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飼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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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觀月到清平觀時,未曾看見賀風(fēng)的身影,前來迎她的是一個小道士。 小道士叫無塵,實為顧珩手下的死士。 這不是無塵第一次看見秦觀月,故也并不意外,只對秦觀月說顧相與賀大人正在浮云居議事,他去通傳,還請娘娘稍等片刻。 秦觀月點了點頭,站在檐下收起傘。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無塵的背影。 顧珩身邊侍奉的人不算多,但每個人都有誓死報效的決心。 能讓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他甘心付出生命,作為一名臣子而言,這實在有些可怕。 秦觀月不敢猜測,顧珩手下像賀風(fēng)與無塵這樣的人,究竟還有多少個? 檐下的一滴雨落入她的衣領(lǐng),涼的她縮了縮肩。 浮云居中,顧珩執(zhí)筆在紙上勾畫,賀風(fēng)不禁問道:“丞相,屬下有一事不解?!?/br> 顧珩手中的筆并未停頓:“何事?” “劉mama的事,只怕秦國公府已對您有所猜忌。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干脆順便救出儷貴妃的娘親呢?” 聞言,顧珩抬頭,眼風(fēng)輕飄飄地從賀風(fēng)面上掠過。 “這是秦國公現(xiàn)在制衡她的唯一手段,你覺得,他們會不仔細照看嗎?” 賀風(fēng)會意。 說到底,秦國公府,比任何人都害怕會失去這張底牌。 “可是儷貴妃或許想不明白,只怕要為母親擔(dān)憂?!辟R風(fēng)研磨,這句話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我愿意幫她,已是施舍,為何要在意她的感受?” 話語一頓,顧珩放下筆,注視著賀風(fēng),語調(diào)平靜:“說起來,你為何關(guān)心起她來?” 賀風(fēng)聞言方覺適才說話不妥,從脖子紅到了耳后根。 他支支吾吾道:“屬下、屬下不過是為丞相考慮,萬不敢逾矩?!?/br> 顧珩不置可否地拿起筆,筆尖蘸了墨,又在紙上圈畫起來。 “你年青浮躁,最容易被她這樣徒有幾分姿色的女子迷惑。總之,她是艷鬼化身,是心機深沉的女子?!?/br> “賀風(fēng),你是我最屬意的臣下,萬不可因這樣的女人而動搖?!?/br> 賀風(fēng)感慨于丞相境界高深,非自己所能及,羞愧難當(dāng)?shù)攸c了點頭,窘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在一陣輕微的叩門聲替他解了窘境。 賀風(fēng)打開門,見無塵在外,道是儷貴妃等候已久。 賀風(fēng)回頭看著顧珩,等待丞相發(fā)話。 顧珩的筆尖微微一滯。 聽見窗外雨打青石,他微皺了眉。 “去請。” 不一會兒,無塵領(lǐng)著滿身雨氣的秦觀月而來,秦觀月走進浮云居,賀風(fēng)與無塵識相地退了出去。 秦觀月想到那夜,在浮云居內(nèi),她楚楚可憐地伏倒在顧珩膝旁,像他剖陳自己的凄慘身世,求丞相憐她。 那時的她似乎只能低微地仰望顧珩。 雖然現(xiàn)在她還是只能像菟絲花般依附著顧珩,可秦觀月知道,顧珩如今待她,多少有些不同了。 正如她料想的那般,顧珩也不過是比尋常男子稍微多了些禮法的束縛與道義的克制,但這并不能阻擋她誘起他原始的心火。 終有一日,他會虔誠伏倒在她的裙下。 “在看什么?” 秦觀月被顧珩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失神,忙從忖思中回過神來,順手指向窗邊銅架上的白鳥。 “之前來沒見過它?!?/br> 顧珩側(cè)眸看了眼:“之前被賀風(fēng)放在外面,這幾日挪到屋里躲雨。” 這只鳥顧珩在山間救下的,當(dāng)時它斷了翅膀,可憐兮兮地攤在顧珩手中。 精心照看了一個月,顧珩要將它放歸山野時,它死活賴在顧珩手中,不肯走。 倒是和秦觀月很像。 顧珩不喜歡它,吵得很。 “娘娘喜歡,送給你?!?/br> 秦觀月?lián)u搖頭:“我養(yǎng)不好的?!?/br> 顧珩低笑一聲,也不追問緣由,目光狀似地?zé)o意間落在了秦觀月微濕的繡履上。 “雨天行路不便,娘娘過來要說什么?” 