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善(重生)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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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起,司瀅開始燃用謝枝山送的熏香。 香是難得的,亦是管用的,她很快入睡,雖然還是會發(fā)夢,但沒再驚厥。 持續(xù)幾天后,夢散了,蜷著的手腳也舒展了。 差不多的日子,開始聽到沿街穿巷的風(fēng)聲,南山的貪墨案的被翻了。 死牢里那位,將兵部郎官石勝,以及那名隨營的副將給咬了出來,而受了冤的那位吳州總兵,則從詔獄放了出來。 一樁案子就這么被翻,里頭當(dāng)然還有其它手段,只是司瀅雖然也算參與過,卻對內(nèi)情無從得知,也不是太愿意知道更多。 夏雨纏綿,晴一天,濕三天。水線子瀝瀝地下,灶灰一樣的云層,看得人眼睛發(fā)霉。 這日終于見了太陽,是曬被蓋的好天氣。 蕉月苑雖有空地,但不如戲臺子那邊寬敞,況且天兒實在好,各個院里都在忙著晾曬,搭去那頭也是經(jīng)過府里允許的。 織兒帶著院里的人走到半途,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石橋有人經(jīng)過,細(xì)看之下,發(fā)現(xiàn)是丁淳。 這下再顧不上曬被子了,小丫頭把東西往其他人手里一塞,連忙跑回蕉月苑,拉著司瀅到了妝臺前打扮起來。 聽說是丁淳來了,司瀅一陣面熱:“許是來尋表兄談?wù)碌摹?/br> 織兒正給她推著掩鬢,急巴巴搶白道:“正事要談,人也要見,就算丁將軍不好意思提,咱們郎君那么好的心腸,肯定不會讓他白來一趟的!” 許是天爺也聽見織兒的話,衣裳換好不久,陶生居竟然真來了人,請司瀅過去一趟。 這回來的人叫苗九,也是謝枝山的近隨,生著雙笑瞇瞇的眼:“郎君說了,雖惦記表姑娘的茶藝,但又想起表姑娘近來身體不適,怕您出去吹了風(fēng),癥侯越發(fā)難好……” 這話給聽得司瀅犯蒙,像是想讓她過去,又像是來遞話只是走個過場,并不真想讓她去。 倒是織兒疊聲說不妨事:“姑娘身子早就好啦,我們正打算去院子里走走,吹吹風(fēng)看看景,趕巧呢!” 苗九盯著她看了兩眼:“可小的瞧著,表姑娘好似還……” “我伺候姑娘的,我比你清楚!”織兒看不懂那眼神,只覺這人啰嗦得很,一把擁著司瀅,便往陶生居的方向去。 等到地方,庭院里兩個男人紛紛望過來。 一路走得快,司瀅尚在小喘,四道視線全打過來,她自覺有些失禮,氳著臉伏身:“表兄,丁將軍?!?/br> 謝枝山先是看了苗九一眼,看得苗九脊梁骨都淌了汗。 自知辦砸一樁差使,他惴惴地扣著手,退去一邊。 謝枝山轉(zhuǎn)回眼,再將目光駐在司瀅身上。 單螺髻,左右半蝶掩鬢,中間一支珍珠梁釵。杭綢褶裙,荔色滾邊小襖,明顯是精心裝扮過,且一路疾走而來。 為了見丁淳,就這么迫不及待么…… 對向,丁淳已經(jīng)起了身:“司姑娘,許久不見。” 司瀅微微一笑:“丁將軍?!?/br> 見完禮,該要入坐了。 謝枝山喚人取了坐墊來,他嗓音如常,只那張臉……多少有些綠。 作者有話說: 謝多余(綠到發(fā)慌版) 發(fā)一輪紅包,大家端午安康,假期快樂乀(ˉeˉ乀) 第十八章 表妹的笑(蟲) -------- 涼風(fēng)習(xí)習(xí),吹得護(hù)鳥鈴撞個不休。 院庭笑聲和和,一雙男女才見兩回,已然熟絡(luò)不少。 一個說,另一個接,性情投合,融洽得讓人心里發(fā)亂,理不清的亂。 說笑間,司瀅伸手去拿茶筅,亦在同時,丁淳幫忙推給她。手指意外相觸間,忽聞一聲突兀的咳嗽,二人心頭驟跳,紛紛把手縮回。 再看出聲之人,垂下眼,一雙手文質(zhì)纖長,無事般擺弄著茶盞,那雍容弘雅的作派,一杯白水給他品出貢茶的范子。 姑娘家到底臉薄些,司瀅又常自醒,很快覺得應(yīng)該是與外男聊得太忘我,有損謝家顏面,他才故意出聲提醒。 這樣想著,便低了頭一心侍茶。 相比之下丁淳要大方多了,剎那的心悸之后,很快沉著下來,與謝枝山搭了幾句腔。 謝枝山也應(yīng)了,和氣融融。 小小插曲過后,丁淳提道:“聽聞幸有司姑娘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找出往來賬冊里的蹊蹺?,F(xiàn)恩師得以出獄,司姑娘也是出了大力的,丁某實在不知如何回報才好?!?/br> 司瀅看向謝枝山,見他又在默聲在盤弄一柄折扇,便猜,這是他給自己找的好處。 于是給予感激的一睇,再柔聲回應(yīng)丁淳:“將軍贈我良駒,我還不曾謝過將軍的,實在不必為這事掛心。” 