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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代文后媽我不當了[六零] 第144節(jié)

    秦紅這人逃竄在外,他們已經(jīng)在程發(fā)這里拿到了她的特征,在全國發(fā)出了通緝令。殘余的紅門勢力暫且確定由三爺領(lǐng)導,他們同樣發(fā)出了通緝令。

    自此,這起華大間諜案件終于落下帷幕。

    *

    四月十三日,萬里無云的晴空上,一架飛機緩緩出現(xiàn),而后慢慢降落在首都機場。

    蘇葵終于迎來了來華訪問的巴爾薩拉一行人。

    巴爾是一個不太喜歡說話的老人,他有一頭幾乎全白的頭發(fā),身體好像有點不好,蘇葵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在咳嗽,旁邊好像是醫(yī)生,正在把藥遞給他。

    “事實上,巴爾先生的身體確實不太好。”薩拉遺憾地告訴她,“可你也知道,他們的性格是難以改變的。”

    來之前,他的私人醫(yī)生建議他最好不要上飛機,他一定要來也只能一路跟隨。

    蘇葵這時就是在機場接他們,李先河帶著她來的現(xiàn)場。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外交部幾位司長干事,□□的兩位領(lǐng)導,教育部的領(lǐng)導,京城大學校長鄭云和,西語系的副主任秦教授,現(xiàn)場甚至還有記者為他們拍照。

    看起來似乎很隆重,但其實這排場已經(jīng)很小了,這還是因為他們目前的身份并不算政壇中人。

    如果是國外元首或高官正式訪問,場面才叫恢宏盛大,甚至還會組織群眾夾道歡迎。

    而現(xiàn)在,不過是幾位相關(guān)負責人并蘇葵這個臨時翻譯在場。

    其實這個臨時翻譯也可以叫做實習。

    李先河讓她給他們部里提交一份實習申請,讓她可以以實習的名義參與一些事務,這次就可以帶她一起過來了。

    此時巴爾正在與□□的部長握手。

    “巴爾先生,歡迎你來到華國,希望這次我們能夠達成最更深入的文化交流。”

    蘇葵就站在薩拉身邊,充當自己臨時翻譯的職責,也隨著薩拉一邊握手,一邊為她翻譯介紹。

    李先河與她握手:“薩拉女士,這是您第二次來華國,期待這一次能和您有更愉快的交流?!?/br>
    薩拉微微一笑:“當然,我正是為此而來?!?/br>
    這邊為他們安排在國際飯店下榻,一應禮節(jié)都已經(jīng)準備妥當,甚至考慮到巴爾年紀大了,這邊其實也準備了醫(yī)生。

    巴爾往薩拉這里緩緩走過來,卻不是和薩拉說話,而是對蘇葵道:“我知道,你就是蘇。”

    巴爾認識她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的態(tài)度看不出好壞,蘇葵只是禮貌道:“是的,巴爾先生,我就是蘇?!?/br>
    “你和你的文章不太一樣?!?/br>
    蘇葵笑著問:“是哪里不一樣呢?”

    巴爾打量著她,卻并不顯得冒犯。他不僅讀過蘇葵寫的文章,還看過她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略顯鋒芒,她的文章也是,筆下的主人公鋒芒畢露,充滿了反抗命運的不屈精神。

    而現(xiàn)在見到的她,語氣溫和,眼帶笑意,完全不像是能夠?qū)懗鲞@種鋒利文字的人。

    蘇葵好像知道他的想法,只是笑了笑:“您是遠道而來的朋友。”

    她現(xiàn)在是來當翻譯的,單純是來表示歡迎的,又不是來談判的,態(tài)度當然是親和有禮。

    當然,要是到了和他爭論談判的時候,或許他就能見到那個鋒芒畢露的人了。

    在場的所有領(lǐng)導基本都認識蘇葵,甚至知道巴爾為什么會來華國,看到他們兩人談話也不驚訝。

    倒是現(xiàn)場幾位記者看到蘇葵的時候很驚訝,其實他們也認識蘇葵,三天兩頭上報紙,做傳媒工作的就沒有不認識她的。

    作為官方記者,他們早就拿到了這場接待的出席人物名單以及流程,但只是主要領(lǐng)導的名字。不知道蘇葵怎么就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中,還干上了翻譯的活兒。

    這人的業(yè)務已經(jīng)從教育界跨行到外交翻譯了嗎?

