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酒醉
書迷正在閱讀:《升溫》糙漢 高干H、【性幻想、女尊】美少男戰(zhàn)士公開處刑、公主她權傾朝野了[重生]、墜落夜鶯、穿成星際上將的白月光、郎惹金枝、修無情道后我爆紅冰雪綜藝、偽惡女靠雙系統(tǒng)在線改命、我就是不講武德、嘖,哄不好了
剛回云港那天,孟嫻曾說傅信只能在她家待一個晚上,但事實上,她再也沒有提過攆他離開的話。 傅信這個人,平時看著挺聰明的,有時候又有種說不出的笨拙,人際交往方面的意識一塌糊涂,教都教不會,簡直像個設定好了程序的機器人。 可他畢竟有血有rou,別人說過的話,他聽一遍就記得,不會也知道學,很努力去體會所謂正常人的感情——雖然笨拙,倒也真誠。 孟嫻最終沒有推開他,年輕男人的懷抱寬闊而溫暖,被她揪緊衣服把肩膀都哭濕了也一聲不吭,默默承受了她所有的負面情緒。 孟青忌日那天,天氣也很好。孟嫻拒絕了傅信和她一起去墓園祭拜的要求,她買了mama最喜歡的花,獨自一人來到墓園,坐在墓前和mama說了一天的話。 沒有哭,一直在微笑,因為怕mama看見了難過。 她終于好好兒地和母親作了道別。 ………… 孟嫻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晴轉多云,天色也昏黑下來,風把她的頭發(fā)外套都吹起來時,空氣里已經有了冷冽的味道。 傅信開門倒是及時,手里還拿著沒來得及放下的大湯勺,屋里很暖和,光線明亮,和刮起冷風的外面是兩個極端。 “研究什么呢?”孟嫻放下包,脫了外套掛在玄關衣架上,第一次主動地開口詢問傅信。 傅信在她身后關上門,把寒冷一應隔絕在外,“新菜,我突然發(fā)現(xiàn)做飯還挺有意思的,和做實驗差不多,烹飪方式大致一樣,可以舉一反叁,只要控制好調料的量?!?/br> 他這樣一本正經的回話,倒把隨口一問的孟嫻逗笑了。 靠近餐廳就能聞到淡淡的香味兒了,傅信一邊把碗筷擺上桌,一邊跟孟嫻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下午我去商場買菜的時候,聽見大家都在說云港今晚會下雪,是今年的初雪。” “到這個時候了,也該下雪了?!?/br> “也是。” “你能喝酒嗎,商場今天搞活動,讓湊滿減,我沒拗過那個銷售員,被迫買了很多酒水和飲料。”他面無表情,又好像有點無奈地說。 孟嫻略微思索一秒,欣然應下:“可以啊,正好我也很久沒喝過酒了?!?/br> “酒留在飯后喝吧,天氣預報說晚上八點下雪,到時候可以一邊看雪一邊喝,”他頓一頓,看向孟嫻,目光里有種說不出的專注和期待,“……要一起看嗎?” 話音才落,孟嫻就抬眼看他,可惜兩人目光并沒撞在一起——在察覺孟嫻視線變化時,幾乎是她看過去的一瞬間他就躲開了視線。 上次的拒絕還歷歷在目,傅信被拒絕后的表情語氣也吸煙刻肺般停留在孟嫻的記憶里。 “可是吃完晚飯我想洗個澡……”她說出口,偷偷用眼角余光注意傅信,就見他垂下了眼簾,表情什么的還是沒什么變化,但整個人就是由內而外散發(fā)出一種失落感。 孟嫻心里那點微末的惡趣味得到滿足了,她裝模作樣地輕咳一聲,“不過,洗過澡以后應該也才八點多一點,可以陪你看雪?!?/br> 傅信嘴唇微抿,身上那種絲絲縷縷的不悅瞬間消失了,似笑非笑地:“其實你不用勉強,我自己一個人看也沒什么?!?/br> 孟嫻心里失笑——他這全身上下,也只有嘴最硬了。 “不勉強,是我自己想看?!痹诿蠇棺约憾紱]意識到的時候,她語氣里已經隱含一絲絲微末的縱容。 ………… 孟家這個小房子的浴室只有最普通的那種淋浴,停了將近兩年的水電也是回來那天晚上才重新通上的。 不過提前開了暖氣,也不算冷。熱水澆在身上,洗去了一身的疲憊。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她擦干身體穿衣服。才穿好內衣,只聽耳邊暖風驟停,她眼前也瞬間陷入一片漆黑,未來得及適應黑暗的眼睛無所適從地眨了眨,才在幾秒之后隱約看到浴室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 是停電了嗎? 手機也不在身邊,孟嫻沒來由的有些微的慌亂。她在一片漆黑中摸索到墻上掛的衣服,一邊胡亂往身上套一邊下意識地喊:“傅信,傅信——” 孟嫻猛地拉開門跑出去,惶然呼喊在下一秒戛然而止——厚重的大衣外套忽然從身后整個披到她身上,一片黑暗中,她的手被精準無誤地握住, “我在這兒?!彼曇舻统粒m然還是平日里那種沒什么起伏的漠然,可此刻聽來卻莫名讓她有了安全感。 “應該是天冷,附近居民區(qū)都開暖氣空調,電壓負荷過重所以跳閘了,”他打開自己手機的手電筒,牽著孟嫻的手帶她回房,“你先回去,我去樓下看看。” 直到回了臥室,沒擦干的頭發(fā)往下滴冷水,滴到了身上,孟嫻才回過神來。