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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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構故事中,看到主角的家人被綁架,但主角不敢報警的時候,總是會上帝視角地認為主角蠢。 然而當這件事真的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程望雪沒有敢報警。 她當然還是罵自己愚蠢! 為什么沒有請人在林曜身邊?為什么連保鏢都沒請?林曜說不想周圍有陌生人,所以她就沒請了嗎?林曜說不要,她就同意了?林曜不知道她所處的世界是多么險惡,她自己不知道嗎?! 羅蕓夫婦一定是事先就知道,今天自己會去公司,會留林曜一個人在家。 他們還知道,她唯一的心腹楊承梁要調去法國,而且前段時間剛舉行婚禮,現(xiàn)在還在國外的海島度蜜月;他們還知道,她最近關系最緊密的朋友赫子軒,也剛參加完楊承梁的婚禮,現(xiàn)在又順便留在法國和當?shù)氐墓厩⒄劇?/br> 這些能夠幫到她的人,此刻都在萬里之外有時差的地方。他們就是挑的她最孤立無援的時機下的手。 而她一味沉浸于與林曜依偎的安寧中,那么愚蠢。 他們囚禁林曜的地點,是自己過去藏贓的地方。他們要的贖金,是走私文物和巨額現(xiàn)金。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知曉這些的。 可是那些贓物,她早就交給堂弟了,就算愿意給他們也給不了了。 這是對她過去犯下罪惡的報應嗎? 可如果這是報應,為什么不報在她自己身上!為什么要牽扯如此無辜的林曜! 程望雪握緊拳頭,但她必須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疼痛讓林曜喪失了任何思考的力氣,她也完全沒辦法移動。 陣痛的間隙,她偶爾會努力地嘗試解開手上牢固的繩索,然而根本沒用。 月千萬不要來,月千萬不要來……她在心中默默重復著這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門又一次開了,羅蕓的丈夫走進來。 他拿出一把利刃,抵在她的喉嚨。 林曜絕望地閉上眼。 對不起寶寶,還是沒能生下你。 但只要月不來,月沒事,就可以。 放棄了。 結束吧。 但是沒有。 冰冷的刀鋒依舊抵在她的脖子上,遲遲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林曜睜開雙眼,竟然看到世界上她最重要的月就在眼前。 羅蕓正在搜月的身。 月的外套被扔在地上,羅蕓又從月身上摸出幾部手機和幾把利器。 月的眼神正看著自己,月看著自己的整個神情,像是某種凄楚、堅定和安慰的混合體。 林曜的視線瞬間被淚水模糊,她立刻不停地眨眼、晃動腦袋,直到能再次看清。 一個被打開的保險箱,由月扔到男人面前,里面滿放著各色珠寶。 “這里面是我家里最值錢的鉆石和寶石。你們再怎么揮霍,這些也夠你們吃個好幾年的。放了我老婆!”傳來月冰冷的聲音。 刀尖卻依然沒有從林曜的脖頸上移開,男人低頭掃了一眼,不滿道:“就用這打發(fā)我?我電話里說的很清楚,我要的東西不止這些?!?/br> “你知道我已經(jīng)退出了。那些東西我早就交給了現(xiàn)在的負責人。你問他要去?!?/br> 刀刃輕輕劃過林曜的皮膚,不過估計只是在淺表,因為被刀劃傷的疼痛,和林曜腹中又一次襲來的陣痛相比,可以忽略不計。 “住手!”耳邊依稀傳來戀人痛苦的呼喊。 “你不想她死,就乖乖拿出來。我們現(xiàn)在就在你藏贓的地方。說,那些價值連城的寶物,你到底藏在這棟房子的哪里?” 暴徒說著,又命令羅蕓:“把程望雪也綁起來!” 林曜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心愛的人,因為自己,也被綁到了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她立刻痛苦地大叫:“不!” 雖然由于被封住嘴,實際上只能發(fā)出類似于“嗚”的聲音。 林曜不顧身體的疼痛和刀可能會刺進脖子的危險,用盡全力想掙脫繩子的束縛,去保護她的愛人,椅子也被她弄得嘎吱作響、不停劇烈搖晃。 她繼續(xù)著,卻是徒勞。比剛才以為自己會被殺時更恐怖的絕望漫上來。 你為什么要過來…… 她看著已經(jīng)被困住的戀人,發(fā)出一聲又一聲痛苦的呻吟。 在月來以前,即使處于劇痛中,她到目前為止,也是一聲不吭的。 “曜曜!你別動!會沒事的!”戀人只是急切地希望她別再在刀刃前晃動,還附上句無濟于事的安慰。 都到了這種時候,怎么可能還會沒事! 現(xiàn)在她們兩個,都變成了完全被束縛住的待宰羔羊。 歹徒不斷審問戀人關于寶物和現(xiàn)金的下落,整個過程始終用刀尖對準自己。林曜聽不太懂那些對話,只感到身體的痛楚越來越無法招架。 她覺得自己就像個破娃娃一樣,任憑痛苦cao縱。 身上時不時被歹徒為了逼問戀人劃過幾道傷口。雖然傷口大概都很淺,因為她已經(jīng)感受不到這種小傷口的疼痛。 腹部像正被什么碾過去一樣痛得無法呼吸,而且孩子一定也感知到了危險,在她肚子里折騰得厲害。 她看著她的愛人。這個世界上她最重要的人,等下也會被殺了,而且還是因為她才過來的,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好痛。 如果那時候,車禍死了就好了。 或者那時候,上吊的時候能死透。 就不會現(xiàn)在連累她愛的人了…… 極端的痛楚中,林曜可能昏過去了,也可能沒有。