!?/br> 顧珩頷首,正欲細問,忽聽后頭有人喊自己官位。 “丞相留步?!?/br> 來的是陸起章,見他一路小跑至階下,這才開口:“方才里頭說話不便,顧相怎也不等我?!?/br> “王爺何事?” “想是丞相誤會了,本王并未有意插手此事,陛下此舉我同丞相一般,也是將才得知的?!?/br> 顧珩不愿反復(fù)提及此事,像是自己多看重權(quán)柄利益一般,便應(yīng)付過去:“同朝為臣,只為大燕而已?!?/br> 從燕宸殿出來,顧珩又領(lǐng)著賀風(fēng)往工部去,待回到清平觀時,夜色已深。 怕秦觀月已經(jīng)睡下,顧珩不愿驚擾,便在膳堂隨意吃了兩口,沐浴后換了身新衣裳,才堪堪推開寢屋的門。 誰知秦觀月也才沐浴后不久,正坐在書案前,手中捧著一本詩冊,發(fā)梢還沾著幾滴水珠。 顧珩推門時,帶進一陣夜風(fēng),不溫不涼地拂在面上,很是舒服。 見顧珩回來,秦觀月將詩冊反扣在桌面上,揚首笑意盈盈,眼中如落了碎星,連聲音都帶著愉悅:“珩郎回來了。” 他轉(zhuǎn)身要關(guān)上門,卻被秦觀月制止,只說夜風(fēng)舒適,且留道門縫吧。 顧珩從木架上取了干帕子,走到桌前,將秦觀月的墨發(fā)分出兩縷,仔細地用帕子握著拭干。 “怎么想起看詩?”他只是不經(jīng)意地一問。 “我若不趁珩郎不在的時候多學(xué)些,如何能配得上珩郎才名?” 顧珩輕笑了一聲,沒應(yīng)話。在他心中,秦觀月似乎不是這樣風(fēng)雅之人,她徒有美艷的皮囊,缺少了極具底蘊的神識。 他愿意讓秦觀月留在身邊,也不過是像在觀賞一枝花。 一朵花只需要清麗即可,能然觀賞它的人感到愉悅,便是它最好的效用,無需要求它有什么學(xué)識。 燈光搖搖晃晃,像是微弱的火苗,映在秦觀月的面上。 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囁聲問道:“珩郎,昨夜的那副小像……” “怎么了?”顧珩拭發(fā)的手一頓,似乎猜到了秦觀月想說什么。 秦觀月在椅子上轉(zhuǎn)了個身,揚首望著他,露出的半截玉頸雪白纖細,讓人想要在上頭留下些痕跡。 “這畫留在珩郎手中,似乎不妥,珩郎還是將它放在我這兒吧?” 秦觀月倒是一如既往的直白,連含蓄點的用詞獨白也不加修飾。 顧珩生出些逗她的意思,將手中帕子一松,那濕漉漉的發(fā)絲又垂落到了秦觀月的后肩上。 他狀似不在意地輕聲道:“求我?!?/br> 第37章 (二合一) 寢屋內(nèi)闃靜了半刻,直到燭芯噼啪一聲炸開,秦觀月才驀地回了神。 她望著顧珩,恍惚間甚至懷疑是自己錯聽。 “什么?” 顧珩很有耐心地,一字一字又重復(fù)了一遍:“求、我?!?/br> 秦觀月在袖底攥起了拳,又羞又惱的感受頓時涌覆心頭。 這一刻起,在她對顧珩的刻板印象里,又多添上了一條—— 睚眥必報。 但秦觀月向來擅于忍耐,只要能夠拿到她想要的。 那小像不能留在顧珩手里,她與顧珩日后究竟如何,誰都說不準。 倘若往后她想離開顧珩,卻被這張小像困住,豈非因小失大。 秦觀月深深地吸了口氣,再抬眼時,俏生生的眼里反而多了幾分溫柔。 她勾著顧珩的胳膊,晃了晃:“好郎君,求你?!?/br> 半晌后,她聽見顧珩似是極愉悅地發(fā)出了一聲輕笑。 他慢悠悠地拿起那帕子,繼續(xù)為秦觀月擦拭濕發(fā),動作慢條斯理。 “已經(jīng)焚了?!?/br> 秦觀月唇角的笑意驟然便僵住了,她反應(yīng)了一下,將才平息不久的怒火又如桌上的燭火般,搖晃而起,愈燃愈烈。 焚了?那他便是存心報復(fù),非要讓她也求求他。 秦觀月頗帶些怨惱地望著顧珩,這神色落在顧珩眼中,反倒覺得有些可愛。 “別板著臉了?!彼罅四笄赜^月的肩,“我沒記錯,下月該是你的生辰了,要什么賀禮?” “珩郎還記著我的生辰?”說起賀禮,秦觀月先前的郁結(jié)一掃而空,杏眸流彩,很是驚喜地站起身來。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那點兒貪和俗,她早就摸明白了,顧珩這般清貴矜冷的人,看似不喜塵俗,實則最容易被塵俗所誘。 就像他當(dāng)初那般克制禁己,還不是受不住她的廝纏,淪陷至今,都與她同榻共枕了。 秦觀月彎起杏眼,倚在顧珩懷里:“有呀,京郊的大宅子?!?/br> 顧珩搖首笑了:“就這么喜歡宅子?” 秦觀月看著顧珩不解的模樣,心中泛起說不清的滋味。 她料想顧珩這般人物,應(yīng)是生來就住在錦繡宅子里頭,自然不會明白她為何偏對宅子有這般執(zhí)念。 她也不愿費心思與他多說,只信手拈來哄人的蜜語。 “哪里是喜歡宅子,我只是希望這燕都之中能有一隅之地,是獨屬于我和珩郎的?!?/br> 顧珩仍然不解地擰了眉:“清平觀不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