二人順勢又聊起來,彼此間那份朦朦朧朧的小心思,切切又竊竊,真是忖得謝枝山愈加多余。 尋常人家做親,莫說這樣一再見面了,多是隔著簾子對視兩眼,倘使合了眼緣,當(dāng)場就能定下婚事。 而他們…… 一見起意,再見動情,三見……便該袒明心跡了。 謝枝山挾住扇骨,想自己該像上回那般借故離場,成全小兒女的獨處時光,讓他們說幾句體己話。 然而想是一回事,耳朵卻像生了勾子。 不多時,聽到丁淳提起要教司瀅騎馬,謝枝山目光動了動 。 舊上師老恩師才出獄,便惦記著跟姑娘親近……他眉心拱做峰丘,為丁淳這份猴急。 可這算什么,岳家的挑刺心理么?真就拿她當(dāng)meimei了,生怕她嫁個不那么靠得住的男人? 腦子里魚龍亂舞時,聽到有人喚表兄。 謝枝山側(cè)目,撞入司瀅燦燦的笑里,因為害羞,她的眼瞼染上薄薄的胭色:“表兄,丁將軍說……要教我騎馬?!?/br> 心里再怎么沒章程,場面上還是很過得去,謝枝山掛著溫吞的笑:“上林馬場,剛好與你那個溫泉莊子相近,學(xué)完之后,順便能去松泛一番。” 這么地,便約好了下一回的見面。 身為主家,謝枝山禮數(shù)從來都不會落,又是親自送了丁淳到府門。 “尊師將將獲釋,想來正該休養(yǎng)一番,待他老人家好些了,謝某再登門探訪?!?/br> 丁淳拱起手來,朝他鄭重一揖:“此事全賴謝大人敏智斡旋,恩師已與丁某提及,待他將養(yǎng)好了,亦要登門造訪。” 堂堂總兵要造訪他么?謝枝山付之一笑:“將軍慢行?!?/br> 待丁淳策馬而去,謝枝山仍立于門楹之下,沉思默想。 識禮識節(jié),不驕不躁,不用挑剔的目光來看,于姑娘家來說,丁淳確實是個挑不出大錯的,合適的婚配人選。 轉(zhuǎn)身回去,陶生居外,又聽到里頭一雙主仆的對話。 先是那個丫鬟的聲音:“姑娘可要記得,到時候就算學(xué)會了都要裝不會,這樣才能和丁將軍多些獨處的機(jī)會?!?/br> 末了,又壓著些嗓子:“如果姑娘豁得出去,能讓他抱您一下,或是其它出格的接觸,到時候就是不娶也不成!” 一句句,聽得謝枝山眉尖越蹙越緊。 這個丫鬟未免太沒忌憚,居然教主子這些不像話的。 不自矜自重,必然教人不齒,讓人看輕! 他謝家的姑娘,犯得著用這種手段給自己謀婚事么? 怒意蓬蓬,謝枝山直接就走了進(jìn)去。 他的突然出現(xiàn)把二女給嚇了一跳,那張凌厲的臉,更是讓人心底冒汗。 司瀅驚覺不對,忙迎上去喚了聲表兄,并趕在他發(fā)作之前問:“表兄,那些藥包用著可還好?” 存心打岔,殷切的模樣便放大許多,用力微笑,用力抬腮,笑容像檐芽上的新月,更似一把勾魂鐮。 謝枝山被她的笑給攔住,想了想:“你看呢?” 司瀅還真就看了,盯著他細(xì)細(xì)地照視,半晌眉眼打彎:“那便是管用的?!?/br> 藥包是管用的,這笑也是管用的,謝枝山面色和緩下來:“你先頭做的那些已經(jīng)夠使了,暫不用再忙,自己注意休息?!闭f話間,眼波朝她眉宇之間滑過。 當(dāng)晚打開柜,取藥包燙了三回,敷了好些趟。 謝枝山躺在榻上,聞著那熱熱的藥香,心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游絲般的欣喜。 — 幾日后休沐,亦是與丁淳約定的日子。 謝枝山出到府門,卻被袁逐玉給纏上,硬要跟著一起去。 他皺眉:“忘了我先前跟你說的話?最近沒什么事,你最好不要出府?!?/br> 袁逐玉哪里聽得這些,下勁央了他半天,見他不肯松口,氣得眼都酸了。 恰逢司瀅出現(xiàn),袁逐玉當(dāng)即生了遷怒之心,指著她便罵:“表兄好生偏心,怎么帶她不帶我?咱們才是親表兄妹,她算個什么東西,憑什么跟你出府?” 她尖聲尖氣,謝枝山沉下臉,目光一寸寸冷下來:“倒不知你如今口氣這樣大,我們在你眼里都不算個東西了。也好,既你如此不愿在謝府待著,明日便回?zé)o錫罷。” 袁逐玉心跳一跌:“表兄?” “惡語傷人,很痛快么?詩禮之家教出來的女兒,你的涵養(yǎng)哪里去了?”謝枝山眉目冷厲,言語更是銳利如刀:“若連基本尊重都難為,只會讓人覺得姑母姑丈教女無方,辱沒了袁家的臉面?!?/br> 袁逐玉哪里受過這樣對待,霎地亂了神:“表兄,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謝枝山煞神一樣立著,不動如山。 袁逐玉氣焰早矮到腳底板去了,見他這樣,慌得去搖司瀅:“司jiejie,你,你替我說句話呀!我真不是有心的,我,我口不擇言,我同你道歉!” 司瀅一條手臂被她撼著,見這嬌小姐眉眼楚楚,是真被嚇得夠嗆。 再看謝菩薩,一張臉寡唧唧的,這樣發(fā)怒時候,確實很讓人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