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她軟玉溫香(重生)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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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過于高興了才不舍得松開手去,心情也才從剛剛的低落稍稍好轉(zhuǎn)了一些,因此聲音里也多了一分嬌軟。 崔白聽見謝瑜的聲音,才松開了緊緊握住她的手。 雖是松開了謝瑜的手,但他的意識還在剛剛的那個念頭里,一直等馬車駛出了很遠(yuǎn)的距離,他才慢慢清醒過來。 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崔白猶豫了一下,才坐在馬上動了動唇:“她回來了嗎?” 一旁隨著的下人愣了愣,才輕聲答道:“春杏姑娘還在街上?!?/br> 崔白聽了,才慢慢點了點頭。 * 謝瑜出府之后,王氏還在原地站著,望著剛剛府門外馬車停下的位置出神。 謝安又站了一會兒。 仿佛幾個月前她主動退婚的事才剛剛過去不久,謝瑜就已經(jīng)出嫁了。 雖然是與她無關(guān)的事,但如果能的話,她還是會希望謝瑜以后在崔家的日子會好過些。 等今日過后,謝府上還剩下沒有婚事的就是她一人了。 已經(jīng)是四月底了,天氣也已經(jīng)回暖,等再過半個月就是謝安的生辰。過了生辰便又大了一歲,若說絲毫不擔(dān)心婚事,那是不可能的。 她已經(jīng)快二十了,已經(jīng)不是在一個嫁人的合適年齡上了。她也不知道還能再拖多久。對她有意,并且上門來說過親事的,都是些不是常在外花天酒地的執(zhí)绔子弟,就是已經(jīng)有孩子想要續(xù)弦的老侯爵。 就算向來對事從容的她,此刻也有些著急了。 謝安抬眸看著在風(fēng)中微微顫抖的粉紅色桃花花苞,許久才輕嘆了一聲。 “jiejie?!毙l(wèi)懷柔望著她,忽然輕輕喚了一聲。 謝安收斂好了心思,抬起眸去看向他。 衛(wèi)懷柔走了兩步到她身側(cè),輕輕牽住了謝安有些微涼的手指,掀睫對她露出一個溫軟的笑容來。 他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在婚事著急。 衛(wèi)懷柔瞇了瞇眼,被長睫遮掩的眸間涌上了一絲冰涼。 * 今天早上春杏很早便帶著丫鬟出了院子。 她在街上隨便挑了幾家賣首飾的鋪子進(jìn)去逛了逛。各家鋪子里的發(fā)釵樣式都相差無幾,所以她選了兩三支釵子后就沒有再閑逛下去。 已經(jīng)買完了首飾,但昨天崔白給她的那些銀兩還有剩余。 在弄春樓里的時候,極少有這樣的機(jī)會能出樓去逛逛,但如今成了姨娘,沒有崔白的允許,她也不敢隨便就出門去花錢。 今天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她也不想這么快回去,再加上跟著她的小丫鬟也還想多看看街上橋邊的新鮮東西,春杏就沒有馬上轉(zhuǎn)身回到院子里。 街上不少賣糖葫蘆串,餛飩還有各種絹花,糖人兒之類的新鮮東西,吆喝聲傳地整條街都是。 春杏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最后才在賣糖畫的地方停了下來,要了只畫眉鳥的糖畫。銀兩還有許多,她又給服侍她的小丫鬟也買了一個。 等付了錢想要回去的時候,長街不遠(yuǎn)處忽然傳來了敲鑼打鼓還有爆竹的聲音。 春杏又駐足望了一會兒,才看清遠(yuǎn)遠(yuǎn)過來的是支迎親隊伍。 