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遍，她也從軟塌上下來，跟著她們一起跳。

    鼓點響起的時候，她也剛好收腰挽手，深紫色的舞衣翩飛，露出半截纖細腰肢。或許是這一遍跳得慢了些，那些鼓點和鈴鐺的樂聲也都被她記在了心中，一遍下來，她就已經(jīng)能完全融入進去，，還能留意到眼神韻味。

    一舞結(jié)束，謝安才微微喘息著道了謝，坐回到軟塌上。

    “還可以嗎？”謝安溫聲笑著對衛(wèi)懷柔道，“大概的動作我都記下了。這兩日時間加緊功夫多練一會兒讓應(yīng)該能夠練熟。時間應(yīng)該是趕得上的?！?/br>
    她剛跳完舞，氣息都還有些不穩(wěn)，談吐間都是輕軟惑人的香味。胸前吊帶下的肌膚上還帶了一層薄薄的細小汗珠。

    衛(wèi)懷柔看著那層汗珠，微微瞇了瞇眼。

    他沒想到那幾個讓風(fēng)月從平王府里帶回來的舞妓跳了兩遍，謝安就能將動作韻律完全記下。她甚至能融入進去，沒有意識地展現(xiàn)惑人的地方。

    她的一舉一動，不用多練就足夠勾人魂魄了?；笕硕蛔灾?。

    狐貍精。

    他看著謝安，在心里將這個詞重復(fù)了兩遍，忽然又皺了眉。幾天之后，她就不是跳給自己看了，而是穿著這身露腰的衣裳在比人面前扭腰彎眸。

    縱使不是真心的，他也覺得難受。

    不只是這個，他也不想因為他要用下作的手段而讓她去冒這個險。雖然如果真到了危難關(guān)頭，他會結(jié)束自己護謝安周全。但還是越發(fā)覺得自己的行為惡心，越覺得不舍。

    如果事情沒成，他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與她相處多久？

    半天，一天……還是三天？

    他不知道，但最多也就幾天。

    *

    等那幾個舞姬回去了，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了用晚飯的時間。西邊的太陽已經(jīng)沉下去很久了。

    謝安抬頭余光瞥見窗外，才意識到天已經(jīng)暗了很久了。

    她身上的舞衣還沒有換下來。但因為剛剛又練了一會兒動作，仔細想了一下節(jié)拍的鼓點的位置，已經(jīng)有些累了，不想再去換衣裳，就索性起身，想將下午穿來的外衣披上便好。

    已經(jīng)過了飯點的時候，她自己因為一門心思用在練舞上，沒有感覺到餓，但衛(wèi)懷柔也一直陪著她，也沒有用飯。

    謝安想了想，轉(zhuǎn)過身去，溫軟吩咐道：“餓了嗎？我一會兒離開的時候讓繡云給你帶一些我屋子里熱好的飯菜過來。不能餓著不吃飯。”

    “jiejie不餓嗎？”衛(wèi)懷柔坐在軟塌上，忽然抬眸望著她，問道。

    謝安輕輕搖了搖頭。

    衛(wèi)懷柔從軟塌上下來，走到她身邊，看著謝安系著外衣系帶的手，忽然道：“……我餓了。”

    謝安愣了愣，旋即彎了彎眸子，溫聲道：“那我現(xiàn)在就去讓繡云熱飯菜，一會兒就能吃……”

    “吃”字還沒有說完，就被衛(wèi)懷柔打斷。

    “不是那種餓?！?/br>
    作者有話說：

    懷柔：是想吃人的那種餓(?w?)

    在準備收尾啦！明天也會努力更的，寶子們要監(jiān)督我

    第七十三章

    “不是那種餓。”衛(wèi)懷柔說完, 抬頭望著謝安那雙溫柔眉眼。

    謝安微微睜大了眸子，沒有說話，只是兩側(cè)的玉潔面頰上淡淡攏上了一層薄紅。

    衛(wèi)懷柔盯看著從她面上涌起的細微變化, 往前走了一步。

    天色已經(jīng)暗沉下來，一下午都在學(xué)習(xí)舞蹈上的鼓點和動作, 所以她還沒來得及將身上那身輕薄柔軟的舞衣?lián)Q下來。舞衣的裙擺不長，只是到腳踝的位置，但上面串聯(lián)系著的絲帶卻逶迤在地上, 她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帶起一陣清脆的鈴鐺相撞聲。

    衛(wèi)懷柔慢慢將放在謝安身上的目光移了移, 從纖細被深紫色束腰裹覆下的腰肢挪到光潔纖細的胳膊，再到纖長柔軟好似只要動作過大就會折斷的脖頸, 最后落到那張淺紅微張著的雙唇上。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到她身前，找到頸側(cè)最柔軟的地方，微微俯身吻了上去。

