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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醒來都成了嫌疑人 第37節(jié)

    “她跑什么呀?”

    “該不會……”

    在一片不確定的揣測聲中,陸黎和同事沒怎么費力就把女孩按了住。

    未曾想對方竟一邊掙扎著一邊發(fā)出了凄厲的尖叫:“我沒殺人!??!人是任雨夢殺的,你們?yōu)槭裁床蛔ニ炊^來抓我?。俊?/br>
    “冤枉?。。?!”

    “警察就了不起嗎?警察就能隨便抓無辜的人嗎?!”

    鄧博恩雖然雙手被人鉗制了住,但是這張嘴卻沒有停下來過。

    聽著她越說越離譜,甚至開始侮辱起警方來了,陸黎也就沒給留面子。

    一邊往大部隊所在的方向走著,他一邊呵斥似的問道:“你覺得自己挺無辜?那為什么會在不久前發(fā)現(xiàn)的兇器外包裝上提取到了你的指紋?”

    “你怕是忘了,案發(fā)當晚我們就已經(jīng)完成了對你們十幾個人的dna和指紋的采集工作,只要稍微一對比結(jié)果就出來了?!?/br>
    “我……我……”鄧博恩兀自嘴硬:“上面有我的指紋只能證明我碰過那玩意兒,又不是在我的儲物柜發(fā)現(xiàn)的!”

    “再說了,孫天陽死的時候,我和桃桃還有好多人都在帳篷外面,他們都能替我作證!”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功夫,已經(jīng)返回到了祁子昂等人所在的這處。

    鄧博恩仍然在不服氣的掙扎著,期間眼角余光無意中掠過了這會兒正在臺階上坐著的蔣天瑜,自然是注意到了對方臉上那充滿譏諷的表情。

    蠢貨。

    接著,她看到了對方的嘴形。

    就在她還沒能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旁邊的祁子昂已經(jīng)淡淡的開了口:“我們只提過發(fā)現(xiàn)了涉案兇器的外包裝,可沒說過在哪找到的,你怎么這么確定不是在你的儲物柜發(fā)現(xiàn)的?”

    鄧博恩臉色一白,支支吾吾:“因為……因為……”

    “順便說一句,警方在任雨夢的儲物柜門內(nèi)側(cè)也發(fā)現(xiàn)了你的指紋,可別說是一不小心碰到的?!?/br>
    “我們還可以根據(jù)上面的標簽找到相對應(yīng)的超市,調(diào)取付款等相關(guān)記錄找到購買人的?!逼钭影豪涞那袛嗔藢Ψ降乃型寺罚瑳_著陸黎等人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們將人帶走。

    “我真的沒有殺人!嗚哇!!”眼瞧著警察是要來真的,鄧博恩雙膝一軟,要不是因為雙臂被人反剪在背后,恐怕她此時已經(jīng)跪坐在了地上。

    她鼻涕一把淚一把哭的好不起慘,抽噎著再次替自己辯解道:“刀是我在出去野營之前買的沒錯,可是那天到了營地之后不久,我就發(fā)現(xiàn)背包不知道被誰打了開,刀也丟了?!?/br>
    “不過我們帶的那些東西,本就是誰都可以用的,所以我并沒有在意,直到……”

    “直到你發(fā)現(xiàn)任雨夢從帳篷里鉆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你丟的那把刀?”陸黎接著她的話往下說道。

    鄧博恩用力的點了點頭,吸了吸即將奔涌而出的鼻涕:“本來我也沒覺得什么,可是……可是任雨夢被你們給放了出來!”