    見到巴爾主動與蘇葵談話,薩拉最清楚為什么,她告訴蘇葵:“蘇,其實巴爾先生很欣賞你的作品。”

    蘇葵看向他,當然是完全看不出欣賞的樣子。

    薩拉笑了笑:“你知道的,巴爾先生當然更喜歡自己的作品?!?/br>
    不反對蘇葵的作品,甚至沒有參與批評她,只是想要證明自己的更好。

    蘇葵明白了,一個固執(zhí)的甚至有些高傲的人。

    她點點頭笑:“巴爾先生,其實我也很欣賞您的作品,也尤其欣賞這個流派。能與您交流,我非常榮幸也非常期待?!?/br>
    巴爾沒有否認剛才薩拉的話,聽了蘇葵的話卻微微瞇起雙眼。

    一個人說話是恭維還是真心他完全可以分辨,而她,竟然是真的這樣認為嗎?

    *

    巴爾要來京大開講座的消息,反應最大的就是法語專業(yè)的同學。

    尤其是聽說他是新小說流派的代表人物,是現(xiàn)今法國文壇的領(lǐng)航人,更是有種見了行業(yè)大佬的興奮。

    之前他們并沒有接觸過這人,還是當初埃德蒙給京大捐贈了一批圖書,他們才了解到他的作品,但也只是讀過。

    他們對這個流派最大的了解是來自蘇葵。

    當初在課堂上,蘇葵給他們簡要地介紹過這個新小說流派。看到同學們都為聽這個講座做準備,秦教授還讓蘇葵把她剛剛編撰的當代文學史部分先發(fā)給同學們了解。

    這時候他們才知道,蘇葵竟然不聲不響地干了這么一件大事。當初教授是說讓她整理出來,誰知道她真是按照教材來編寫的啊!

    ……

    巴爾的身體不好,本來應該定在明天就舉行的講座就推遲了兩天,要等他的醫(yī)生確定他沒有問題才能繼續(xù)。

    這場講座被定在了星期天,在京大的大禮堂舉行,來聽講座的人主要就是法語專業(yè)的學生,其余外語系的同學也可以來,甚至中文系都有同學要來聽。

    本來按照現(xiàn)在的時間,蘇葵應該要參與英語系老師特意為她準備的跳級考試,現(xiàn)在有了這件事也暫且推遲了。

    巴爾是不會說中文的,到時候聽得懂的只能是老師,蘇葵被指定擔任現(xiàn)場的翻譯工作——巴爾親自指定,不僅請她擔任翻譯,他還要與她同臺探討。

    第95章

    京大的禮堂在西門進來學校辦公樓對面的二樓, 是原來燕大的建筑,現(xiàn)在專門用作禮堂,這次的講座就在這里舉行。

    巴爾要在京大開講座的事情已經(jīng)在學校里提前預告, 星期三那天, 學校的大禮堂早早就坐滿了人。

    法語專業(yè)的學生全員參與, 其余專業(yè)的學生雖不做要求還是來了不少。除學生外,老師的人數(shù)更引人注目。法語專業(yè), 其余外語專業(yè), 中文系幾位教授, 甚至還有幾位蘇聯(lián)的教授在這里。打眼一看,老師和學生的人數(shù)幾乎是一半一半。

    巴爾是和他的醫(yī)生一起來的,蘇葵就跟在他和薩拉身邊。

    他看到禮堂的情況停了停:“我以為并不會有多少人愿意聽?!?/br>
    新小說流派目前在華國文壇是一片空白, 這也是他來這里的原因之一。

    “巴爾先生,事實上,大家很愿意了解您國家的文化?!?/br>
    蘇葵還說起了之前埃德蒙來京大開過講座的事,巴爾從前也在巴黎大學任教, 這幾年離開學校一心創(chuàng)作。

    沒有人不愿意聽到夸獎自己國家的話,巴爾也露出了些微笑容。

    但他還是說道:“蘇,即使你這樣說, 也不會改變我并不如埃德蒙受到歡迎的事實?!?/br>
    應該說,他所代表的新小說流派不如現(xiàn)實主義流派受到歡迎。