    謝安沒有動，只是眸上的長睫輕輕顫了顫。

    直到有酥麻的感覺傳來，他的唇才有些意猶未盡地離開她頸側(cè)的肌膚，目光落在謝安微顫的睫上停留了片刻, 輕而慢地喚了聲：“jiejie。”

    謝安望著他, 原本有些疑惑的心頭忽然快速跳了兩下。她才剛思索清楚了些什么，卻還沒有來得及張唇開口發(fā)出音節(jié)來，衛(wèi)懷柔就已經(jīng)順著她頸窩的地方一路親吻上來, 沒有停歇地就到了她的雙唇處。

    與往日不同, 他只是很認真地閉上眼親吻, 有時長睫掃到她頸側(cè)或是面上的肌膚, 微微的癢。像是帶了什么不曾與她說過的心事。

    謝安抿了抿唇稍稍猶豫了下, 還是沒有去推開他，一雙手有些猶疑地，最后輕輕環(huán)繞在了衛(wèi)懷柔的頸后。

    她閉著眸，只感受到不斷落在唇上的親吻，不停歇又密麻地攀覆上來，起初她還能有所回應(yīng)，但到了后面卻也招架不住，酥麻的感覺一瞬間涌入腦內(nèi)，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就連小腿也微微發(fā)軟。

    她還沒有注意，就已經(jīng)向后退了好幾步，赤著腳的足尖踩到不知什么時候松垮掉的拖在地上的裙帶，一時間失去平衡，跌坐在軟塌上。

    小小的意外讓謝安睜開眼，卻恰好對上近在咫尺的他的幽黑的眸子。只凝視了片刻，謝安便收回目光。

    衛(wèi)懷柔松開撐在木桌上的手，繞開紫色舞衣上的鈴鐺還有綢帶，用了些力氣匝住舞衣下纖細的腰身。

    縱使再遲鈍，謝安也多多少少感受到落在身上的吻已經(jīng)不只是剛開始的認真溫柔，他還想要更多。

    她知道現(xiàn)在在做什么。

    不行，至少現(xiàn)在還不可以。

    等這句話重復(fù)好幾次被死死咬在舌尖時，有些散了的意識才重新清醒過來，謝安強迫著睜開眸子看著衛(wèi)懷柔的眼睛，他的手還緊緊繞在她的腰上，只能分開僅此一點距離來。

    “先去吃飯。”她用極溫柔的語調(diào)輕聲地對他說，猶豫了片刻，又補了一個字，“乖?！?/br>
    衛(wèi)懷柔望著那雙裝著他卻拒絕他的眼睛，微微皺了皺眉。她這樣輕而易舉地將他推開，就沒有想過他會有多難受，要花多大的力氣才能恢復(fù)和片刻之前一樣的神色。

    他有些不高興地抿了抿唇，過了一會兒，卻還是乖順地松開挽住謝安腰身的那只手去。

    他只是不舍得離開她，但不想為難她。也清楚這樣做只會讓她心生厭惡。

    匝在腰上的力氣一松，謝安微微彎了彎眉眼，眼尾含了幾分溫柔笑意，側(cè)身有意繞開他，從軟塌上站起身來。

    剛才旖綿的氣氛一下就已經(jīng)消失殆盡。

    衛(wèi)懷柔坐在軟塌上，看著謝安站在銅鏡前整理松垮的裙帶還有滑落的肩帶，又披上外衣，直到不再露出多一分的肌膚來，才轉(zhuǎn)身出去吩咐丫鬟去叫飯。

    又坐了一會兒，才有丫鬟提著食盒從屋門口進了來。

    已經(jīng)很晚了，謝安便幫著丫鬟布好了菜，轉(zhuǎn)頭溫聲對衛(wèi)懷柔道：“過來吃飯吧。”

    他這才有些懶散地走到桌前，乖順坐下。

    謝安盛了一碗羹湯，又給他也盛了一碗，才順勢挽袖坐下，坐在了他的對面。

    衛(wèi)懷柔皺了皺眉。他不喜歡坐在離她很遠的對面吃飯，便起身走到謝安身邊，從身后木桌旁拖了把椅子過來挨著她坐下，才拿起竹筷，隨手夾了離自己最近的一道粉蒸rou末吃。

