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掌心寵(重生) 第117節(jié)
她原先總覺得自家女兒是難得一遇的性情直率之人,沒想到宣王也這般坦誠。 坦誠得叫人害怕。 “爹爹……” 陸綏錚沉默了好一會,才疲憊開口:“別叫我,我不想當你爹。” “哎呀,爹爹,你別這樣嘛?!标懴γ哂魫灥溃澳阍趺催€不認你這么漂亮活潑聰慧的女兒了呢?” 陸綏錚:“……” 并不是很想認這種會滿門抄斬的親戚。 陸夕眠擔心陸綏錚一個想不開就去宮里告狀了,她起身跑到陸綏錚身邊,拉著他的胳膊撒嬌: “爹爹,你要保密啊,殿下目前沒有那個打算?!?/br> “……” 目前沒有?這是問題的重點嗎? “你也不用太擔心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嘛。” “……” 根本就不是時間的問題! “殿下把這種事情都說出來,就是把咱們當成自家人呀,你不要辜負他的一片真心嘛,爹爹呀?!?/br> “……” 女兒,白養(yǎng)了。 陸綏錚把陸夕眠的手扒拉開,嘆道:“女兒啊,這是殺頭的事情,你跟著他……你……你怎么就……” “爹!若我說,沒有他的話,我們以后會死呢?” 陸綏錚痛心道:“會死?你對他已經(jīng)愛到這個地步了嗎?不同他在一起就要死?!” 陸夕眠垂著眼睛,突然憶起前世重重。 她深吸了口氣,勇敢道:“我是說,我們以后會被人害死。” 陸綏錚驀地看向她。 “爹爹,我知道我的話你總不相信,你覺得是我在胡說,那就當我此刻胡說也沒關系,你就隨便聽聽?!?/br> “我耳朵受傷以后,的確察覺自己突然多了一些旁人不會的能力?!?/br> “你就沒想過,為何我耳朵受傷了卻并不影響對話嗎?我能讀懂唇語,你沒有想過為何我突然就會了嗎?我也不知道為何多了這一項本事,但它的的確確是我清醒以后,突然就會了的東西。” 陸夕眠此刻十分慶幸,自己早就想好了這一套說辭,不然讓她現(xiàn)編,她可編不出來。 她見父親若有所思,臉上多了幾分認真,心里多了些底氣。 “不僅如此,我還有個秘密沒同人說過,就是……就是……我天天都會做同一個夢?!?/br> 陸綏錚張著嘴,好半晌才發(fā)出聲音:“……什么夢?” 他直覺接下來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 陸夕眠道:“我夢到現(xiàn)在這個皇帝兩年后會死,我夢到登基的是大皇子,我夢到他成皇帝后,不分青紅皂白,不顧群臣反對,迫不及待地將你和兄長冤進了大獄。” “父親,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大皇子,清楚他的為人。他能不能做出這種事來,你應該心里有數(shù)吧?” 陸綏錚想起之前在思政殿外,聽到薛執(zhí)與薛元辭的一番爭論。 對于薛元辭來說,旁人的評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是否達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所以薛執(zhí)就算是他的皇叔,對他的看法委婉地提出了批評,薛元辭也不會聽進去,甚至還會因此而記恨上薛執(zhí)。 薛元辭如今才十二歲,便這般視人命如草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那他有朝一日長大了,會成什么樣子呢? 陸綏錚很清楚,若是他登基,那他就會成為一個罔顧人命的暴君。 “我夢見你和哥哥都死了。我夢見阿娘懷了孕,病死在牢里。我夢見小舅舅因為阿娘的事跟獄卒起了沖突,也被人捅死?!?/br> 陸夕眠說到此時,聲音已經(jīng)顫得不成樣子。 韓氏跑了過來,一把將陸夕眠抱進懷里。 