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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衡聲音沙?。骸澳阏娴淖砹藛幔俊?/br> 冷苒苒一驚。 抬眼看他。 郁衡又自嘲地一笑:“看來是我醉了。” 冷苒苒突然懷疑自己是醉的。 不然,今天沒有星星,她怎么在郁衡的眼睛里看到碎了的滿目星光。 她的心臟突然不受控制地猛烈地跳動起來。 她想拍拍郁衡的頭,告訴他不要難過了。 冷苒苒心里十分遺憾。 除了遺憾還覺得有些不明所以的難過。 像是心疼,又比心疼更酸楚一些。 她真心實意道:“你很好,值得更好的人。” 郁衡向來被眾星捧月,這是第一次被人發(fā)好人卡。 他心里涌上怒氣。 但他不舍得對眼前的人說一句重話,就只能任由胸口上下起伏。 他想起自己早年曾經因為脾氣不好,被顧長青拉去見過青少年的心理醫(yī)生。 他突然想起了曾經嗤之以鼻的各種用呼吸調整控制情緒的方法,此刻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果然,談一次情說一次愛,就抵得過半輩子的修身養(yǎng)性。 據不完全統(tǒng)計,這是他第四次被她拒絕。 據不完全統(tǒng)計,冷苒苒今天是第二次拒絕別人。 她今天已經發(fā)過一張好人卡了,現在是據不完全統(tǒng)計的第二張。 他生氣的不是拒絕本身。 他是不能接受冷苒苒用拒絕江洛林的方式來拒絕他,像是糊弄。 他們經歷了那么多,就算是被拒絕,他也想得到多一點殊待。 郁衡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本身就是可笑的。 他不知道冷苒苒回憶起了多少。 但這是他第四次被她拋棄。 這一次連始亂終棄都談不上,連開始都沒有開始。 而他居然還在生氣分手的方式不夠體面。 郁衡咬著牙齒:“如果我不愿意呢?” 冷苒苒震驚了:“你難道還想繼續(xù)?” 郁衡眼里透出悲傷:“如果只是遠遠的看著,不行嗎?我,什么都不做?!?/br> 冷苒苒心中經歷了巨大的震撼,她沒有想到郁衡為情所困到這種程度。 “何必呢?” 瑞鳳眼睜大,里面寫著“我不理解”。 再開口就變成了單純的疑問:“感情真的有這么好嗎?值得放棄別的更好的東西?” 郁衡掃她一眼,沒有說話。 冷苒苒縮縮腦袋,把身體鎖得小了一點:“我不想看你這樣?!?/br> 郁衡的聲音越發(fā)悲傷:“你管的了我嗎?” “你真的……冥頑不靈?!?/br> 冷苒苒說出了今晚第一句重話。 話一出口,她自己也愣了愣。 冷苒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她特別特別地心疼郁衡。 她突然想起在冰池第一次見到郁衡的時候,他的眼睛悲傷得像是一個老人。 冷苒苒無情無欲。 但是她再這一刻突然心如刀絞。 她應該拂袖轉身,但是她做不到拂袖轉身。 如果面前是任何的別人,她說不通,也就不說了。 愛恨嗔癡,都是命,也都是悟。 天道無情,順勢而為。 她若渡不了人,就應該容許別人渡己。 都是悟,只是彎路走得多不多而已,沒有哪個更高尚。 所以她這輩子,無論是對待江洛林還是蘇梓萱,都是點到為止。 但她這輩子竟然第一次,不想點到為止。 她在越界。 “對不起,我不該這么說你。” 冷苒苒低頭道歉,露出一小段藕白色的脖子。 她覺得自己有點像電視劇里面拆散情侶的惡毒女配。 但是她不想拆散郁衡的任何感情,她只是希望他能夠幸福。 這種情感強烈到似乎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她可以做任何事,管他道義深淺,無情有情,只要他是幸福的。 她心中的磁盤突然開始工作,涌上了很多不熟悉的情感。 她很難受。 難受到有點想哭。 她的肩膀微微抖了抖,像是落水的小狗。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插手這件事情,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想哭。 心中的磁盤發(fā)出一些滋滋啦啦的聲音—— 仿佛在說,她不該越界的。 她突然有點想逃。 郁衡瀕臨爆發(fā),他說:“你怎么能這么殘忍?” 冷苒苒不知道說什么,只能說:“可是她已經結婚了?!?/br> 郁衡這座瀕臨爆發(fā)的火山,突然被扔進了深海里。 滿腔巖漿在冰水里,沉了下去,最后咕嘟咕嘟冒出了兩個不情不愿的氣泡。 他當場愣了,問:“你說什么?” 冷苒苒不情愿地說:“安娜——” 她說完覺得直呼其名不太尊重,補充道:“安小姐結婚了,你真的要一條道走到黑嗎?” 郁衡懷疑自己的耳朵:“你說誰?” 冷苒苒懵了,眼神透出茫然,“你還不知道?原來你還不知道……” 這不是她本來計劃要說的,但是她騎虎難下:“安小姐結、結婚了?!?/br> 郁衡閉了閉眼睛:“和誰?” “顧長青。” 她埋著頭,不愿意再看郁衡受傷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