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不慈 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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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明毓捏著松子的手一頓,一言難盡,“丟啦?” 巖峻黑臉。 尹明毓扯了扯嘴角,“祝福?!?/br> 第93章 巖峻帶著極為沉重的心情,趕往蝴蝶谷,見僥族少族長樊柘。 樊少族長聽到下屬稟報(bào),對于巖峻的突至感到十分驚訝,刺史夫人久久不來,他幾乎快要忘記安排過的事情。 就算現(xiàn)在巖峻忽然來了,他也無法確準(zhǔn)巖峻的來意,只讓人叫他進(jìn)來。 而巖峻一出現(xiàn),樊少族長看著他消瘦的模樣,仔細(xì)認(rèn)了認(rèn),才略帶遲疑地問:“巖峻?你今日為何過來?是刺史家眷有消息了嗎?” 巖峻稟報(bào)道:“少族長,我等已經(jīng)將那謝刺史的家眷帶回村子……看守?!?/br> “看守”二字,他說得略顯艱難,不過樊少族長沒有注意,驚喜地起身,“真的!好!太好了!” 巖峻看著他喜不自勝的模樣,欲言又止,片刻后,到底咽下一些事情,詢問道:“少族長,將謝家那些人留在村子附近,到底有些不安全,您派人帶走他們嗎?” 樊少族長微微收斂喜色,拍拍巖峻的肩,十足信任地說:“我相信你們能夠看管好他們,就留在巖族村便是?!?/br> “可是……” 樊少族長面色微沉,打斷:“巖峻,此事事關(guān)重大,不便折騰,若是教人察覺,恐怕咱們兩族的前程都要斷送進(jìn)去,你不想白忙活一場,還讓族人受苦吧?” 巖峻沉默下來。 少族長真的在乎他們村子的死活嗎? 樊少族長又勾起嘴角,伸出手,問道:“我讓你拿的信物呢?” 巖峻想到信物如何到手的,面頰忍不住微微抽動。 晨間,那個(gè)婢女找到他說了一通亂七八糟的話,每每噎得他無言以對,還當(dāng)著他的面編了一根手繩,硬塞給他。 一副極善解人意的樣子說什么—— “你肯定想要吧?不過我們少夫人的貼身物件兒萬不能給你,這個(gè)紅手繩是我仿著我們少夫人的舊物編的,你只管拿去用,但是不能白用,我們少夫人要吃野雞,教人去獵?!?/br> 她明明能直接威脅,偏偏還給了一根紅手繩…… 但他也確實(shí)拿不到別的東西。 巖峻神色僵硬,從腰間取出紅繩,雙手呈給樊少族長。 樊少族長拿起那紅手繩,仔細(xì)打量幾眼,看著上頭歪歪扭扭的花紋,懷疑不已,“這是那刺史夫人的東西?那種大家娘子,不該是處處精致貴重嗎?” 巖峻按照那婢女的說辭,艱難道:“少族長,據(jù)刺史夫人的婢女所說,這是刺史夫人和刺史的定情信物,刺史夫人親手所制,謝刺史一看便會相信。” 樊少族長又嫌棄地瞥一眼,“還是大家閨秀呢,手藝連嶺南的鄉(xiāng)野村婦都不如?!?/br> 這本來就不是大家閨秀的手藝,可都說大家族婢女比尋常人家千金還強(qiáng)些,不知謝家是怎么回事兒。 巖峻怕漏了神色,緊閉上嘴,垂下頭不說話。 樊少族長隨手扔紅手繩到桌子上,招來下屬,交代幾句,便又對巖峻展望道:“只要這件事咱們辦好了,日后嶺南就徹底是我們的天下,你們巖族就是父親和我最信重的下屬,保你們衣食無憂?!?