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但丁的下一句話卻讓他臉色大變。

    “織田作不會殺你，我消抹了他會殺你的理由。你將又一次回歸到無盡的折磨中去，我在此做出預(yù)言?！鄙倌贻p描難寫地說道，“如果你不信的話，大可以等等看，看織田作會不會來。”

    紀(jì)德拔出了手.槍。

    他的槍口迅速上移到但丁的額頭，然后過了一會才移開。

    舞廳內(nèi)的氣氛就此重歸沉寂的逼仄，并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變得愈發(fā)窒息。

    直到陽光逐漸開始減弱，洋館都沒有等來那個想要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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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剛才織田作收到一個電話，然后急匆匆的走了，連孩子都只是一句話托付給伊拉斯謨？”

    太宰治趕到教學(xué)樓時，沒看到織田作之助，詢問自己的學(xué)生卻得到了這樣的答案。

    太宰治十分不幸地和織田作之助前后腳錯過了。

    在他理清思路準(zhǔn)備呼叫織田的號碼之前，伊拉斯謨抱著咲樂走過來按住了他的手。

    “會有和你秋后算賬的時候，放手?！碧字纬榛厥?，面色不善地看向伊拉斯謨。

    “織田去的是錯誤的地址?！毙ｉL用一句話讓太宰停下一切動作。

    “他現(xiàn)在去的地址是可以查收一份特大驚喜的地方?！币晾怪冇糜沂秩嗔巳嘁驗槁牭娇椞锩侄ь^的女孩的發(fā)頂，“至于真實的地址，建議你檢查一下你上一次往但丁身上放的‘小玩具’。”

    在意識到但丁在mimic的事件中插手甚多后，太宰立刻明白他收到的行為軌跡真實度可疑，但如果伊拉斯謨說的是真的——

    年少的黑手黨干部按滅了手機(jī)，緊蹙的眉毛松開：“那就不必等秋后算賬了，我們現(xiàn)在聊聊?！?/br>
    第41章

    下午太陽最烈, 氣溫最高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洋館內(nèi)的濕熱黏膩卻沒有減少多少。

    安德烈·紀(jì)德陷入了混亂。

    一開始聽到但丁提起亞西拜阿德和蘇格拉底的時候，他知道對方指的是會有自己的友人、上級受自己牽連。

    對話如此奇怪以至于紀(jì)德下意識忽略了但丁是如何知道的如此之多。

    自己的過去。

    將死者不必糾結(jié)這些, 他想著，甚至覺得死之前最后平靜地談?wù)撘淮芜^去也不錯。

    然而緊接著那個少年‘嘲笑’了他的愿景, 并作出‘預(yù)言’，說自己絕不可能在此解脫。

    預(yù)言。

    以人之身發(fā)出的非人之言。顯現(xiàn)的‘奇跡’。不需要的‘奇跡’。

    他很想開口嘲笑回去，說你不過是個假先知，但他身上的血卻像是驟降了十度。

    安德烈·紀(jì)德抽出□□準(zhǔn)備朝面前的少年開槍。

    對準(zhǔn)頭顱，對準(zhǔn)眉心，然后扣動扳機(jī)——

    子彈會從但丁的額頭鉆入，后腦勺飛出。

    沒有血, 也沒有腦漿。子彈像是穿過虛空一樣。

    紀(jì)德第一次不想相信「窄門」傳來的畫面。

    現(xiàn)實中他的食指反射性地想要按下扳機(jī), 但又隨即立刻松開。

    他移開了槍口。

    在一段長到令人忘記時間的沉默后，少年干凈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你能看見未來，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也能看見呢？”

    “你們要進(jìn)窄門。因為引到滅亡, 那門是寬的，路是大的, 進(jìn)去的人也多*——你手染這么多罪惡, 走上歧途怎么可能得到想要的結(jié)局呢？”

    那聲音在舞廳內(nèi)回蕩著。那聲音從耳后滲入骨骼。那聲音在眼前炸開。

    但丁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自己的面前, 距離不足半米。

    少年比紀(jì)德要矮得多，腿上的傷口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開始流血, 在地上留下了幾個血腳印，額前和臉側(cè)的鬈發(fā)濕噠噠地黏在臉上。

    然而, 那雙眼睛投來的目光比睡眠和死亡更加使人無力。

    似乎是有一片云經(jīng)過, 短暫的, 窗框在少年的額角投下交織的陰影。

    但丁微攤開手掌, 仿佛教堂彩繪玻璃上的圣像，他的臉模糊了，只有聲音變得更加清晰。

    “除了愁苦、困窘和悲哀以外，地上再沒有其他的事物存在?！?/br>
    紀(jì)德停止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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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枝看著面前臉色驚人地蒼白，瞳孔放大的男人，心情微妙。

    他從扶他進(jìn)來的那個士兵離開并關(guān)門之后就從系統(tǒng)兌換了氣體類LSD**釋放和讓自身暫時免疫的道具。

    嗯，濃度不高，但勝在難以察覺。

    而且在持續(xù)超過兩個小時的釋放后，紀(jì)德顯然已經(jīng)毫無自覺地處于‘上頭’的狀態(tài)。

    雖然不至于產(chǎn)生嚴(yán)重幻覺，但他的大腦活動肯定受到了相當(dāng)?shù)挠绊?，不然不會連兩人之間的距離都發(fā)生錯判。

    赤枝一邊這么想著，一邊用特殊的停頓、語調(diào)說話加重紀(jì)德恍惚的程度。

    “沒有麥穗不被鮮血玷污。”他忍不住隨口又diss了一下紀(jì)德。

    倒不是他有多討厭對方，而是他想了很久之后還是覺得不先把對方的信念擊碎，根本沒可能讓紀(jì)德看到另一種選擇。

    我要先毀去他那自欺欺人的‘希望’，讓他陷入徹底的絕望之中。在他以為死神將要溫柔地替他剪斷生與死之鎖鏈的時候，讓他又一次失望，不得不繼續(xù)痛苦地茍延殘喘。赤枝想著。

    這個人，我無法讓他的心靈從苦痛中解脫，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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