八抬大轎,明媒正娶。 是春杏從來沒有見過的陣仗,也是在她在樓子里沒有客人時會和幾個姐妹一起幻想過的念頭。只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多看兩眼,那支隊伍便拐彎進(jìn)了另一個街口。 春杏微微抿了抿唇,卻聽到身旁有人說話。 “聽聞是崔家的喜事,剛把那大府里的二姑娘迎娶進(jìn)門呢!算算日子,剛好是今天,說不準(zhǔn)剛剛那支隊伍就是!” 崔家? 春杏忽然輕輕蹙了蹙眉。 一旁跟著她的小丫鬟出聲喚道:“夫人,還要再逛逛嗎?” 春杏望著剛剛那支隊伍的方向又出神看了一會兒,許久才轉(zhuǎn)過頭來,搖了搖頭,溫柔吩咐道:“回去?!?/br> * 因為晚到又在謝府逗留了一會兒的原因,等到崔白院子的正堂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將近下午的時候了。 幾個丫鬟攙扶著謝瑜走下了馬車,領(lǐng)著她到了崔白身旁才退到了后面。 按照禮儀,崔白伸手握住了謝瑜的手。 感受到手掌上包裹上來的溫度,謝瑜忍不住在團(tuán)扇后微微紅了紅臉。她任由崔白牽著她的手慢慢走到正堂里,一路上心都跳得極快。 到了正堂里中心的位置,崔白就忽然松開了手。 謝瑜微微低下頭去。 只是還沒有等喜婆開始念字,堂外忽然就有下人不管禮數(shù)地匆匆跑了進(jìn)來,慌里慌張地喘著氣停在了崔白跟前,輕聲說了兩句什么。 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崔白的臉色忽地就白了一點。 謝瑜忍著心里的一點火氣,沒有說話。因為有面前的團(tuán)扇掩著,她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堂里忽然安靜了下來。 “崔郎……”謝瑜低低喚了一句。 聽到謝瑜的這聲呼喚,崔白才猛地反應(yīng)了過來。 “阿瑜,我突然有點事,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崔白猶豫了一下,忽然轉(zhuǎn)過身來,沒有再解釋什么,只是匆匆說了一句,就要轉(zhuǎn)身邁步往禮堂外快步走去。 謝瑜終于忍不住,扔掉了手中的團(tuán)扇,伸手就要去拉住崔白的衣袖。 崔白還未抽身離開,就被謝瑜扯住。剛剛下人在他耳邊說的話他還沒忘掉,心里只有一時的匆忙和慌神,還有一點暴躁,忍不住就狠狠用力,把衣袖從謝瑜的手中抽了開去。 謝瑜一下失力,又踩到了裙角,重重摔在了地上。 崔白聽見了身后發(fā)出的聲音,卻沒有轉(zhuǎn)身,直直走出了禮堂。 第五十二章 又過了一會兒, 站在禮堂里的喜婆和丫鬟們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急忙去扶起摔在地上的謝瑜。 謝瑜卻好似恍了神一般,愣愣望著崔白離開的方向。 她臉上的胭脂蹭到了裙衫上, 又因為重重磕到了地上,渾身上下泛起一陣酸痛感讓她本就有些蒼白的臉上又白了幾分。 好好的婚事忽然鬧出了這樣的事, 禮堂里的丫鬟婆子們?nèi)氯轮髯曰抛髁艘粓F(tuán)。 謝瑜呆呆地半坐在地上,遲遲沒有起來。 剛剛的崔白好似忽然變成了另一個人般,暴躁而又滿不在乎地推開她, 甚至都沒有顧及謝瑜還懷著身孕這件事。與昨天晚上她想象的應(yīng)有的婚事舉行完全顛倒了起來。 如果不是身上的疼痛,謝瑜都以為這是在做夢。 這樣的事, 怎么可能發(fā)生在她身上? 屋里還沒有平靜下來,禮堂外卻忽然又傳來一聲女子的輕柔嗓音, 低低又帶著慌張失神地喚了一句:“公子?!?