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南枝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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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十五?!敝艹撂嵝阉?/br> “無事,我下午便回了,不耽誤晚上家宴的?!?/br> 沈若筠平日回沈家,都是周沉的人打點的。今日要帶周妤出門,沈若筠便要去稟過老夫人與周夫人,說是家中莊子送了些東西,要回家清點一二。也想帶周妤去挑些開蒙用的文房,周夫人本想說什么,周老夫人同意了,又叫她記得早些回府。 “不必挑太貴的。”周老夫人笑著交代她,“心意到了便是?!?/br> 沈若筠有些不明所以,本來也沒打算買如何貴重的文房。心下猜測,是不是中秋該送些東西,孝敬周家長輩呢? 兩人坐在馬車?yán)?,周妤靠著沈若筠,吐出個字問沈若筠:“荷?” 沈若筠有些意外:“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妤低頭不語。 沈若筠略略一想,便明白了,應(yīng)該是荷瑛拆了秋千,周妤院里的下人嚼舌根被她聽了去。 “那些婆子不該在你面前搬弄是非……若是下次再犯,你就告訴我,我請你祖母替你管管?!?/br> 兩個人到了沈家,沈若筠帶周妤先去明玕院。齊婆婆見沈若筠中秋節(jié)還能回娘家,又帶了小姑,想來是在周家過得不錯,心下高興,張羅了一桌子的果子糕餅來招待周妤。 沈若筠叫人把自己的玩具匣子找出來,讓周妤挑些喜歡的帶回去。 因著要去與林君對糧賬,沈若筠便把周妤托付給齊婆婆,又叫不秋留下照看,自己去了陸蘊書房見林君。 沈若筠好些日子沒來陸蘊書房了,見那些書架上都套上了防塵簾,“你平日不在這里么?” “不在此處?!绷志Ь吹溃瓣懣偣苓€會回來的?!?/br> “這段時日,還收得到糧嗎?” 林君搖頭:“各地十倉九空,連最為富庶的淮南、兩浙都沒有余糧?!?/br> 沈若筠嗯了聲,“糧不好收,就別多費精力了。趁著未入秋,再收些藥材,皮毛與棉葛……不拘價格,能收多少收多少?!?/br> “皮毛與棉葛等御寒物是一直在收的,只藥材收得少,要價高,講究又多……” 沈若筠走到案前,拿了陸蘊沒帶走的炭筆寫了幾樣藥材給他:“這幾樣都不怎么貴重,有多少先收了再說。若是大單子,就去請艾氏醫(yī)館的包澄幫忙看看。” 林君茅塞頓開:“我怎么把他忘了。” 沈若筠又問了府里事,叫他今晚與府里眾人添些酒菜,也算慶賀中秋了。 等再回明玕院,就見周妤正在與阿硯玩,阿硯破天荒地沒有亂發(fā)脾氣,還在院子里來回地走圈,圓潤的小屁股一扭扭的。 沈若筠進(jìn)了院,又神氣地跟到她身后了。 “鵝!”周妤叫了一聲。 “它叫阿硯?!?/br> “鵝!” 沈若筠費力地抱過阿硯,又叫周妤靠近些摸摸它。 待到離開時,周妤便有些戀戀不舍,沈若筠牽著她:“今日太曬了,等秋日來,我叫她們領(lǐng)你去校場放紙鳶?!?/br> 出來時說要帶周妤買些文房,回去前就去了趟御街。她帶周妤挑了些好看的花箋,又去了豐樂樓買了些糕點,打算回去送于周家長輩。 周妤玩了一日,上了馬車就開始犯困,伏在沈若筠膝上就睡著了。 到了周府,周妤睡得迷糊,沈若筠便叫不秋送她回院子。又遣人將買的糕點送到周老夫人、周夫人院里。 她一進(jìn)院,就見那個被拆掉的秋千又搭了回來,不由駐足看了片刻。 節(jié)青咧著嘴笑:“秋千是二爺叫人搭回來的?!?/br> 沈若筠其實沒怎么把秋千這事放在心上。荷瑛私下多有動作便罷了,節(jié)青跟在她身邊多年,荷瑛竟也敢打,可見一味忍讓,別人并不會領(lǐng)情。自她尋了芙珠,叫她準(zhǔn)備跟著周沉北上,菡毓去了老夫人院里……荷瑛在院里,便安分許多,效果令人滿意。 至于生活環(huán)境么,周家趕不上沈家就算了,還可借機(jī)多回去幾趟。 傍晚,老夫人院里劉婆子來請。沈若筠剛要梳洗換衣,卻聽周沉道:“我們今晚要外出,就不過去了?!?/br> 等劉婆子走了,周沉和沈若筠解釋:“我舅家今日來了。” “蒲家?” “是?!?/br> 沈若筠想到之前在渝園見過的蒲梅娘,好奇問:“你一共有幾個表妹呀?” “兩個?!?/br> 沈若筠了然點頭,心道還好就兩個表妹,一個帝姬一個蒲家梅娘,若多幾個,說不得爭得更厲害。 周沉見沈若筠一臉壞笑,克制住了想要敲她腦袋的想法,“我自幼在外讀書,并不怎么見蒲家兩位表妹?!?/br> “原來蒲家就有兩位姑娘么?”