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攀高枝 第4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鑫哥二手手機專賣、喪系美人,被迫營業(yè)[穿書]、重生成心機紈绔的黑月光、女配靠抽卡建設荒星、全員修真禁止戀愛、登基后他們悔不當初、縱我著迷、璀璨予你、被嘲不婚不育,我在七零怒生三胎、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謝景明陰沉的眸子驀地又灰又暗,他大概會大開殺戒,呂氏也好,呂家也好,但凡和此事有一星半點關(guān)聯(lián)的人,都落不到便宜。 而他和東宮的矛盾也會完全浮出水面,徹底撕破臉,情急之下,他直接拉開陣勢起兵造反都有可能。 師出無名,太子占著“大義”,他則頂著“謀逆”的名頭,必定為天下人口誅筆伐,縱然邊防軍勇猛,也會受到影響,軍心不穩(wěn)。 他會很被動,迫切需要別人的援助。 這時候誰會得利? 咔嚓嚓,謝景明手中的小旗已是粉身碎骨。 “柴桂在哪里?” “送柴大姑娘上山后就啟程回渝中了,探子看到他的車駕出了上京,就沒有繼續(xù)跟蹤?!?/br> “也就是說,至少有三四天的時間他不在我們的監(jiān)視中?” 許遠低低道了聲“是”。 謝景明眼中殺機頓現(xiàn),“做了他?!?/br> 翌日天氣晴好,柴元娘給管事的打過招呼,連辭一辭謝景明都沒有,徑自下山去了。 行至山腳的時候,卻發(fā)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故——有個賣甜瓜的老婦一頭撞在馬車的車轅上,當即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道旁沖出七八個人來,攔住馬車大叫:“撞著人啦!賠錢,快賠錢!” 車夫氣得要死,“分明是她自己撞上來的,你們訛人也得訛對地方,再吵吵把你們送衙門去?!?/br> 有人勸和:“花錢買平安,看你們也是有錢人家,給她幾十貫得了,你們也不缺這點錢?!?/br> 以往也就算了,柴元娘扔幾個錢就當打發(fā)叫花子,可今天她心里憋著一團火,一個兩個的,都當柴家好欺負么? 便吩咐車夫:“走,別管這幫刁民!” 車夫馬鞭一甩,驅(qū)動馬車直往前沖,跟車的幾個護衛(wèi)也開始推推搡搡地趕人。 一時場面更亂,不時有人大叫,打死人啦,救命之類的話。 便有不少行人駐足指指點點,其間一個年輕書生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了,沖上前大喊:“住手,哪家豪奴如此張狂跋扈,撞了人還打人?” 車夫簡直氣笑了,勒住馬,“你又是哪兒冒出的土行孫?長眼睛了嗎就瞎說,滾滾滾!” 那書生板著一張俊臉,不住冷笑,“鄙人鄭行簡,太學學子,雖不才,也有舉人的功名,既領(lǐng)了朝廷的俸祿,面對不平之事,就不能視而不見。”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4-20 01:16:01~2022-04-20 23:42: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blueice2、isabella 10瓶;綠寶?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3章 宰相門前七品官, 柴家是大周首屈一指的豪門,那車夫看人沒到鼻孔朝天的地步,也不似普通百姓那般對舉子畢恭畢敬。 “好個是非不分的舉人老爺!”