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她低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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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小鎮(zhèn)已經(jīng)被黑夜完全籠罩了,寂靜祥和,但還有星星點點的橙黃色燈火,映照著仿佛永遠下不完的雪。 這個時間當然不可能再去隔壁打擾,孟嫻被白霍牽著手進入房子里。猶記得當初來度蜜月,白霍原本說住在市區(qū)的酒店,畢竟環(huán)境更好些,是孟嫻說住民宿才更能體會風(fēng)土人情,白霍也縱著她,兩個人才跑到這遙遠的小鎮(zhèn)住下。 過去這么多年,里面的擺設(shè)還和以前一樣,不過也很干凈整潔,像是提前打掃收拾過的。 外面天寒地凍,屋里倒還算暖和。歐洲很少有人裝空調(diào),這棟房子里也沒有,不過有壁爐有太陽能供暖,孟嫻脫了外套也不覺得冷。 兩個人去臥室各自收整自己的行李,白霍收拾到一半離開了臥室,等孟嫻出去,就聞到空氣里奶油濃湯的香味兒,還摻雜著一絲咖啡的苦香。 壁爐里的火噼噼啪啪地燃燒著,風(fēng)雪聲隔絕在屋外,雖然也能聽見,但室內(nèi)溫暖的讓人極有安全感,再聽雪聲就是消遣了。 白霍煮的濃湯咕嘟咕嘟冒泡,濃稠的仿佛他那讓人逃不開的獨占欲,他一面照顧這湯,一面照顧他的咖啡,看見孟嫻了,還能抽空抬頭沖她笑一笑。 “明天上午,鎮(zhèn)上的獵戶會驅(qū)趕麋鹿從山上下來,要不要去看?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彼f。 遠遠地,孟嫻躺靠在沙發(fā)上,“嗯”了一聲。她面上很平靜,乍一看好像還是從前那副永遠溫柔從容的樣子,但仔細再看,就會發(fā)現(xiàn)她眼神的略微空洞,她整個人都仿佛一個美麗柔軟的玩偶,只是在這么些年里一點點失去了主心骨和填充物。 她的平靜,在白霍近兩年的蹉磨中逐漸變了味道。 孟嫻躺下,仰面看天花板,她不由自主地開始想,她是怎么一步步走到如今身陷囹圄的處境的? 前二十五年的人生路,她沒有走錯過一步。 從小卑微如螻蟻,任人宰割,她費盡心力茍活,十幾歲時在她所能接觸到的所有人里挑中傅岑;靠他的助力,也靠她自己努力,她從底層爬到了中層,考上佛羅倫,一腳踏進精英人群??伤胍倪h不止是有學(xué)識有社會地位,而是在這個基礎(chǔ)上,繼續(xù)向上流動。 于是她又選擇了白英,十幾歲才開始苦學(xué)的鋼琴和交際舞,以及其他上流社會的東西,對她來說都不過是敲門磚??恐子?,她結(jié)識了一些人脈,耐心等待著機會。 可是白霍出現(xiàn)了,她面前就隨之有了一條捷徑,被愛情的歡愉和急切的利欲熏了心,她沒有仔細斟酌就和白霍在一起了——雖然卑劣,但她終于如愿進入了資本階層。 傅岑年紀輕輕當上教授,才華橫溢人盡皆知;傅信二十出頭就是科研天才,享譽中外。他們都很優(yōu)秀,可碰上白霍這等的人和他們周旋,他們還是會碰壁,會束手無策。 而她想要的,就是這樣的高度。 可她還是錯了。 她選錯了人,她應(yīng)該選一個更好掌控的,如傅岑和程鍇那般,或許也不會像今天這樣被動。 她高估了她自己,也低估了白霍。 她在他手里吃的苦,說到底也是她自己活該。從古至今,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會同等的失去什么,她從白霍那里受益的越多,白霍就會從她身上索取更多。 資本家從不做虧本的買賣,她得意忘形,竟還以為自己能達到目的后,還能從白霍手里全身而退。 如今想想,實在可笑。 白霍聽不見動靜,還以為孟嫻睡著了,他有意想提從前,和她敘敘舊,可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從何提起。 夜里,孟嫻從睡夢中醒來,身邊空無一人。