/br> 巖峻就是為了這些,才絕對鋌而走險(xiǎn),但他現(xiàn)在心頭亂成團(tuán),實(shí)在高興不起來,極費(fèi)力才扯起嘴角。 這時(shí),僥族下屬兩手小心地拿著一個(gè)瓷瓶走進(jìn)來,“少族長?!?/br> 樊少族長沒碰,示意他遞給巖峻。 巖峻接過來,不解,“少族長,這是……” 樊少族長讀過書,還得了個(gè)舉人的功名,所以總是一副讀書人的做派。 此刻,他便故弄玄虛地說出陰狠的話,“巖峻,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也不能有婦人之仁,刺史家眷已經(jīng)見過你門,現(xiàn)下看管起來,還有用處,待到事成……一個(gè)都不能留。” “這毒藥你先收好,留待日后派用場。” “還有,最近除非我派人找你,就不要再來了,免得教人發(fā)現(xiàn)異常?!?/br> 巖峻聽著這耳熟的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gè)哆嗦。 謝家上百人,全都要?dú)⑺?,還說得如此容易,少族長……真的能留下他們嗎? 他不該這樣想得,可是無法控制地,謝家婢女的話和此時(shí)少族的神情,反復(fù)出現(xiàn)在腦海里,互相拉扯。 而樊少族長又給巖峻描繪一番將來的好日子,就讓他悄悄離開這里。 巖峻揣著瓷瓶,出去時(shí),攥著瓷瓶不敢傾斜,腳步也極為沉重。 巖族村子,竹樓—— 早膳,謝家眾人吃了一頓新鮮的山貨野味,護(hù)衛(wèi)們換了輪值,倒也沒站著守衛(wèi),三三五五地坐在空地上。 他們看似隨意,實(shí)際上全都圍繞在少夫人和小郎君所在的竹樓周圍,刀也一直握在手里,一邊閑聊一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謝策很容易保護(hù),老先生帶著他就坐在樓上窗邊讀書,清脆的讀書聲整片地兒都能聽見。 尹明毓比較麻煩些,她只要出現(xiàn)在竹樓下,就完全代入進(jìn)婢女的身份,還親自坐在底下燒水沏茶,教謝家眾人都不敢看她,又不得不用余光注意著她。 不過也正是因?yàn)閹r族眾人都當(dāng)她是婢女,根本沒人注意她,反倒都仰頭看著讀書的小郎君,聽著他有節(jié)奏的讀書聲,眼神漸漸帶著敬畏、向往之色。 不遠(yuǎn)處,村子里的幾個(gè)小孩兒不敢靠近,就躲在草叢里,羨慕地看著謝策。 尹明毓注意到,并沒有管,端著其中一壺沏好的茶,送去給老先生。 書童守在門口,一見少夫人親自端茶,連忙恭敬地接過來。 尹明毓沒進(jìn)去打擾謝策讀書,又轉(zhuǎn)身下樓,沏好另一壺茶送去給老大夫。 老大夫正在處理藥材,立時(shí)停下,起身去接,“少夫人,教老夫的醫(yī)童下去便是?!?/br> 尹明毓提醒:“我是金兒?!?/br> 老大夫一頓,改口道:“金兒姑娘?!?/br> 尹明毓環(huán)視一圈兒。 因?yàn)橹挥邪俗駱牵麄內(nèi)擞侄?,便安排謝策的啟蒙先生和大夫住在了一間竹樓里。 那位老先生的書大多都還在箱中,沒有讓人拿出來,是以藥香滿屋,老大夫的藥材侵占了更多的空間。 在外行走,藥是極重要的,尹明毓道:“此地藥材豐富,不妨再從村民那兒收一些?!?/br> 老大夫面上一喜,“若是能收到些好藥材,最好不過?!?/br> 尹明毓便笑道:“我想以藥材代診金,恐怕屆時(shí)得辛苦大夫一二?!?/br> 賠本的買賣,不能總干,無本的買賣,大有可為。 