然后就聽耳邊“叮”的一聲,屋里重新恢復了明亮。 傅信回來的時候,聽到衛(wèi)生間傳來吹風機的呼呼聲響。門開著,他站門口,稍微倚靠在門框上,看孟嫻對著鏡子吹頭發(fā)。 可能是剛才停電,跑的急,她里面只穿了一件棉質的秋冬款睡裙,外面穿的是他剛才隨手拿的自己的——有點大,不過還是蓋不住她裸露在外的小腿。 他視線漸漸上移,最后落在鏡中孟嫻的臉上——不知道是不是剛洗完澡的緣故,她臉有些紅,是熱氣熏出來的那種白里透紅,配上那雙剪水眸…… 傅信喉結滾動一下,后知后覺,連忙轉過身離開了。 孟嫻吹完頭發(fā)出來,走到客廳就看到外面下雪了,下的還挺大,鵝毛一樣的飛雪紛紛揚揚地從天上飄下來。傅信已經坐在陽臺那兒等她了,他旁邊的小幾擺著兩瓶酒,兩個玻璃酒杯。 孟嫻在他對面坐下,冷風配冷酒,有種別樣的感覺。 說是看雪,這兩個人就真的只是來看雪,誰也不第一個開口說話,只靜靜地看著窗外漫天雪花,時不時往杯里添酒,再頗默契地碰一下杯。 除了嗚嗚的風雪聲,就只剩碰杯壁清脆的玻璃碰撞聲。 差不多一個多小時,雪還沒停,孟嫻從沙發(fā)上下來,腳步不穩(wěn)地往里走去。傅信看著她的背影,狹長的眸子里明明滅滅。 孟嫻酒量不好,自己又貪杯,十八九歲的時候還喜歡做青梅酒,放的最多的配料是白酒、青梅和白砂糖,也不顧度數(shù)高低。喝醉以后倒也不發(fā)酒瘋,只是迷迷糊糊的,會把人認錯。 傅信收回視線,抄起桌上他那半杯酒,一飲而盡。 ——過了這么多年,她酒量還是沒變。 傅信一直等到雪停才回房間,只是關上門轉身的剎那,在看到床上躺著的身影時,他腳步明顯的一滯。 孟嫻側躺在床上,眼睛時而睜開,時而閉上,臉頰酡紅,眼神不算迷離但也絕對不清醒。 很明顯,她喝醉以后忘記了這個房間現(xiàn)在是傅信的,習慣性回到自己住了十幾年的臥室了。 傅信走到床尾坐下,回頭看孟嫻一眼,又轉回去,像是不敢看她,聲音也含著一絲隱忍:“喝醉了?你房間在隔壁,不在這兒?!?/br> 原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孟嫻坐了起來,傅信聽見聲音,但沒回頭,他等著孟嫻下床離開,卻不料下一刻就被她從身后抱住,她一邊環(huán)過他肩膀覆在他胸前,一邊繞過腰摟在他腹部。 傅信脊背繃緊,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滯了——她前胸緊緊貼著傅信的后背,然后指尖從側面輕輕劃過他喉間的凸起。 “傅岑。”她聲音低柔的呢喃出聲。 傅信臉色一沉,整個人仿佛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把他從剛才的意亂情迷中拽了出來。 “我不是他?!彼吐暤?、微微咬著牙反駁道。 身后孟嫻的身體也因為他這句話忽的一僵,然后她慢慢松開了環(huán)抱傅信的雙臂。她看著傅信的側臉,似乎透著些疑惑和審視,又似乎沒有。 傅信也在這時轉過身看她,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撞上,繼而膠著。 氣氛沉寂而微妙,但誰都沒有先收回視線。 與此同時,江州。 傅岑把鑰匙扔在玄關柜上的時候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九點四十七分。 他拒絕了醫(yī)生留院觀察的建議,選擇回家休養(yǎng),可以定期去醫(yī)院做復健,但實在不想繼續(xù)待在醫(yī)院住個十天半月了。 于是大晚上拖著病體回到家。 意料之中的安靜。 這個時間,傅信應該在愛丁堡那邊的青年公寓看書,或是把自己關在實驗室里熬夜呢。傅岑想著,打算待會兒給孟嫻打個電話,問問她的近況。 當初他重傷住院,不能跟孟嫻一起回云港;這幾天他無數(shù)次想跟對方聯(lián)系,又怕她深陷喪母之痛沒空搭理旁人,如今孟青的忌日快結束了,他覺得自己大概是時候打個電話,和孟嫻商量一下去保加利亞、完成她母親遺愿的事。 走到客廳,傅岑視線落在傅信房間虛掩的門上。 這個房間本就是給傅信準備的,所以當時他自作主張給房間門上鎖,他也沒說什么,只當是弟弟長成大人,有自己的隱私了。 傅岑失笑,同時推開門——他還以為以傅信的脾氣,會把自己的房間上了鎖再走呢,畢竟他一向不喜歡他這個哥哥動他的東西,幫他整理內務也不可以。 房間里一如既往的整潔,一點多余的裝飾都沒有,除了——傅岑的目光忽然被桌上的幾幅相框吸引,然后他慢慢走近了看, 滿屋子的黑白灰,只有這幾張照片是唯一的一抹亮色。 其中一張合照,是傅岑十九歲那年,拉著傅信和孟嫻一起拍的,他那兒也有一張。但準確的說,這張和他的又有些不一樣,合照里只剩下兩個人,最右邊的傅岑被剪掉了。 另外幾張,是單人照,角度一看就是偷拍的,而且—— 每一張都是孟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