秦觀月笑著走到顧珩案旁,拿起臺上的墨錠,在硯臺上緩緩轉(zhuǎn)著圈。 “來為丞相,佳人添香?!?/br> “自詡佳人,娘娘對自己的容貌,倒是一貫自信。” 秦觀月續(xù)言:“難道丞相不是這么覺得嗎?” 顧珩難得的沒有說話,只是拿起了筆,蘸了蘸這新來的“侍筆小奴”為他研磨的墨汁,在冊子上勾出一個圈。 燭光斜斜地將他二人的身影映在身后的白墻上,她站在案邊,卷袖為他研磨,而他低眸勾畫江山。 這是第一次,他與她之間不與風(fēng)月、情念、聲色有關(guān),即便緘默不言,卻生出一種別樣的溫情。 在那瞬間,顧珩生出一種模糊的幻覺,他想起他的娘親還在的時候,也是這樣在爹爹身邊,靜聲為他研磨。 只是,那是夫妻間特有的閨房之樂,他與秦觀月,又算什么呢? 這樣的溫情使他感到有些奇怪,顧珩開口,打破了這番沉寂。 “在宮中待久了,悶嗎?” 秦觀月指尖一頓,抬眼望他:“丞相什么意思?” “沒什么。” 墨錠下不斷生出新的濃墨,秦觀月懶得揣摩顧珩欲言又止的背后,究竟藏著什么樣的玄秘,她知道,她永遠難以窺透顧珩深如古井的心,干脆不去費那閑心思。 墨已夠用了,秦觀月把墨錠放下,輕聲問他:“劉mama的事,是丞相為我做的嗎?” 顧珩擱下筆。 她這樣直接地問他,才讓他覺得適應(yīng)了些。剛才那樣的氛圍,讓他坐立難安。 顧珩矢口否認:“光是在這宮里,就有上百個劉mama。指的是哪一個?” 在窗外濛濛的細雨聲中,秦觀月輕聲笑了。 她早猜到,顧珩是不會承認的,她也不會愚蠢到死死地逼問,讓男人難堪。 “丞相不必說,我也知道的。” 秦觀月的話已說到這兒,顧珩再多辯解,反倒顯得稚嫩。 顧珩干脆避開她的目光,只重新看著案上的折子。 過了片響,案上的燭芯呲出了火星點兒,噼啪一聲在闃靜的屋中爆開。 秦觀月的手,輕輕覆上了他的,在他的手背上溫柔地停息。 她湊近他的耳邊,顧珩聞見了那熟悉的誘香,眉間一跳,正想要推開她,卻聽見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謝謝丞相,這樣為我。” 秦觀月離開毓秀宮不久,外殿便有一名正在擦拭花樽的小宮女哎呀一聲叫了起來。 站在她身旁的外殿掌侍被她嚇了一跳,將手中的雞毛撣子高高揚起,下一秒就要落在那小宮女的身上。 “大晚上的,瞎叫什么!” 小宮女名叫玉書,是前些日子內(nèi)府才撥到毓秀宮來的,因不知底細,秦觀月只讓墨隱將她安排在外殿做些洗掃的粗活。 玉書被嚇得腿軟,當(dāng)即跪倒在地:“鄧jiejie饒命,鄧jiejie饒命?!?/br> 玉書長得乖巧可憐,此時又一副伏低告饒的樣子,外殿掌侍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見外殿掌侍回身要走,玉書連忙拽住她的裙角:“鄧jiejie,奴隨身佩戴的墜子找不見了,怕是今日去內(nèi)府領(lǐng)東西的時候,掉在路上了” “一名墜子罷了,丟了就丟了,有什么要緊?!?/br> “鄧jiejie,那是我娘親留給我的唯一一件東西了,求求鄧jiejie,且讓我去找一找吧!”玉書泣涕漣漣,引得周遭宮女紛紛向此處望。 儷貴妃與墨隱不在,掌侍怕再生是非,被貴妃責(zé)怪,只得低聲喝道:“只這一次,快去快回,下次不許再躲懶?!?/br> 玉書得令離開毓秀宮后,徑直來到了淑妃的宜福宮。 宜福宮中,淑妃正躺在搖椅上,由侍女捧著一雙纖纖玉手,補染蔻丹甲。 淑妃本是孤孀,當(dāng)年燕帝微服私訪時,曾在她家中借過一杯茶。淑妃靠著榻上過人的手段,愣是將燕帝迷得神魂顛倒。 彼時她已有了孩子,燕帝不顧群臣反對,執(zhí)意要將她接進宮中,冊了妃位。 只是自蘭貴人得寵后,燕帝來她這兒的次數(shù)比以前少了許多。況且她不似蘭貴人般年輕,如今更是得盡心保養(yǎng)才好。 玉書被領(lǐng)進內(nèi)殿,站停在燈下,恭敬地垂著手:“淑妃娘娘?!?/br> 淑妃懶懶抬起眼皮,問道:“本宮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玉書有些警銳地看了看殿內(nèi)其余人等,不敢開口。 淑妃不耐地擺了擺手,那幾名侍女低聲應(yīng)諾,緩緩?fù)肆顺鋈ァ?/br> “說吧?!?/br> 玉書向淑妃身前走近了些,伏跪在她膝邊,低聲道:“儷貴妃……的確不安分?!?/br> 淑妃聽見此話,來了興趣,直起了身子:“噢?這話怎么說?可是你看到什么了?” 玉書點了點頭:“儷貴妃晡時出去了一趟,回來時便將一盒巧心齋的糕點分給了近身侍奉的宮人??蓛F妃身在禁宮,怎么會買得到宮外的糕點?且就在剛才,她又不知往何處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