    本來就不餓，再加上豬rou油膩，他毫無心思地吃了兩口就覺得飽了，便放下筷子，看著謝安吃。

    她下午心思都放在舞蹈上，也有些餓了。喝了半碗的湯，又吃了一蠱的米飯。

    衛(wèi)懷柔安靜看著，沒有想去打擾她用飯。

    他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便放下實現(xiàn)，落在謝安外衣下的舞衣上。外衫雖長，但舞衣上的絲帶逶迤拖在了地上，是用輕薄柔軟的蠶絲織成的，帶著一點淺紫色。

    絲帶的盡頭落在謝安那雙□□著的白凈纖細的足上，襯得肌膚更白，腳踝也越發(fā)纖細。

    衛(wèi)懷柔看了兩眼，挑起絲帶的一端，有些無趣地一圈圈纏繞在指尖上，在綢帶還剩下一些的時候，在纏著綢帶的指上打了一個活結(jié)。

    這樣就與她勾連在了一起，他覺得有趣。

    只是不知道這樣與她相處的日子，還剩下多少。

    謝安喝完了湯碗里的羹湯，起身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舞蹈衣上的一端與什么勾在了一起，底下眸去，便看見系在衛(wèi)懷柔細長指尖上的另一端絲帶，忍不住彎了彎眸子，沒有讓他去解開打著的結(jié)。

    看到桌上還剩許多的米飯，謝安微微蹙著眉柔聲道：“還說餓了，怎么就吃了這么些，是飯菜不合懷柔胃口嗎？”

    他本來就餓的就不是胃口，而是人。

    衛(wèi)懷柔抬頭正要回答，屋門外恰好傳來敲門聲，有丫鬟提著來裝空碗的食盒進來，還裝了些葡萄等餐后的水果。

    “我再吃些水果就飽了?！彼戳艘谎?，隨口道。

    丫鬟將空碗都收拾進了食盒里，才將一串猶帶水珠的碧色葡萄放在了謝安旁的花瓷小盞上，才提著食盒出了屋內(nèi)。

    謝安挽袖托住花瓷盞放到衛(wèi)懷柔身旁，晚上她不吃甜食，也不大愛在夜里吃水果。

    衛(wèi)懷柔低眸看了眼盛在花瓷盞中的葡萄了，伸手在即將觸到時又頓了頓，收回手去，抬眼望向謝安，慢慢地道：“jiejie，我沒洗過手。”

    謝安愣了愣。

    飯前她用皂角洗了手，以為他洗了，便沒有叫他。但洗不洗手也不會出多大的問題，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挽袖從一整串翠色葡萄上輕頡了一顆下來，將上面的果皮剝?nèi)?，只剩下一顆飽滿晶瑩的果rou遞到衛(wèi)懷柔手邊。

    “我沒洗手?！毙l(wèi)懷柔低眸，掃了一眼她手中的葡萄果rou，又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話。

    等果rou遞到唇邊，他才乖順地低下頭去，將整顆果rou，連帶著一點柔白的指頭吮吸進嘴間，舌尖繞開果rou，在謝安的手指上輕輕舔了一下。

    微微的癢。

    她才反應(yīng)過來，抽回落在他唇間的手指，微微蹙眉溫聲道：“不可以這樣?！?/br>
    謝安知道他想要她喂他，卻沒想到他還越界舔了一下。

    “那jiejie要怎樣？”衛(wèi)懷柔將果rou嚼爛吃下去，又舔了舔嘴角，才抬眸望著她反問。

    謝安怔了怔才明白他問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微微皺了皺眉。

    “jiejie，我先去沐浴。”還沒等她開口，衛(wèi)懷柔就站起來，輕聲落下一句，便轉(zhuǎn)身進了隔間的沐浴室。

    他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從飯前的親吻上就能看得出來，卻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樣。等到隔間里傳來了水聲，謝安才從回過神來，側(cè)身望見窗外的一輪還差一點點就圓了的月，月光透過窗子灑落下來，照在了木桌上。

    謝安余光瞥過，現(xiàn)在才注意到桌下還放著一對已經(jīng)裂成兩半刻著繁復(fù)咒文的長命鎖。

    其實早在之前心里已經(jīng)有了的想法，在看到這些的一刻更加清晰了起來。

    她和他之間能夠相處的時間，是在越來越少的。

    *

    等謝安也沐浴完，換好了寢衣出來的時候，衛(wèi)懷柔已經(jīng)半坐在床榻上。

    她走近去，微微彎身除掉了雙足上的繡鞋，又細細擦了一遍發(fā)上沾著的水珠，才上了軟塌，枕著軟枕躺在他身邊。

    她今天不同以往，寢衣系得有些松垮，胸前露出一偏白皙柔軟的肌膚來。身上也因為沐浴過的緣故，沒有了下午舞衣上的異香，而是淡淡的和以往不大一樣的香味兒，多聞了便有些沉醉其中。

    惑人的若有若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