她的身子也在不住地顫抖,“孩子,別說了,別說了?!?/br> “爹爹,你想知道我的結局嗎?” 輕飄飄的一句話叫陸綏錚紅了眼睛。 澀意堵在喉間,什么都說不出來。 陸夕眠深深吸氣,緩緩吐出。 她勉強笑了笑,“這都是夢,可以不作數(shù)的,我只是希望爹爹你能再考慮考慮,多看看蘇家,看看大皇子,再看看宣王殿下……” 陸綏錚最終也沒有給她一個準話,確如她所說,他得再看看。 一個說以后會篡位,一個說以后會被滅門。 他是得再想想。 陸綏錚失魂落魄地往外走,韓氏趕忙追上。 臨走前,陸綏錚回頭。 “這個夢,你跟宣王說過嗎?” 陸夕眠笑了笑,“沒有呢,我沒跟他講。” 本來這事她是打算爛在肚子里,但她人笨,實在找不出更好的方法可以既叫父親提防蘇家,又叫父親跟自己一樣站在宣王的身后。 半真半假的實話,剛剛好。 陸綏錚點點頭,“那你是因為這個才想同他在一起的嗎?” 陸夕眠走回到榻邊,看著桌上的令牌與玉佩。 想起他的時候,像是有仙法一般,壞心情頓時一掃而空了。 她臉上又洋溢起了燦爛的笑容。 “不呀爹爹,我同他在一起,只是因為我喜歡?!?/br> “他笑時我喜歡,難過時我喜歡,開口說話我喜歡,低頭寫字我喜歡,他慢慢走路的樣子我也喜歡?!?/br> “所有所有,他做什么我都喜歡。喜歡他這個人,僅此而已。” 陸綏錚沉默許久,最終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說: 陸爹滄桑點煙:你這是在為難我胖虎 眠眠: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捧臉笑.jpg 二更來嘍~熱死了熱死了!這種日子再繼續(xù)下去我感覺自己等不到拿退休金那天這個地球就毀滅了orz 給大家發(fā)降溫紅包呀~啵唧! 第72章 中秋家宴 當晚, 陸夕眠躺在床上,久久難眠。 她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憶前世的事。想的不是陸家,而是趙清棠。 記憶里關于宣王的事都少之又少,唯一有印象的, 就是在宮宴上的匆匆一瞥, 以及后來蘇翊曇口中一帶而過的幾句話。 陸夕眠對他有了了解還是在自己死之后。前世的這個時候連宣王是哪位都不清楚, 遑論趙清棠了。 趙清棠…… 她竟然有情人,對方竟然還是陸夕眠聽說過的人。 不可否認,坦誠相待當真是解決問題的最佳辦法。 薛執(zhí)將那秘密說與她聽,她此刻便已確定。 趙清棠是向著她的情人的, 那她就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她該小心提防著些才是,若以后再碰上, 可要萬分謹慎,不能再像今日一般, 毫無防備。 “哎?!?/br> 陸夕眠輾轉反側, 難以入眠。 冬竹在外間聽到了動靜,躡手躡腳地走到屏風旁, 輕聲試探:“姑娘?” 夜深人靜, 陸夕眠的左耳沖著外頭,少見地十分靈敏捕捉到了這一聲呼喚。 “嗯?!?/br> 冬竹詫異道:“這都三更了, 姑娘還未睡???” 陸夕眠平躺著,于黑夜中呆呆地望著床頂,又嘆了聲,“睡不著啊。” 冬竹沉默了會,“不然奴婢給您再讀一遍南楚紀事?” “不想聽。” 冬竹愁眉苦臉。 壞了, 連南楚紀事都不想看, 那顯然是煩得不行。 “罷了, 你回去吧,我睡了?!标懴γ呃弑蛔由w住頭,嘟囔道,“明兒中秋,家宴上祖母還不知又要如何刁難……” 今年父親回來了,那老太太想來應該會收斂些吧。 冬竹也嘆了口氣,轉身回了自己的床榻。 陸夕眠闔著目,催促著自己盡快入眠。 她摒除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只專心地想著念著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