車夫冷笑道, “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這老婦撞哪兒了?車轅!我怎么趕車才能用車轅撞到她?” 鄭行簡被他說得一愣, 仔細想想,確實有幾分道理。 見他氣勢減弱,車夫的下巴抬了起來, “我知道你們這起子讀書人,讀書讀得腦殼都壞了, 成天想著做什么強項令,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瞎評點一通, 哼,德性!” 鄭行簡最受不了別人看不起自己,頓時臉漲得通紅,怒斥道:“狗仗人勢的東西,不過區(qū)區(qū)奴仆走狗,竟敢□□斯文!天子腳下,豈容你放肆胡為?官家圣明, 一再強調(diào)要禮遇文人, 我倒要問問,車上是哪位了不起的人物,連官家的話都敢不聽。” 方才那幾個閑漢馬上起哄, 吵著鬧著讓車上的人下來, “撞死了人還坐在車里不動彈, 大伙兒把車給他揚嘍, 看他還坐不坐得??!” 車夫大驚, 忙喝道:“沖撞了我家主人,一百個你們也得死!” 鄭行簡嗤笑道:“這就叫民意不可違,有本事就把我們?nèi)珰⒘??!?/br> 侍衛(wèi)們團團護住馬車,以他們的身手對付這些人不費吹灰之力,但姑娘沒發(fā)話,他們不敢動手傷人,只用刀鞘擋著不讓人靠近。 這場sao動雖不算很大,卻也招惹得路人紛紛駐足,伸長脖子不停張望。 柴元娘眉頭微蹙,再這樣鬧下去,就算最后真相大白,柴家的名聲也會受到損害。 她收拾好心情,示意婢女掀開車簾。 藍底折枝妝花緞的車簾徐徐向兩旁展開,鄭行簡霎時提足了精神,本以為車內(nèi)人定是個飛揚跋扈的紈绔子,不想從車里緩緩走下一位金尊玉貴的姑娘,不禁有些意外。 見她黛含春山,目若秋水,淑靜而典雅,舉手投足間的風度無可挑剔,令人有一種可望不可及的感覺。 “這哪家的姑娘,身上穿的戴的我都沒見過?!?/br> “世家女吧,瞧那通身的氣派,嘖嘖,就人家走的那幾步路,真好看?!?/br> “呸,你又見過世家女了?” 人們嗡嗡的議論聲中,方才那幾個鬧事的人卻安靜了。 柴元娘微微屈膝,向鄭行簡福了福身子,“鄭公子有禮,我家車夫言辭不敬,我代他向您賠不是?!?/br> 鄭行簡更沒料到她會對自己行禮,手忙腳亂還了一禮。 柴元娘笑道:“我很欽佩鄭公子的俠肝義膽,說真的,如今敢為老百姓說話的人不多了?!?/br> 這話正說在鄭行簡的心坎上,他的火氣登時下去不少,拱手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看姑娘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那老婦甚為可憐,給她些湯藥錢乃是理所應當。” 柴元娘卻道:“這話不對,若是我的過錯,多少錢我也愿意賠,若不是我的過錯,給錢反倒助長了他們訛人的底氣?!?/br> 她命侍衛(wèi)報官,“今兒個訛我,明兒個訛他,有錢的自不在乎多花幾個錢,若被訛的生活拮據(jù)呢?好容易掙點辛苦錢,卻要白白送給這些人,讓自己老子娘挨餓不成?拿我的帖子去縣衙,將這些混子流放邊關(guān)!” 有人驚叫:“就算故意訛你,打兩板子而已,怎么還要流放?又不是驚擾圣駕,你誰啊你!” 柴元娘淡淡道:“渝中柴家?!?/br> 人群先是一靜,隨即嘩然,“柴家?就是和太宗皇帝并肩打天下的柴家,聽說他家有免死金牌,哪怕謀反也是賜家主自盡,不會株連九族!” 鬧事的閑漢眼見不妙,腳底抹油就開溜,地上的老婦也一咕嚕爬起來,抱著腦袋迅捷無比鉆入人群。 那車夫指著他們大喊:“想跑?沒門!跟我去見官,非把你的皮扒了不可?!?/br> 卻是嚇唬幾句,沒有上前拿人的意思。 