她從床上坐起來,摸黑走出臥室,最終在陽臺找到了白霍。 隔著落地的玻璃門,他只披了件單薄的外套。他沒發(fā)現(xiàn)她就在身后,獨自站在漫天風(fēng)雪中,雙手搭在木欄桿上,指尖一點星火紅光,絲絲縷縷的細煙隱入冷風(fēng)中。 孟嫻又悄無聲息地回去了,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不知翻來覆去多久,她聽到門開了,然后是輕微的腳步聲。 身旁凹陷下去一些,是白霍半跪在床上幫她掖了掖被角。他又伸手,似乎是想摸摸她的臉,卻又在半空中猛地停住,收回了自己寒氣逼人的指尖。 白霍輕手輕腳地躺下,直到身上回暖,才側(cè)過身,把背對著他的孟嫻輕輕揉進懷里。 ………… 第二天一早,天放晴了。 孟嫻一睜眼,就能看見厚重的白云和火一樣鮮紅的太陽,照在漫天白雪上,冷冽而又金碧輝煌。 他們的房子在小鎮(zhèn)邊緣,從后門出去,有一個小型觀景臺,在那兒可以看見山腳。隨處可見的雪松云杉,顯出一片濃郁的黛綠色,在天地間的白雪皚皚中,是獨一份的生機勃勃。 定好了要去看麋鹿,兩個人吃過早飯就出發(fā)了。沿街的商鋪都有種淡淡的熟悉感,賣一些很有風(fēng)土人情的紀念品或滑雪用具,沒想象中那么熱鬧。 仿佛是看出孟嫻心中所想,白霍拉著她的手溫聲開口:“現(xiàn)在還不到旅游旺季,上次來正逢一年四季中人最多的時候,不過這次也還好,有麋鹿表演可以看?!?/br> 孟嫻有一句沒一句地回著,一邊往上坡走一邊東張西望,看那些在國內(nèi)少見的歐式木屋。白霍就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姿態(tài)閑適,大衣外套松松地挎在臂彎里。 要是孟嫻此刻回頭,就能發(fā)現(xiàn)白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專注又溫柔,和不久前發(fā)瘋的樣子大相徑庭。 閑逛了一個上午,也看過了成群成群的麋鹿,靈巧漂亮地奔馳在山路上。中午吃過了午飯,白霍正收拾碗盞,孟嫻聽見外面?zhèn)鱽砬瞄T聲。 白霍手上還忙著,孟嫻便站起來,還沒走到玄關(guān),就聽見外面?zhèn)鱽硪坏乐赡塾峙d奮的男聲: “太太,我是羅比。好久不見,您還好嗎?” 孟嫻腳步即刻輕快起來,連忙打開門。 真的是是羅比。還是當年那頭張揚的紅棕色短發(fā),琉璃一樣的眸子和深邃的五官被等比放大,小小男孩如今已經(jīng)長成少年了。 男孩兒微微彎腰朝孟嫻示意,臉上掛著大大的、明媚的笑臉:“早上好,昨天我mama就告訴我說,看到您和您的丈夫來了,我還不敢置信,今天上午在家里親眼看到,我才知道m(xù)ama沒有騙我?!?/br> 孟嫻也笑了,側(cè)過身示意羅比進屋來,cao著一口流利的英語:“你好,好久不見了,你變得很帥氣?!?/br> 大男孩兒不好意思地撓撓后腦勺:“過去這幾年,您學(xué)會滑雪了嗎?” 孟嫻眼里極快地閃過一絲落寞:“還沒有,我居住的地方不像這里有這么多這么厚的雪,而且我也沒機會學(xué)?!?/br> 羅比眼前一亮,“那我可以教你,鎮(zhèn)上最大的滑雪場從前天開始就全天開放了,有很多人在那里滑雪,我們可以在那兒玩到晚上。” 聞言,孟嫻臉上的笑稍稍斂沒了,她慢慢垂下了眼簾,又回頭,看向不遠處,站在半開放式廚房的吧臺旁邊的白霍。 此刻他也正看著她,察覺她的注視,他面目表情。 孟嫻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她眼看著白霍從廚房慢步走過來,幾乎可以預(yù)見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又要罔顧她的意愿了對吧,而且羅比還是個男孩——雖然他對她來說不過是個孩子。 白霍站定以后,臉上卻意料之外地慢慢浮現(xiàn)出幾分笑意,他握住孟嫻的手, “去吧,你不是早就想學(xué)滑雪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