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頁
澹臺漭的胡子有點長,扎得他有點疼,又有點癢,滿臉疲憊之色,這人像是抱娃娃似的夾著他的腿,讓他動彈不得。 洛無塵偏頭,伸出手,輕輕拂過澹臺漭的五官輪廓。他瘦了很多,眼窩都深陷了下去,原本肌rou虬實的手臂也細(xì)了不少。 “澹臺漭,我自私了,你便會痛苦一生,饒是這樣,你也愿意?”他太了解澹臺漭的脾性了,認(rèn)定了什么,就是一輩子。他認(rèn)定了他洛無塵,不論他怎么推他,不論把他推得多遠(yuǎn),他都會披荊斬棘地回來守在他身邊,這樣的人固執(zhí)得要命,又讓人心疼得要命。 “屆時我若不在了,你會怎么辦?”洛無塵嘴角勾著笑,那笑帶著幾分放松的蒼涼。他不在了,澹臺漭便會就此孤老,獨身一人? 這是洛無塵所不愿,而今,他決定踏出那一步,澹臺漭,屆時,你可會悔? 可是不久后,洛無塵便再次睡了過去。 在洛無塵初初醒來的這幾天,他沒有見到江隨云或是楚陵,更沒有見過澹臺卓,聽說都被澹臺漭趕了出去,說洛無塵最近需要修養(yǎng)。 幾人便又灰溜溜地離開了。 第86章 這一日,陽光正好,洛無塵雖然依舊虛弱, 但是彈琴對弈什么的不在話下。 澹臺漭給洛無塵把琴桌搬到了院子里, 就連棋桌也搬了出去, 讓青黛跟蓼實在院子里練劍。 洛無塵就躺在躺椅上曬著太陽,不時被澹臺漭喂一顆蜜餞。 “我想彈琴?!甭鍩o塵忽然出聲。 澹臺漭聽岔了,聽成了「談情」,喂蜜餞的手都頓了一下,不確定地問:“你……認(rèn)真的?” 洛無塵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問,彈琴還能有假? 那邊青黛跟蓼實齊齊住了手,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說真的, 這三個月澹臺漭對他們公子的心, 讓整個國師府的人都為之動容, 可是澹臺漭卻不打算告訴洛無塵, 可洛無塵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呢。 “嗯?!甭鍩o塵點了下頭。 緊接著,洛無塵就見澹臺漭在他身側(cè)躺得筆直, 把他的手拉到他的肚子上,輕輕摳了一下他的指甲,“談吧!” 洛無塵這才明白澹臺漭說的認(rèn)真是什么意思,當(dāng)即低笑出聲, 緊接著又聽澹臺漭道:“我就是獨屬你一人的琴?!?/br> 他不止是洛無塵的琴,他還能是他的劍,他的刀,他的手, 他的足……他的所有。 一旁的青黛跟蓼實:兩人齊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澹臺漭調(diào)起情來, 簡直沒有半分手法, 這也齁膩了。 這讓青黛跟蓼實齊齊產(chǎn)生了某種錯覺,忍不住問:“小將軍,從前你逛花樓的時候,也是這般哄姑娘的?” 澹臺漭立即一個凌厲的視線掃了過去,他雖然逛花樓,可從來不哄姑娘,更不知道如何去組織自己的甜言蜜語。 這方面,他的伎倆當(dāng)真比翻背的烏龜還難翻回來。 洛無塵這才知道,澹臺漭并非聽錯,而是故意的,覺得澹臺漭這人真的是……怎么現(xiàn)在就傻乎乎的呢。 原本赤雪在旁邊的花叢里玩兒蜜蜂的,聞言湊了過來,“玩兒我,我鳥,我叼?!?/br> 赤雪此話一出,四人盡皆開懷大笑,青黛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指著赤雪道:“肯定是邵雪月那混蛋教你的是不是?” 赤雪搖頭,“殺千刀說,白芍。” 赤雪偏著腦袋,對著一叢花開始模仿邵雪月是怎么跟白芍說這話的。 眾人看著那赤雪表演人之流氓,齊齊不忍直視,蓼實道:“邵雪月沒挨揍?” “為什么?”赤雪現(xiàn)在完全是個好奇寶寶的模樣。 青黛笑得彎腰捂肚子,笑蓼實:“你也不看看邵雪月是什么人,白芍能打得過他嗎?” 蓼實:邵雪月那是整日能有姑娘就絕對不獨守空房的人,白芍被他這么調(diào)戲,能有還手的余地才怪了。 澹臺漭就看著洛無塵看青黛跟蓼實聊天,嘴角輕輕勾著笑,下一刻就感覺落伍的的手指輕輕摳著他的掌心,澹臺漭回頭,就見洛無塵朝他拋了一個媚眼。 那一眼于澹臺漭而言,可謂風(fēng)華絕代了,當(dāng)即就握住了洛無塵亂動的手,視線沉沉地看著洛無塵。 洛無塵看得憋笑,到底忍著沒有笑出聲,洛無塵把頭往澹臺漭身邊靠了靠,澹臺漭就聽洛無塵輕輕道:“談吧!” 澹臺漭忽地呼吸一滯,偏頭看向洛無塵,洛無塵微笑著再次道:“談吧阿漭,我同你談?!?/br> 洛無塵的聲音很小,青黛他們沒聽見。澹臺漭聽得這道聲音,仿若鐘鳴鼓擊于心間,死死咬緊了牙關(guān),半晌后他側(cè)身,“洛無塵,那你就不準(zhǔn)再跑了。” 洛無塵點了下頭。 澹臺漭握著洛無塵略薄的手掌,那一刻,原本飄在半空的心,忽然就像是找到了一個落腳處,穩(wěn)穩(wěn)地扎根在哪里,而那里的歸宿,名為——洛無塵。 那邊赤雪跟蓼實他們已經(jīng)玩兒了起來,澹臺漭見洛無塵昏昏欲睡,怕他睡得太久對身子不好,道:“要不,我給你練槍看。” 洛無塵點頭,他不曾見過澹臺漭練槍,現(xiàn)在到底無事,便由著他去了。 澹臺漭的槍法凜冽,每一次的刺出揮動都能帶起道道破空之聲。 青黛跟蓼實不知道澹臺漭又發(fā)什么瘋,只得乖乖立在一旁,好奇地盯著兩人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