    “我就害怕自己被牽扯進去,想著反正人也是她殺的,所以就……”

    這下子不僅陸黎,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無語至極。

    最終,祁子昂還是開了口:“先帶回局里再說?!?/br>
    偽造證據(jù)、妨礙案件調(diào)查,認真追究起來,也不是什么小事兒。

    于是沒再繼續(xù)由著鄧博恩辯駁,兩名警察將她迅速帶離了此地,沒多久就消失在了大眾的視野當中。

    待到周邊恢復(fù)了相對的安靜,祁子昂轉(zhuǎn)過身看向了一邊已然傻眼了的孫母:“每個案件的開始都代表不了結(jié)局,所以希望您能夠理解警方的辦案方式?!?/br>
    孫母訕笑道:“警官說的對?!?/br>
    “現(xiàn)在……”祁子昂沖著臺階的方向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女人還有些不甘心,或許是覺得拉不下臉來,姿態(tài)扭捏著不肯上前。

    蔣天瑜倒也不在乎,在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迅速的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110嗎?我要報警?!?/br>
    孫母:“?。。 ?/br>
    祁子昂:“……”

    第45章

    負責(zé)大學(xué)城這片治安的派出所的民警過來出警的時候,看到幾個穿著警服的人立在那里,心情是有點懵逼的。

    不過在初步了解了情況后,他們就把蔣天瑜和孫母這兩個當事人帶回了派出所。

    在一間辦公室里,二人相對而坐,她們旁邊,老民警正倚坐在辦公桌面上,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透過空氣中隱約彌漫著的薄薄的一層煙霧,蔣天瑜眉眼間盡是冷淡,而孫母則是一直別別扭扭的,擰著身子不肯先開口。

    “我說老jiejie?!泵窬f了半天,覺得有些口干舌燥,拿起杯子喝了兩大口茶葉后便再次出了聲:“咱們都這個歲數(shù)的人了,怎么還這樣沖動?我看人家小姑娘也不像是想索要賠償?shù)哪印?/br>
    “你先道個歉,她這邊諒解了,咱們走個程序簽個字你們就可以回去了?!?/br>
    “我兒子因為她……”孫母還欲叼著孫天陽身亡的事不放,卻猛地撞進了對面之人那冰冷的眼底,頓時覺得有些心虛。

    話只說了一半,另一半生生的咽回去之后,她低頭打開了隨身攜帶的包:“我賠錢就是了,你說你想要多少賠償?”

    “十萬。”

    “?。?!”孫母剛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在看到老民警也是一臉的愕然后,她瞬間就站起了身,雙手叉腰嚷嚷開來:“十萬?你不如去搶好了?!我看你年紀輕輕,怎的心腸這樣黑!”

    “你當著學(xué)校那么多人的面,隨意說出一些不實消息的時候,怎么不覺得自己心腸黑呢?”蔣天瑜反唇相譏。

    “要么道歉,要么就拘留?!?/br>
    “你……!”孫母眼瞧著就又要沖上來,半路卻被老民警給推搡著到了辦公室外的走廊里。

    因為門沒關(guān),所以蔣天瑜能夠清楚的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

    透過縫隙,她冷眼看著走廊里那兩道人影,心中沒有半點波瀾。

    不是不可憐對方的喪子之痛,只是再悲痛人也是要講道理的。

    如果人真是任雨夢殺的,那么孫母就算揮百十個巴掌,她都會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硬挺著。

    可如果不是呢?一切還是要等待警方那邊的確準消息才對。

    在她看來,孫母根本不在乎究竟是誰殺了孫天陽。不論對象是誰,對方眼下想要的不過就是自私的發(fā)泄自己的不滿罷了。

    收回視線,垂下了眼皮,蔣天瑜皺眉似乎正在思索著什么。

    最終,這場鬧劇以孫母的一個道歉和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畫上了句話。

    履行完相關(guān)手續(xù),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門時,她看到了外面焦急等著的兩個人朝著孫母迎了上去。

    一男一女,瞧起來應(yīng)該是父女。

    想起在任雨夢的記憶中,孫天陽似乎的確提起過自己有個jiejie。

    蔣天瑜目不斜視的走到了路邊,將不遠處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還時不時向著她這邊偷瞄的三人忽略個徹底,招手攔停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之后揚長而去。

