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飼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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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珩沒說話,只是靜靜在聽。 “窗子關(guān)得很緊,可風(fēng)聲還是這樣大?!?/br> 坦白好過于刻意的遮掩,其實(shí)秦觀月和娘親被爹爹賣走是真,但并不是在這樣的雨夜。 她好像總是能在合適的時刻,說出很合時宜的話,真真假假,有時連她自己也分不清。 除了那天蒲萄架下她對顧珩的誤判。 但是沒關(guān)系,顧珩今夜抱著她的那一剎,就在證明著她這回的計策和對顧珩的揣度是對的。 沉默了一會,顧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很輕。 “那天,我……” 顧珩想為那天的行舉說些什么,卻被秦觀月輕聲打斷:“我都知道的,珩郎?!?/br> 顧珩抱著她的手緊了緊。 翌日晨起,秦觀月的身旁已經(jīng)空了。 一個胖嘟嘟的小丫頭敲門而入,端來了洗臉?biāo)?,但沒料想到秦觀月已經(jīng)醒了。 四目相對之時,小丫頭著急地開了口:“夫人、不對,嗯……娘子……” 那小丫頭有些不知所措,頓時漲紅了臉。 秦觀月看小丫頭面善,輕聲安慰道:“無妨,丞相呢?” 小丫頭將水放在桌上。 “丞相出去辦事了,叫我別吵醒您,可還是把您驚擾了?!?/br> “是我自己醒了,不關(guān)你的事?!彼姓惺?,示意小丫頭上前來。 “你是哪個宮的?我怎么從沒見過你?!?/br> 小丫頭一笑,臉上的粉rou皺了起來:“我是宮外來的,丞相專門讓我到清平觀服侍娘子。娘娘叫我豆包就行了……” 這小丫頭原是前幾年鬧荒災(zāi)留下的孤女,與其他十幾個孩子被顧珩收留在宮外,閑時以田畝為生。 清平觀的侍者多為顧珩豢養(yǎng)的死士,盡管口風(fēng)甚嚴(yán),但都為男子,到底伺候不便,顧珩便特意遣了豆包和其他兩個小姑娘進(jìn)宮。 秦觀月沒忍住笑出了聲:“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叫這個名字?” 小丫頭臉更紅了,嘟囔著垂下頭:“賀大人給我起的,說我吃得多,胖嘟嘟地像個包子。” 又是賀風(fēng)。 “改叫若云吧,像云朵來去自由,多好。” 若云得了新名字,歡喜的不得了:“難怪我們丞相說您和善?!?/br> 顧珩在外面竟說自己和善? “丞相還跟你說了甚么?” 若云心思單純,秦觀月又生得和天上仙子似的,教她看了就覺親切,于是當(dāng)即湊到秦觀月榻邊,滔滔不絕地與她講起了丞相。 快近晌午時,秦觀月聽見前院一陣窸嗦,猜想是顧珩回來了,就向前院走去。 顧珩迎面走來,手中提著紅酸枝六方食盒。 秦觀月故意捏著聲調(diào),提裙小跑向前,當(dāng)著前院眾人面環(huán)住了顧珩的腰。 “珩郎?!?/br> 這一聲情意綿長,喚得人骨頭都酥掉。 院內(nèi)侍者皆是男子,驚訝地向這處望了一眼,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假裝忙著自己手中的活計。 對于這群死士來說,顧珩已是天威的另一種存在,皇帝懶政,莫說是臣妃宮妃,也是盡受其用的。 只不過,眼前這個女子顯然打破了清平觀良久的清凈。 顧珩僵了僵,并未推開她的手,只是沉聲道:“下次眾人面前,別這樣叫。” “那私下只有我們倆的時候呢?”她抬起眼,眸中盈滿笑意。 “私下,隨你?!鳖欑衩嫔徚司?。 兩人來到前廳,顧珩將食盒中的菜品一一擺在桌上。 秦觀月看著滿桌珍饈美味,倒不像出自宮內(nèi)御廚之手。 她攬著顧珩的胳膊,刻意嬌聲問道:“珩郎,這是你特意為我?guī)У膯幔俊?/br> “賀風(fēng)近日cao勞,眼看有些疲倦,今日我出宮辦事路過樊樓,記得他最愛吃樊樓的炙羊rou,便買了一份,順便也為你帶了些?!?/br> 秦觀月頗有些失望地坐下,委屈道:“原來珩郎只是順便為我呀?!?/br> 顧珩不語,只夾了一塊蒸魚給她:“吃吧?!?/br> 魚rou剛進(jìn)秦觀月碗中,門外便傳來賀風(fēng)的聲音。 “丞相,屬下好似聞見樊樓炙羊rou的味道了。” 賀風(fēng)聞見香氣,加快了步子,不一會兒便出現(xiàn)在前廳。 