她不再有動力拼命維持意識的清醒。 直到脖子上再次感受到刀刃的冰冷。 歹徒手持利器再度抵到她的喉嚨處,眼神盯著她的愛人:“程望雪,沒想到你這么冷血,任我劃傷你的小情人,也要守住錢財。你都不心疼嗎?現(xiàn)在呢?如果我殺了她,你還能這么淡定嗎?” 這個時候聽到戀人的聲音:“有什么事情,沖我來!你放了她!” 林曜向聲音的方向看去,她的月臉上正因恐懼和憤怒而扭曲。 林曜覺得很心痛。 但歹徒卻似乎很享受觀看他人如此痛苦的神情。 他在林曜脖子上比劃了兩下,沒下刀,撤下了匕首。 但很快,他又拿起一段繩索,慢悠悠道:“你說是被割喉更痛苦,還是被勒死更痛苦呢?不知道哪個花的時間更長?” 戀人此刻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是林曜從未見過的猙獰。 林曜忽然聽到羅蕓微弱的聲音:“我們不是說好,拿到錢就放了她們嗎?我meimei這些寶石,已經(jīng)值很多錢了?!?/br> 暴徒?jīng)]有理睬他的妻子。 “干脆先勒個幾分鐘,再捅幾刀好了。程望雪,你平時那么看不起我,一天到晚居高臨下、趾高氣揚,還誣陷說是我得罪黑幫,害我被全公司的人鄙視!我早就受夠你了!現(xiàn)在你好好親眼看著你的小情人死!” 耳邊再次傳來羅蕓的聲音,這次她的語氣變得不可思議:“你真的要殺死我meimei的女朋友?你要殺死一個毫無抵抗之力的孕婦?” 可惜羅蕓的質問依然沒起作用。 繩子粗糙的觸感漸漸深入林曜的脖頸。 林曜痛苦地看著她的月。 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而且她死了之后,月也一定會被殺。 她的心充滿遺憾和怨恨。 繩索越來越緊勒她的時候,她睜大雙眼,惡狠狠地盯著要將她和腹中孩子一起殺害的惡魔,用腦子里能想到一切最殘忍的遭遇詛咒他。 這就是死不瞑目嗎? 哐當一聲巨響,脖子上的繩子馬上松下來,林曜恢復了呼吸。 她向上看,羅蕓雙手正舉著剛才戀人帶來的保險箱。 金屬質感的保險箱,其中一面上有rou眼可見的凹陷。 暴徒雙手抱頭倒在地上。那些昂貴的寶石,都從打開的保險箱中撒出,掉落在他的身上。 他一動不動。 而且在聽到哐當那聲的時候,幾乎同一時刻,戀人突然掙脫開繩索,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飛快地擋在自己和那對夫婦之間。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林曜一時都沒能反應過來。不過看到月恢復自由,肯定是松了一口氣。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自己身上的繩索,也已經(jīng)被割斷。 月正對著羅蕓夫婦,手里舉著一把大概是從地上撿起的尖刀,警覺地全身繃直。 看不出男人是否還活著,羅蕓坐在他旁邊,臉上的表情復雜而神經(jīng)質。 這個時候林曜看到,戀人的兩只手,手掌和手指,甚至包括手腕,都血rou模糊、鮮血淋漓。 她嚇得倒吸一口冷氣。 她伸手拉她:“你的手沒事吧?我們快點走吧?!?/br> 月沒有回頭,身體仍然緊繃,眼神依舊緊盯著那兩個人,輕聲道:“我沒事。等一下,還要補刀?!?/br> 但還沒等月走到那個男人的身前,林曜突然聽到一聲尖厲的哀嚎,隨之看見羅蕓,正用那把剛才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發(fā)狂似的刺向男人的身體。 一下、兩下、叁下……鮮血噴涌四濺,甚至彪到了天花板上,整個房間都被一股刺鼻惡心的血腥味所腐蝕。 同時羅蕓爆發(fā)出巨大的哭喊,混雜著絕望、怨恨,可能還有別的東西。 紅色的刀刃閃著陰冷悚然的光,不停進進出出。這個不知經(jīng)歷過什么的女人,魔怔一般,瘋狂地持續(xù)刺殺應該已經(jīng)死透了的這個男人。最終她停下來的時候,林曜早就數(shù)不清她刺了多少刀了。 程望雪旁觀著眼前發(fā)生的事情,自己的表姐,大概是此生第一次有勇氣,反抗這個用愛之名折磨了她整個青春的Alpha。雖然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姐,看到她這樣,難免會有一絲同情和動容,但程望雪手里的刀沒放下。 任何威脅林曜安全的人,她都不能放過。 她走向正撲在那具尸體上哭號的羅蕓。羅蕓抬起頭看她,眼神空洞。 她舉起手中的利器。 可是林曜突然跌跌撞撞地撲過來,拉住了她的手,又用乞求的語氣:“月,不要。不要殺她。” 林曜很用力地拽住她。程望雪猶豫了,她覺得很無奈。 羅蕓看到林曜在為自己求情,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從恍惚中反應過來,抹了抹眼淚:“我對不起你們兩個,也不會奢求你們的原諒。我會帶著這個惡心的人渣徹底消失,從此永遠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br> 程望雪始終緊握著那把尖刀,直到她確認羅蕓真的拖著尸體離開房子,又從窗口望到,羅蕓已經(jīng)帶著尸體在茫茫的雪中開車遠離,才稍微放松下來。 她今晚第一次允許淚水滿臉肆虐,看向她愛的人:“終于結束了。曜曜,我們走吧?!?/br> 林曜應了一聲,但隨即顫顫巍巍地跌倒在她身上,緊緊抓著她。 她這才注意到,林曜的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的冷汗。 “曜曜,你怎么了?”剛剛才放下去的心立馬懸起來。 “寶寶……寶寶要來了?!笔橇株滋撊醯穆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