    回到任雨夢父母臨時租住的、位于學(xué)校附近的房子后,她美美地吃了一頓家常菜,然后和二老閑聊一會兒后才進了臥室。

    任雨夢父母本來考慮著自己的女兒遭遇了這種可怕的事,想讓她請個長假回家好好休息,可蔣天瑜不肯,他們便只能選擇留在這邊貼身照顧一陣子了。

    一夜無夢。

    第二天,任雨夢的課表是滿課。

    蔣天瑜早早就收拾妥當,背著包抱著書,步履匆匆的踏進了師范學(xué)院的大門。

    只不過,她并沒有奔著生物系所在的方向去,而是在半路選擇了一個岔道口,五六分鐘后行至了綜合樓樓下。

    掏出手機確定了一下課表,她戴上口罩,略低垂著頭走進了樓里。

    接著爬樓梯爬到了三樓,經(jīng)過了幾扇緊閉著的門,最終鉆進了一個大約能夠容納二百人的階梯教室。

    這會兒教室里只星星點點的坐著幾名同學(xué),蔣天瑜走到倒數(shù)第二排,找了一個方便隨時從后門跑路的位置,放下了背包和書本。

    沒過多久,人便漸漸多了起來。

    眼下任雨夢這個名字雖然在師范學(xué)院范圍內(nèi)算是挺出名,但真正見過她、知道她長什么樣的十分有限,再加上蔣天瑜用口罩遮住了大半的臉,所以暫時還算安穩(wěn)。

    為了保險起見,她又將短袖后面的兜帽戴在了頭上。

    終于,在一片閑聊聲中,兩名女生從前門走進了教室里。

    蔣天瑜不著痕跡的將旁邊用來提前占座的書本收起,耳朵里塞著耳機,她趴伏在了桌子上。

    不出所料,那兩名女生在發(fā)現(xiàn)教室的后面竟然還有空座位的時候,登時就一路小跑著沖了過來。

    詢問過另一邊外側(cè)的同學(xué)后,二人便一臉高興的落了座。

    一坐定,緊挨著蔣天瑜這邊的、梳著兩個麻花辮的女生就將手機支在了桌面上,從包里掏出一些化妝品和小鏡子后,輕快的開了口:“我就說吧,來得晚有來得晚的好處,今天這位置,簡直絕了?!?/br>
    另一個女生笑起來溫溫柔柔的,一頭深栗色的長卷發(fā)披散在腦后,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是個標準的美人。

    “對對對,你說什么都對?!?/br>
    蔣天瑜眼睛微瞇,用眼角余光看清了傳說中孫天陽的女朋友,外語系王學(xué)姐的真實長相。

    微微揚了揚眉,王學(xué)姐明顯和原主任雨夢是兩種風(fēng)格,這孫天陽口味還怪寬廣的,不管是什么類型的,來者不拒。

    大課的課堂紀律一向都是比較難管理,任憑老師帶著話筒在前面聲嘶力竭的傳授著知識,教室的后半段依舊是亂哄哄的。

    而這堂課的前二十來分鐘,麻花辮女生都是在化妝中度過的。

    當她終于完成一個完整的妝容后,一邊照著鏡子欣賞和調(diào)整細節(jié),一邊開了口:“對了,盼盼。”

    “一上這種選修課我就想起了你的那個跟屁蟲,人冷不丁就沒了,光是回想他陪你在這間教室上過課,我都覺得瘆得慌?!?/br>
    “說什么呢?”王盼盼微微蹙眉,即便是斥責(zé)的話,經(jīng)由她那嬌軟的嗓音說出來也像是在撒嬌:“出了這種意外,每個人都覺得很遺憾……”

    深知自己說錯了話,麻花辮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旋即把聲音壓的更低了幾分,就像是在說悄悄話一般。

    “我可聽說了,他是被街舞社的一個女生一刀捅死的?!?/br>
    “什么仇什么怨吶!盼盼,得虧你沒答應(yīng)他的追求,我看這人的人品肯定不怎么樣?!?/br>
    “典型的中央空調(diào),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他這邊追著你,另一邊又招惹一個社團的女孩,這叫自食惡果?!?/br>
    蔣天瑜:“……”

    說的她都要信以為真了,果然危險的兩性關(guān)系從古至今都是被人所津津樂道的。

    明明警方都已經(jīng)用釋放這種實際行動證明了任雨夢的無辜,但這些人竟全都選擇了視而不見,流言蜚語更是怎么抓人眼球怎么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