沈若筠咦了聲,“我還以為你說的是帝姬。” “帝姬是天家人,如何能攀親戚?!敝艹恋溃拔遗c帝姬也只見過幾面?!?/br> 沈若筠對他的說詞一概不信,心下腹誹,若是駙馬能參與朝事,說不得周沉對趙月娘不會如此絕情。 不用去老夫人院里,沈若筠又回書案前,她最近也在學(xué)陸蘊,整理手札。她本想把臥雪齋的脂粉研制心得記上一二,又怕不慎走漏臥雪齋的秘密,便作罷了。 周沉見她又到案前,不由失笑,“你換身衣服吧,我們出去?!?/br> “真要出去?”沈若筠問,“去哪兒?” “今日中秋,外面熱鬧著呢?!?/br> 既能出去,那不去白不去。 沈若筠換了件松竹色的褙子,梳了一個簡單的蟠髻,也沒戴首飾環(huán)佩,只拿條綴珍珠的發(fā)帶系了。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周沉帶沈若筠去的竟是周家的糧鋪。 “若不當(dāng)官,就得理庶務(wù)?!泵鎸ι蛉趔尢骄康哪抗?,周沉淡淡道。 沈若筠自早上便瞧出他有事,只是懶得問。此時聽他如此說,猜他定是官場上不順,隨口安慰道:“宦海么,起起落落都尋?!膊粫恢辈豁樀??!?/br> 既在糧鋪,沈若筠就看了看糧食價格。 幾年前京西、京東多地豐收,汴京粟麥至賤。糧鋪里粟、麥每斗僅十文,粳米二十文。 前年,粟每斗三十文,粳米六十文。 今日再看,糧店的粟竟已至一百文每斗。沈若筠細(xì)看了店里的中等粳米,并不怎么好,在往年只能算下品,每斗卻要價三百文。 “太貴了吧?!鄙蛉趔薏唤?,“尋常人家,如何吃得起?” “尋常人家,不是每日都吃粳米的。” 沈若筠問他:“你家?guī)炖?,還有多少石存糧?” “不算多,撐不了月余?!?/br> 周沉引沈若筠去糧店后院,“汴京糧貴,朝中已是有些亂了?!?/br> “我瞧著還行?!鄙蛉趔薏幌滩坏?,“聽說今歲又建了個園子?前些日子你去萬歲山行宮,沒有歡飲達(dá)旦嗎?” “你不喜歡宴會?” “沒什么意思。”沈若筠歪著腦袋,展顏笑道,“說起來成親倒是有個好處,就是不怎么叫我去赴宴了?!?/br> 十五月圓,糧鋪院子里可見一輪初上的銀盤。沈若筠看著,又習(xí)慣性地去找長庚星。 安東提了食盒來,將菜品一樣樣擺在石桌上。 “你要在這里用飯嗎?” “嗯?!?/br> 周沉坐下斟了杯酒,一飲而盡,才低聲與沈若筠道,“今日是我生辰?!?/br> “那府里……” 沈若筠忽想起來上午周老夫人說的話,原是誤會她去給周沉準(zhǔn)備生辰禮了。 “不用管她們。” 周沉自飲了兩杯,見沈若筠還在凝神看著夜空,“你要拜月么?我叫安東替你備香去?!?/br> 汴京中秋,會于庭院中焚香,以求月神保佑。男子多求“早步蟾宮,高攀仙桂”,女子則愿“貌似嫦娥,面如皓月”。 “不必了。”沈若筠道,“我不怎么拜月神?!?/br> 周沉目光落在她膚如凝脂的臉上,心道也是,已得了明月光輝,自是不必拜的。 除了拜月神,望月還會思故人。 周沉又問,“你在想他嗎?” “我經(jīng)常想她們呀?!鄙蛉趔蘅粗鴿M天星輝,“你覺得她們出格,可在我這里,她們便是一切……重過這世間所有?!?/br> 周沉聞言一怔,拿了另一杯子斟了杯酒遞給她:“以前之事,我并非故意針對你,只是阿季性子太過隨意,我怕他……” 周沉找不到合適的詞,沈若筠便替他說了:“你怕他與我一處,便就是行差踏錯了?!?/br> 她不飲酒,便就不肯接他遞來的酒杯,周沉就自飲了:“可我知你不怎么記仇的。” “誰說我不記仇了?” “你救過阿季,還對阿妤很好。” “那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沈若筠想到周妤,覺得很是心疼,“她院里婆子待她不好,可我瞧你家人都默許如此。呆癥都是天生的,她非呆癥,還要被如此對待……換成我,我也不愿意說話?!?/br> 周沉想辯解,對周妤這樣的家族棄子,周家待她已是極好了,又覺得此話一說,沈若筠少不得要懟他,只一杯杯喝著悶酒。 沈若筠見他飲了好些,又想起之前的事,他喝了酒,恐有無禮之事發(fā)生,忙去攔他:“周沉,你不能再喝了?!?/br> 周沉眸色黯然:“左右明日也不用去宮里,喝醉了也無妨?!?/br> 沈若筠聽出些不對來:“你不是要北上嗎?” “不必去了?!?/br> 沈若筠把酒盞拿到自己這邊:“眼下也沒什么事,不如給我講一講吧,你怎么開罪官家了?” “給我……” “酒醉傷身?!鄙蛉趔薨丫茐剡f給安東,又叫節(jié)青去廚下煮碗醒酒湯來。 “你還管上我了?!?/br> 沈若筠轉(zhuǎn)移他注意力:“橫豎也無事,不如你說說看,為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