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南枝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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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說著話,往明輝堂去了。路過花園時,沈若筠見周沉站在那棵香樟樹下,沈家花園這棵樹已有百年,樹冠開展,秀麗且有香氣,沈若筠小時候,陸蘊還在樹下給她扎過秋千。 因著這棵樹,沈家每年夏日都不用置辦驅(qū)蟲的香丸。 綠云華蓋之下,透出幾縷晨光,周沉一身銀朱色衣袍站在那里,沈若筠覺得他像個成了精的精怪。 還怪好看的。 她這么想,便又去看陸蘊,見陸蘊也在看周沉:“上天造人,總是有所偏愛的?!?/br> 沈若筠看著他,嘴角微微揚起,陸蘊很了解她,見她如此,笑問道:“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事?” “我就在想……你與周二郎熟美?” 陸蘊輕咳一聲,神情也不自然:“怎好這么比?!?/br> “可若論才華,他怎么比得了你呢?” 沈若筠說得一本正經(jīng),陸蘊也不知心里是個什么滋味,無奈地搖頭:“以后不要這樣說了,特別是在他面前。” “可我說的是實話呀?!?/br> “真是……”陸蘊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哎,你臉紅什么?” 陸蘊之前跟沈若筠提過,要把沈家外面的事托付給周沉,其實也沒有什么要cao心的。只是沈家族長賊心不死,覬覦沈家的產(chǎn)息。陸蘊平時很少讓沈若筠看見這些上不得臺面的事,以后也不想。 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他們?nèi)羰钦嬉媚笊蛉趔?,也不是沒有辦法??蓪ι现芗揖筒灰粯恿?,周家在朝中勢力極大,他們便連心思都不敢有。 周沉聽陸蘊說自己要去冀州,十分詫異,剛剛還見兩人旁若無人說笑,沒想到他竟是要走。 陸蘊所托之事簡單,周沉應(yīng)了,又叫安東與林君熟悉一二。 交代完此事,陸蘊笑對沈若筠道:“快去見齊婆婆吧,她從昨日便開始忙了。” 沈若筠歡喜地嗯了一聲,便回明玕院去了。 她也不是沒想過要接齊婆婆去周家,可齊婆婆若是去了周家,必會發(fā)現(xiàn)她與周沉只是表面夫妻,白添老人家的擔(dān)心。 齊婆婆今日早起,做了一桌子沈若筠愛吃的菜,還煮了藕粉桂花浮元子,用的是吳王妃給的桂花糖。那浮元子揉搓得極小,一勺子舀起幾只,還有撲鼻的桂花香。沈若筠端著碗,吃得美滋滋的,招呼跟著回來的早園與不秋也去用些。 許是聽到了沈若筠的聲音,在院子里睡覺的阿硯一搖一擺地扭進院子來,沈若筠放下勺子,在放了水果的盤子里撿了塊桃子喂它。 齊婆婆看見阿硯進了屋,嘖嘖稱奇,“自你出嫁,它便不進屋子了,今日你回來,倒是立即便知道了?!?/br> 沈若筠摸了摸阿硯的鵝頭,阿硯輕啄她一下,似是在怪她沒將自己帶走。沈若筠哪敢?guī)?,想到周沉拉弓的架勢……說不得會被拿來練手。 “無事的,過兩日我又回來了?!?/br> 周沉說只要不頻繁回來,沈若筠想了想,覺得三兩日回來一趟便也不算如何頻繁。 