老大夫完全不在意,甚至還有幾分迫切,“老夫就是大夫,看病再尋常不過,算不得辛苦?!?/br> 尹明毓與他溝通過,便有數(shù)了,不過下去后卻沒有立即有動作,繼續(xù)在空地上坐著,悠閑地喝茶磕松子。 午膳時(shí),巖峽在銀兒的逼迫下,又帶回來幾只雞,一盆剛撈回來的魚,還有各種青菜。 謝家?guī)С鰜淼膹N子,在外都能頂起一間酒樓,手藝極為不俗,而且頓頓菜色都不同,能吃到的人不覺什么,吃不到的人聞著味兒卻痛苦至極。 青壯年們勉強(qiáng)還能控制住,遠(yuǎn)處巖族的小孩子鼻子一動一動地嗅著香味兒,饞的口水直流,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那些外來人吃完,都快饞哭了。 直到被家里人找過來,揪著耳朵拎回去。 尹明毓主仆站在竹樓上,瞧見那些瘦巴巴的孩子被拽著離開。 金兒不忍心,可也知道自家娘子做事肯定是有道理的,便也沒有多問。 而小孩子們回到各自的家里,有的拿著梆硬的餅子,食不下咽。 有的看著自家空蕩蕩的院子,終于忍不住大哭:“阿媽!哇啊啊……那不是咱家的雞嗎?” 還有別家,也在哭:“蛋、蛋不是要賣錢嗎?嗚嗚嗚嗚……” 不大的村子,哭聲此起彼伏,另有幾家連鍋都沒了的,看著灶上的空洞,幽幽地嘆氣:作孽哦~那些娃子到底在干什么?招回來的啥人呦? 午后,謝策吃飽了躺在竹床上睡了覺,起來后終于得了一些空閑,下到樓下,扯著羊在空地上飛奔,笑聲清脆,回蕩在周遭。 小孩子控制不住,午間在村子里哭得傷心,下午又摸到了竹樓附近,甚至比先前還更近了些。 巖族青年們發(fā)現(xiàn)他們,覺得謝家人不好相與,便驅(qū)趕他們離開。小孩子們不害怕族里的人,不愿意走,便有些吵鬧。 謝策先前沒注意到那些孩子,一聽到聲音,看著看著,便牽羊向那個(gè)方向挪步。 護(hù)衛(wèi)們攔住了他,“小郎君,請止步。” 謝策懂事,抬頭看看他們嚴(yán)肅的臉,就止住了步子,站在護(hù)衛(wèi)們身后好奇地看著那些跟他不太一樣的孩子。 尹明毓安靜看了一會兒,對銀兒招手,覆在她耳邊囑咐幾句。 隨后,銀兒走過去,剛走到巖族青年們附近,便被他們舉刀攔住。 “嚇唬誰呢!”銀兒忍著慫,直接翻了個(gè)白眼,隨即沖那頭的小孩兒們招招手,喊,“小孩兒,過來!” 小孩子們面面相覷,只有一個(gè)七八歲的小子聽得懂漢話,卻也不動彈。 巖峽皺眉,擋在孩子們身前,警惕地問她:“你想干什么?” 銀兒掐腰,微微揚(yáng)起下巴,趾高氣揚(yáng)道:“一群小孩子,我能做什么?吩咐他們些活計(jì)!” 巖峽不愉,“有什么事兒,跟我說就是,他們能干什么活?” “窮人家的孩子早早就下地了,怎么不能干活?我不跟你們說,我直接跟他們說。” 銀兒說不跟他說話,就直接轉(zhuǎn)向那群黑不溜丟的孩子,不客氣地“商量”起來:“你們村這些男人干活忒不細(xì)致了,說了要嫩草喂馬喂羊,帶回來的都是什么草?” 巖峽:“……” 怎么有這么麻煩的人? 銀兒根本沒瞧他,繼續(xù)對小孩兒說:“你們割了嫩草帶過來,我給你們點(diǎn)心吃?!?/br> 唯一能聽懂漢話的小孩子用蹩腳的漢話問:“真的嗎?” 銀兒看向他,“我騙你們一群小孩兒做什么?” 那孩子一聽,舔舔嘴唇,吞咽口水,“那、那要多少草?” 銀兒指指他們那一群馬和唯一的一只羊,“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