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完登機牌，兩人朝安檢口的VIP通道走，成妙由身旁的人扶著，神思尚且有些恍惚。還未從昨夜滅頂?shù)挠囗嵕忂^神來，人已經(jīng)隨他趕赴機場。李勤年的車自然不能開了，他雖草草清理過座椅上的狼藉，但到底不夠干凈，這次計劃的是叁天旅行，也不方便將自家用車停在機場。

    圣誕節(jié)的航站樓稍顯冷清，她沒來得及收拾行李，只拎了個帆布包，裝帶著基礎(chǔ)證件和洗漱小樣，好些東西都不齊全。稍攏了把蓬松的長發(fā)，語氣中難掩抱怨：“出去玩怎么都不提前告訴我？晚上還折騰那么久…”她說到后面雙頰紅如春櫻，聲音也越來越低。

    李勤年幫她把包從傳送履帶上拿過來，隨手挎到左肩，好言好語地哄勸：“想著給你個驚喜，之前你就說過想去海邊，這個季節(jié)氣溫正好?！背擅钣悬c詫異，還記掛著他公司事務(wù)：“我記得你們圣誕是不放假的吧，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帶頭出來玩？”

    他挑眉看她，如今的成妙眉眼中滿是小女兒的情態(tài)，連神色也帶了幾分情潮浸潤的嬌憨，她心軟地關(guān)懷，李勤年自然愉悅：“他們剛忙完項目，很多都選擇這時候休年假，干脆就多放幾天。老板娘不用心疼，今年業(yè)績不錯?！?/br>
    她沒好氣地剮了他一眼，走進休息室，拿起桌上的蜜橘細細剝開。他跟著坐下，墻上的電子屏正滾動播放航班信息，離二人的登機時間還有快半個小時。微信發(fā)來同事的工作消息，李勤年點進轉(zhuǎn)碼為PDF的文檔，對提案作出簡明扼要的評價。略略停頓，再補充了句：優(yōu)化的事情可以先放著，等我回來處理。

    她白嫩的手已經(jīng)遞過甘甜的橙瓣，他接下，送入嘴里品嘗，纖維的酸澀夾雜著沁涼的蜜液，味蕾被刺激得微一瑟縮。吃完掌中的水果，成妙饒有興致地拿起桌上的雜志翻閱，他還在處理之前落下的事，等候期間也算是互不打擾。

    機場廣播通知登機，但兩處距離很近，所以二人也不太著急。大概等了十分鐘，成妙用托盤內(nèi)的帕子擦凈指尖，起身往登機口走。艙內(nèi)隱約有股蘭花的香氣，不知是桌板旁掛著的絲巾味道還是空乘人員特意噴灑的古龍水，她選了靠窗的位置，剛坐下便收到廖芮的消息：

    你托我找的公寓有下文了，一居室，步行到公司不出八百米。這次絕對靠譜，房東全家要移民到澳大利亞，對客戶要求只有安靜愛潔，愿意簽長約。

    成妙結(jié)束上次的租約后就積極地尋索靠譜機構(gòu)，廖芮作為當(dāng)仁不讓的第一密友，自然也出了許多力，恰巧身邊有同事以前待過房產(chǎn)中介，幾經(jīng)介紹，順利聯(lián)系上這次的人。她簡單描述公寓的環(huán)境，并發(fā)來各角度圖片供她參考。相比之下，租金卻是更加昂貴，但成妙換公司后薪水有所上漲，尚且能夠負擔(dān)，況且能用錢解決的事，已算最輕松簡單的流程了。

    我挺滿意，對方什么時候有時間見面呢？

    空姐自過道盡頭逐次進行安全檢查，溫柔地幫剛剛登機的乘客存放隨身行李，再提醒部分人員調(diào)直座椅，她也爭分奪秒地打字。

    廖芮回得快：最快也得下周，我本來想早點幫你解決，但人家圣誕有安排了。

    她表示無礙：沒事，我接著兩天也不在c市。

    好友嗅到八卦的味道，傳來的文字也難掩興奮：怎么，佳期有約?。咳ツ?？和誰？李勤年？

    她這屬于明知故問，成妙早把兩人同住屋檐下的事情告訴廖芮，雖沒提及云雨巫山這樣尺度的細節(jié)，但也足以讓敏銳的她嗅到貓膩。

    對。她言簡意賅，偷瞄一眼身旁通過手機交接工作的李勤年，對于即將到來的旅行也沒什么具體信息，想著起飛后再仔細詢問。

    廖芮那邊顯示輸入中，身前的電子屏已經(jīng)發(fā)出“關(guān)閉數(shù)據(jù)流量”的提示，成妙拉開右側(cè)遮光板，在聊天框中寫下“等會聊”，正要發(fā)出，對面的打探已經(jīng)傳送過來。她看著再普通不過的問句，卻不知如何答復(fù)：那你們是以什么關(guān)系出去？情侶嗎？

    或許是匆忙搬入別墅后就投身工作，又或許是沒找到合適的商議機會，他從未提過彼此之間的身份，她也逃避似地不敢問，不知是真不在意，還只是想欺騙自己。

    最為親密的事早已發(fā)生，她卻還懵懵懂懂一團亂。李勤年倒是時常對兩人對關(guān)系作出安排，那么他有想過這些嗎？

    似乎對于男人來說，和身嬌心軟的女孩不負責(zé)任地廝混下去，才是上上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