吃了點心,沈若筠算算時間,想起上一批放到地窖的米酵水應(yīng)是差不多可以用了。便立即去地窖查看,這一批合格的多,就叫人搬了送到小院里,做益母草玉澤面霜。 想到在周家也沒什么事,她去小院看了會,叫早園將各色材料都裝了些帶走。臥雪齋也有好一陣子沒有新品了,可以研制一些。三娘那里拿來的方子她都背熟了,也不用帶去周家。 再回明玕院時,沈若筠意外地看見周沉坐在桌邊,正在與齊婆婆說著話。 “你……” “回來了?” 周沉噙著笑看向她。 沈若筠有些不習(xí)慣他笑,更習(xí)慣那張閻王面,“你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住的地方?!敝艹镰h(huán)顧四周,“果然很有意思。” 阿硯對院子里的生人一向分外敏感,陸蘊都被它扇過,此時大搖大擺往周沉那里走,沈若筠便疑心它要拿翅膀去扇周沉。 可周沉畢竟不是陸蘊,沈若筠怕周沉傷到阿硯,忙將它抱起來,沉甸甸地壓得她胳膊一酸。 好家伙,比上次抱它,又沉了不少。 周沉伸手摸了摸阿硯的翅膀,阿硯撲簌了兩下,還是被沈若筠摁住了。 “你養(yǎng)的?!?/br> “嗯?!鄙蛉趔逇獯跤醢寻⒊庍f給不秋,“帶它出去吧?!?/br> 在沈家用過午飯,沈若筠才戀戀不舍地回周家去。 “你在嘉懿院,住得不習(xí)慣吧。” “還行。” “聽照顧你的婆婆說,后面那個院子也是你的?!?/br> “我們家人少嘛,不似你家人多?!?/br> 周沉沒說話,似是若有所思。 “不必在意,我在你家也不過短暫住住罷。聽說今年冬月會有女官放出,你若動作快些,說不得都不用過完年,我們便和離了?!?/br> “成親半年便和離,真的一點也不顧名聲么?”周沉一開口,又覺得自己語氣過重,和緩了些,“不要總把和離這事掛在嘴邊,在外面說漏了嘴怎么好?!?/br> 沈若筠又想到一事:“你之前說與我先寫一份和離書的,什么時候給我?” 周沉凝神想了想:“我何時說過?” 沈若筠沒料到他竟不承認,氣得罵他:“言而無信,小人哉?!?/br> 周沉閉目想剛剛陸蘊與他說的話:“我家二小姐,一重親人,二顧情誼……你只消看顧沈家,真心待她,假以時日,她也會真心對你。” 沈若筠總將和離之事掛在嘴邊,怎么,陸蘊不知么? 臨到周府時,周沉見沈若筠仍在生悶氣,又與她道,“等到了時候,我自會與你和離……只這話,不要總提出來說?!?/br> 見沈若筠不信他,周沉覺得好笑:“你不會以為,我會不愿與你和離吧?” 第三十九章 瑣事 “希望你說到做到吧?!?/br> 想到周沉往日種種行徑,沈若筠倒不覺得他會不愿,只是聽周沉口氣,今年是不能和離了。沈若筠在心下嘆氣,不至于真的要在周家待三年吧?這也太長了些,只不過三日,她已經(jīng)覺得很是無聊了。 因著車上的不愉快,回院時氣氛也有些尷尬。 周沉緩了步子,等故意落在后面的沈若筠:“我去父親那里了,晚上不必等我用飯?!?/br> 沈若筠嗯了聲,連眼神都懶得給,快步回嘉懿院去了。 陸蘊要去冀北,沈若筠便想著要給他送行。誰知陸蘊不僅沒叫她送,還叫林君給她送來了五大本脈案手札。 疊起來厚厚的一沓,還額外編了本目次,倒是方便。 沈若筠翻看了幾頁,這脈案竟是陸蘊自己整理、編撰的。這也是他會做的事,陸蘊書房里除了書,還有許多自己整理的札記。 她想著陸蘊的書房,覺得若有閑暇,還可以將他寫的手札都找出來看看呢。 翌日,沈若筠打量了遍東梢間,雖說屋子不算小,但遠不如明玕院大,便打算重新收拾一下。 