炙羊rou還冒著熱氣,賀風(fēng)喜上眉梢,作揖干凈利落領(lǐng)賞:“謝丞相掛念?!?/br> 顧珩道:“拿去吧?!?/br> 賀風(fēng)面上藏不住笑意,難得顧珩賞臉,便極快地接了炙羊rou走了。 秦觀月望著顧珩面色不驚的模樣,心中暗笑了一聲。 原來顧珩為了將戲做全套,能嘴硬至此。 即便顧珩不肯承認(rèn),只說這菜是“順便”為秦觀月帶的。秦觀月也沒再有半點(diǎn)怨言,每一道菜都說香,哪怕是簡單的一碟燴青菜,她都贊不絕口。 她深諳其道,若想讓下回顧珩還樂意為她做事,那這次便要稱贊他的作為,引著他繼續(xù)付出下去。 這一夜,顧珩比往日都回來的早了許多,依著秦觀月的看法,定是他故意為之;但到了顧珩嘴里,卻又成了今日朝事清閑,得以早歸。 香燭月影,顧珩與秦觀月坐在貴妃榻上,顧珩在燈下看書,秦觀月則支頤望他。 燕帝的病指不定哪日便有好轉(zhuǎn),到那時秦觀月便沒有再在清平觀住下去的借口。 如今她與顧珩在一起的每一個時辰,對她來說都尤為重要。她要讓這些日子成為顧珩單一生命中的艷色,讓他日后每次想起,都會為之震動。 秦觀月眸光一轉(zhuǎn),笑著說久聞丞相棋藝精湛,她也想要與顧珩一較高低。 十拿九穩(wěn)的棋局,顧珩自然應(yīng)下。本想著只是隨意玩鬧兩局,秦觀月卻說是正經(jīng)比賽,得有些彩頭。 顧珩發(fā)笑,上次他弈棋輸給別人,應(yīng)還是七八歲時的事了。 顧珩將書放在膝上:“你拿什么做彩頭?” “珩郎怎知一定是我輸?若是珩郎輸了,便罰珩郎為我作一幅畫像?!?/br> 顧珩指尖摩挲著書脊,含笑應(yīng)了。 侍者將棋盤上桌,不敢在窺看著春景,于是頷首匆匆而離。 依著規(guī)矩,顧珩執(zhí)黑子,理應(yīng)先行。 顧珩撐著腿懶倚在灰鼠枕上,也不與秦觀月較真,每走幾手,便刻意讓她幾步。顧珩知道,即便如此,秦觀月也贏不了的。 綽約燈影下,一枚白子落下,秦觀月柔婉開口:“珩郎,我從小便盼著有這樣的日子。白天,我在家中等著你;夜里,你與我燭下手談?!?/br> “依我這般貧賤的命數(shù),能遇見您這樣的人,已盡是奢望了。我從不敢想,有朝一日,我竟也能過上這般的好日子。” 燭光渡在顧珩面上,為他覆了層柔波。 “這算不上什么好日子。” 顧珩這話,只有他自己明白。如今他與秦觀月看似平靜的日子下,潛藏著他也難以窺明的暗涌。 這片刻的安寧,是從刀尖上換來的。 還有一樁顧珩不愿提起的隱痛,便是他年幼時的際遇,這也是他一步步登上青云、籌謀大業(yè)的開始。 秦觀月察覺顧珩眼中片刻的晃神,手中的棋子遲遲未落,便聰明地岔開了話端。 “珩郎再猶豫,我可就不依你再下了。” 秦觀月自然不能與顧珩相比,沒幾步就落了下風(fēng)。她見顧珩似乎并不在意,便暗自使了些小心思。 良久之后,白子竟?jié)u漸形勢大好。顧珩發(fā)覺不對,這才正了正身子,細(xì)細(xì)望向棋盤。 “這黑子,怎么少了兩個?”他從榻上起身,走到秦觀月面前,“你起來,讓我看看?!?/br> 秦觀月俏然嗔道:“分明是珩郎技不如人,怎還怪起棋子來了?” “是不是我剛才走神,一個沒看住,被你藏起來了?!?/br> 他伸手探向秦觀月腰后,卻被秦觀月嗔怪著拍掉了手。 “虧你還是丞相呢,竟還跟小女子計較。怕不是珩郎覺得自己要輸了,面上掛不住,刻意與我耍賴呢?!?/br> 顧珩直起了身,擺擺手:“罷了。這局是我有些晃神,便算你贏了?!?/br> “贏了便是贏了,將才的彩頭怎么說?” “等我忙完這幾日,為你畫像。” 一切都在秦觀月的掌握中,有條不紊地進(jìn)展著。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深藏起笑意背后的謀算。 京郊一處驛站,驛館朽敗,人煙寂寥,顯然已不做過夜的生意,只搭了個席頂,為往來過路歇腳之人奉碗茶粥吃食。 小二正為眼前兩位貴客端來一壺清酒和一盤牛rou。 “二位貴客打哪兒來,我們這兒來往的莊稼人多,鮮少有向您這樣金貴的主顧了?!?/br> 小二見二人衣容不凡,不免有了攀附之心,因而在案旁徘徊著搭話。 “不要拘在這里,我二人有要事要談,你下去伺候著吧?!?/br> 開口的是秦國公,順勢拿了一小把碎銀打發(fā)了他。 小二見其做派敞亮,深知這二人非尋常人,只樂呵拿了銀子退下了。 見人走遠(yuǎn)了,秦國公這才對對面之人開口:“您看清了,是此人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