    現(xiàn)實主義文學發(fā)展多個世紀,擁有深厚的文學土壤, 對大家沒有任何接受難度。而新小說流派完全顛覆了傳統(tǒng)的寫作, 寫作常常是四處跳躍,云里霧里, 讀者甚至難以讀懂, 在剛剛出現(xiàn)的一段時間遭到了猛烈的批判。

    巴爾完全知曉它一開始并不被人接受的事實, 因為它在其余國家的發(fā)展確實并不順暢。譬如蘇聯(lián)的文學界就完全不接受,批評它是“現(xiàn)實主義的反動”,不具備成為一種文學思潮的能力。

    “事實上,我并不認為我們是一個創(chuàng)作流派,這僅僅是一種創(chuàng)作的傾向……”巴爾今天的精神很好,在講臺上講述“新小說”的創(chuàng)作,一開口就是對文學流派的否認。

    倒是下面聽講座的幾位蘇聯(lián)教授有些沉思。

    蘇葵作為他的翻譯就在他的旁邊,幾乎是他話音落下,蘇葵就能接上翻譯,將他的意思準確表達。

    “舊時的創(chuàng)作方法已經(jīng)趨于僵化,我們期望能以完全創(chuàng)新的姿態(tài),打破現(xiàn)有的創(chuàng)作方式……塑造人物并不是主要,而應該寫出一個更加準確,直觀的世界……”

    下面的老師同學全都帶了紙筆,禮堂里除了他們兩人的聲音就是一片記錄的聲音。

    這種濃郁的向?qū)W氣氛讓巴爾非常驚訝且欣慰,讓這位老人的精神都仿佛好了很多。從新小說的出現(xiàn)到發(fā)展,再到剖析自己的作品。

    書上學的和本人講的是不同的角度看法,蘇葵就覺得受益匪淺。

    他的講座分為上下兩場。

    始終是年紀大了,中場休息的時候蘇葵就注意到他的精神有些不濟,于是她說道:“巴爾先生,大家聽了這么久也許會有一些疑問,下半場您不如考慮采用問答的形式進行?”

    巴爾知道蘇葵是在為他著想,他的醫(yī)生也看著他,最終他還是同意了。

    或許是因為有蘇葵在上面,或許是因為他們“預習”過有了底氣還有了興趣,這會兒竟然真的有很多學生舉手想要向他提問。

    本來想要探討的老師們笑了笑,將這個機會給了孩子們。

    “巴爾先生,我讀了您的小說《格雷夫人》的一部分,里面有一些情節(jié)我不太理解……”

    “淡化故事情節(jié)和人物,打破時空限制寫作,巴爾先生,這幾項完全和傳統(tǒng)創(chuàng)作不同,就是您所說的創(chuàng)新嗎?”

    “就算是為了表現(xiàn)真實世界,但是如果小說沒有結(jié)構(gòu)也沒有細節(jié),怎么才能讓人產(chǎn)生代入感呢?”

    ……

    一個個問題從蘇葵這里轉(zhuǎn)向他,巴爾顯得非常驚訝。

    他早就做好不被接受的準備,卻沒有想到京大的學生不僅沒有表現(xiàn)出排斥的態(tài)度,反而還對此非常感興趣。

    當然最讓他驚訝的是他們提出的問題。

    有些是他講過的,而有些總結(jié)性的話他根本就沒有提過。

    他很愿意回答每一個學生的問題,不論有多么簡單。這代表他們認可這樣的創(chuàng)作傾向,對于巴爾來說是莫大的鼓勵。

    只是結(jié)束后他仍舊不解:“或許還有其他人曾經(jīng)來過華國?”

    “您是第一個講述新小說的作家?!碧K葵明白他的疑惑,只是笑道,“巴爾先生,我們很愿意了解您國家的文化,這并不是假話。事實上,我們目前已經(jīng)為法國的當代文學史編撰了教材,您所說的新小說就在其中?!?/br>
    巴爾完全被這個消息震住了一瞬:“是誰編寫的?”

    蘇葵微微笑了笑:“就是我?!?/br>
    哪怕已經(jīng)猜到,巴爾還是難以相信這個事實。

    “蘇,我或許要重新考慮對你的看法了。”

    他現(xiàn)在才真正覺得,眼前這人與當初報紙上看到人的確重合了。

    巴爾沒有忘記自己要與她探討的事情:“我想聽一聽你的創(chuàng)作想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