/br> 謝瑜一下抬頭望去,卻看到堂門口站著一個身材瘦弱嬌小,著鵝黃色裙衫,手里還捏著一副沒有來得及去吃的糖畫,微微垂下頭去的女子。 崔白有些僵硬地站在她面前,許久才低聲回應(yīng)了一句什么。 謝瑜沒有聽清楚是什么,卻明白過來剛剛匆忙跑進(jìn)禮堂里的下人對崔白說的就是這件事。還有剛剛在馬車上崔白問下人的那句話。她忽然一下子全部都明白了過來。 因為過度用力, 她都沒有察覺已經(jīng)把下唇給咬破了。 站在禮堂外還穿著大紅喜服的崔白剛想要與春杏解釋, 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心里只有無端的煩躁。他抬頭往禮堂里望了一眼,卻剛好對上了謝瑜望向他的目光。 帶著失落、難過, 還有崔白從沒見過的深深的怨氣, 和一絲恨意的目光。 此時整個禮堂里的人也都漸漸明白了過來, 紛紛往他站著的方向看了過來。 崔白沒有再回頭與春杏對話, 他邁開步子往禮堂里走了兩步, 在即將踏入屋門的門檻處卻又生生停住了腳步。 他知道現(xiàn)在再和謝瑜說些什么都已經(jīng)無濟(jì)于事,如今在一應(yīng)人面前顏面掃盡的,只有他一個人。想到這些,崔白忍不住緊緊擰眉,謝瑜倘若是個好妻子,那就會在人前給他留幾分面子,但她顯然沒這么做。 他忽然覺得是謝瑜丟盡了他的面子,害他顏面掃盡。 那種暴躁和剛剛從離開謝府就產(chǎn)生的厭惡感一下子涌了出來。 禮堂里外還有這么多雙眼睛盯著他,崔白握拳,咬了咬牙才丟下了站在他身后的春杏,抬腳邁進(jìn)了禮堂里,又幾步走到了謝瑜身邊,半蹲下身去。 “崔郎……”謝瑜抬起眸來,死死望著他。 “阿瑜,你聽我說?!贝薨咨斐鍪秩?,想要握住謝瑜藏在袖子下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那她是誰?”謝瑜打斷了他的話,從他手中用力抽出了手,指向低頭站著不語的春杏。 “她……”崔白一下子無言。 春杏也聽到了禮堂中傳出來的講話聲。她微微松開手去,只咬了一口的糖畫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幾片。 春杏記得崔白把她從弄春樓里贖出來的時候,對她說的是“沒事”。她一直以為他已經(jīng)娶過夫人,這兩日里崔白用夫人回娘家去了的理由來搪塞她,春杏也沒有產(chǎn)生過懷疑。 倘若一直蒙著,她或許一輩子也不知道他還沒娶過正室。 在弄春樓里的時候,她只賣藝從來沒有把別人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放到心里,現(xiàn)在卻成了她自己覺得的最骯臟令人討厭的東西。 除了委屈和失望,她又生出了一點后悔。 春杏猶豫了一下,提裙走進(jìn)了禮堂里,等走到了謝瑜身邊,才微微彎膝跪了下去。 “你這是干什么?”崔白怔了怔,下意識地就要伸手去扶春杏起來。 春杏卻倔著不肯起身。 謝瑜盯著春杏,忽然抬手,狠狠扇了過去。 下一瞬,清脆的一聲就落下在了禮堂里。 那一巴掌的力氣很大,春杏的面頰馬上浮腫了起來,紅了一片。春杏沒有躲,卻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一滴淚剛好滴到了地上。 “勾人的賤東西!”謝瑜看著春杏哭,忍不住冷笑出聲,含著恨意罵了一句。她眼尾通紅著,一掌已經(jīng)落下卻覺得還沒有扇夠,便掙扎著起來抬手就要繼續(xù)扇過去第二掌。 手掌在即將落到春杏面頰上的時候,謝瑜的手腕卻被崔白狠狠用力握住了。 崔白用勁,將謝瑜的手拍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