鄭行簡心知自己鬧的笑話,深深一揖,“原是我先存了偏見,誤會了姑娘,請姑娘責罰?!?/br> 柴元娘莞爾一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br> 鄭行簡面皮頓時漲紫了。 “公子應是出身寒門,才會對貧民格外的寬容,但不是所有有錢有勢都是不仁的,也不是所有窮苦人都值得同情?!?/br> 柴元娘道:“公子日后肯定會在官場上大有作為,性情太過耿直會吃虧的,和其光,同其塵,公子飽讀圣賢書,定然懂得?!?/br> 鄭行簡心頭猛地一震,再看她時,眼神已大有不同。 柴元娘微微頷首,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車輪卷起細細的黃塵,在暖烘烘的陽光下,塵埃飛起老高,在空中不停地跳躍,漸漸與金色的陽光融為一體。 鄭行簡定定看著那些塵土,已是癡了。 “老鄭!” 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下,鄭行簡一激靈,“文師兄。” 文彥博好奇道:“你傻愣愣看啥呢?叫你好幾聲也沒反應,所有人都到齊了,擎等著你一個?!?/br> 二人在燕山會館偶然相識,同為燕山府人,也是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同鄉(xiāng)加同門,他們很快熱絡起來。 這次也是文彥博邀了四五好友相聚,順便把鄭行簡介紹給他們,幫他拓展人脈,好為日后入仕鋪路。 結(jié)果正主左等不來,右等不來,他只好出來找人。 “路上遇到點事,耽擱了?!编嵭泻嗊B忙道歉,猶豫了下,問道,“先前我聽到些傳言,攝政王和渝中柴氏女正準備聯(lián)姻,是真是假?” 文彥博搖頭,“這誰知道?不過柴大姑娘住在英國公府,或許有意吧,嗐,真的假的也不關(guān)咱的事?!?/br> 鄭行簡沉默了,是不關(guān)他的事,但關(guān)顧春和的事。 不見不知道,一見方知世家女的高貴出眾,春和meimei顏色雖好,見識、風度、底蘊,沒有一樣比得上人家。 怪不得世人都以娶得柴氏女為榮。 鄭行簡暗暗嘆氣,要是有辦法見春和一面就好了,只盼她不要被富貴迷花了眼,早日看清和人家的差距,踏踏實實回來過屬于她的日子。 離溫泉莊子不遠有一座皇家寺廟,蔡雅菲好玩,趁著這次出府的機會,恨不能把所有游玩的地方都玩遍了,自然不肯放過這座寺廟。 謝景明由著她去。 璀璨的夕陽中,檐角飛翹,紅墻生輝,幾縷香煙自鼎中升起,飄飄裊裊,很細,卻繚繞不斷。 檐鈴響著,晚課的鐘磬聲也響著,謝景明負手站在中庭,天邊的晚霞給他淡淡涂上一層緋色的輕紗,混著輕煙,使他變得若隱若現(xiàn),很有幾分玄妙的氣氛。 顧春和從佛殿中一出來,就看到了這幅畫面,心頭沒由來突地一跳,慢慢停下了腳步。 謝景明已是聽到動靜轉(zhuǎn)過身,溫和笑道:“怎的這樣看我?” “你不去拜一拜?”顧春和掩飾地笑笑。 “我不信佛?!?/br> 殺戮太重的人,自是不信鬼神之說。 顧春和臉頰微微發(fā)燙,暗悔說錯了話。 她沒話找話,“小滿jiejie她們呢?” 謝景明看出她的窘迫,因笑道:“去前殿抽簽了,說是這里的觀音靈簽非常靈驗,一個個備好了香火錢,就等著抽個上上簽。你也去試試?” 顧春和果然很感興趣,隨他來到前殿。 殿內(nèi)靜悄悄的,只有個老和尚坐在簽筒旁,想來小滿幾個抽完簽,去別處逛了。 “施主求什么?” “求家人平安?!?/br> 老和尚把簽筒往她面前一推,“請?!?/br> 顧春和放下一百文,雙手緊握簽筒,虔誠地搖了又搖,最后閉著眼睛抽出一根,遞給老和尚解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