早園與節(jié)青先是將帶鎖扣的大衣柜清理了一扇,把沈家?guī)淼馁~簿、物品與常用書籍逐一放好。又將貴妃榻換了長條書案,兼做書房,忙乎到下午才收拾停當(dāng)。 沈若筠睡了午覺,便在案前看陸蘊給的脈案。 許是自艾三娘走后,沈若筠有好一段時日無人教導(dǎo),竟覺得這脈案學(xué)起來很是吃力,許多用詞都不大理解。她拿著炭筆逐一記著,凝神想了會兒,又查了兩本醫(yī)書,才明白里面應(yīng)是有一些陸蘊獨創(chuàng)的詞匯。 許是陸蘊整理這本書時,沒有那么多時間逐一標(biāo)記說明。 她費勁地看了一會,不秋進來報:“周家二小姐來了?!?/br> 沈若筠有些意外,停了筆,“她來找我么?” “是,我說了二爺不在,她也沒走?!?/br> “沒人跟著嗎?” “沒?!?/br> 沈若筠猜測,周妤之前總是打量自己,許是因為兩個人俱未纏足。 周家大房的長女周妱并二房的四個女兒都裹了腳,只周妤一個未纏足。沈若筠猜測是因為她出生在廣南東路,那里或許不興此道,周家回來汴京又發(fā)現(xiàn)她有呆癥,所以沒有纏足。 周妤扎著雙鬏,穿一身杏色交領(lǐng)襦下系柳色裙,見沈若筠掀了簾子出來,那雙會說話的眼睛頓時一亮。 沈若筠本想問她可有什么事,見狀還有什么不懂的,剛好她也想摸一摸周妤脈息,叫早園把六安瓜片換了果茶來。 沈若筠柔聲問她:“你是來找我玩的么?” 周妤眨眨眼睛,伸手給她看。 沈若筠見她小手里攥著自己送的那只九連環(huán),解得七扣八繞的,明白她這是解不開了。 她將九連環(huán)接過來,自己拿著先復(fù)了原,然后一步步地解給她看。 沈若筠先將前面兩個環(huán)一起從手柄的前面繞出來,周妤也會解前兩個,但總是卡在第三個上。沈若筠晃著第四個環(huán)給她看,將第四環(huán)繞過手柄的前端,從手柄縫中落下。 沈若筠把解開了第四個環(huán)的九連環(huán)又遞給周妤:“避開要解的環(huán),去解它上一環(huán),便是解法?!?/br> 見周妤聽不明白,沈若筠手把手教她解開第六環(huán)與第八環(huán),然后又去解奇數(shù)環(huán)。等全部解開時,周妤小小地咦了聲,聲音軟軟糯糯的。 她驚喜,沈若筠也驚訝。 周妤會說話呀。 沈若筠拿了個手枕,哄周妤把手放到上面,摸了會脈。 周妤倒也十分配合,一點也不似有呆癥不好哄的孩子。沈若筠細細地摸了會,從脈象看周妤確實有不足之癥,但也不能確定是呆癥。 沈若筠想起陸蘊給的脈案,去翻目次冊子,還真有呆癥記錄。她對著目錄找出第三本手札,細細比了,越發(fā)確定周妤不是呆癥。估計是小時候身體常有不舒服,聽不進大人的話,才會被當(dāng)成患了呆癥的孩子,反倒是吃了更多矯正之苦。 得出此結(jié)論,沈若筠多少有些輕松感,呆癥藥石無靈,不是呆癥,自是幸運的。 早園端了盤小爐新蒸的牛乳糕來,香氣撲鼻。 沈若筠接過放到周妤面前,叫她不用拘謹(jǐn),自己吃。 周妤目光一直看著那糕點,卻是聽沈若筠講完話才去拿的。 不一會兒,看顧周妤的劉婆子就找了來。周妤見了她,也不愿跟她回去,沈若筠拿了塊牛乳糕給她:“下次若來尋我,不可這樣偷跑來,直接帶跟著的人一起來就是?!?/br> 周妤握著糕餅,怯怯地看著劉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