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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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同這是話本子看了太多,以為天下竟是癡情男女,其實對延娘來說,婚姻不過是一個跳板而已。 延娘喂了她一顆櫻桃,無精打采地道:“傻意蕉,沒有娘家撐腰,嫁去了又怎會有好日子?且他上面還有兩個嫡出的哥哥,手里的銀錢也有限,我呢,本圖他人品靠得住,想著嫁過去后慢慢經(jīng)營,總能過上好日子,誰知我爹……” 綠同滿不在乎,“娘家啊……誰知是撐腰還是扯后腿呢?錦書*那不就是現(xiàn)成的例子,聽說劉姐夫又納了一房美妾,寄文實在是苦,那個堂弟竟賴上她了!” 劉寄文也是她們一處念書長大的,與綠同很是要好。寄文婚前在書院里與姑姑家的表弟有過一段情,只是未能開花結(jié)果,寄文嫁人后,那表弟仍對她舊情難忘,只等她和離后接盤,便將兩人從前的那些情事大肆宣揚了出去,鬧得寄文的名聲十分難聽,夫婦倆也生了齟齬。 延娘懨懨歪在綠同肩上,寄文的出身比她高出不知多少,無論名聲如何她也是刺史家的姑娘,哪怕再嫁也是比她起點高的,這話她對綠同說不出口,只嘆道:“我們各有各的苦,最幸福的就是你了。” 綠同淡淡一笑,“我也有我的苦,上個月你是何等春風得意?可看到我顧影自憐的樣子了?” 延娘頓了頓,又問:“你與問波還沒進展嗎?” 綠同一想到范所流勸她今日去捅窗戶紙,便不自覺臉熱起來,銀杯子貼面滾了一圈,杯面上的冰珠子沁涼宜人,卻蹭掉了些脂粉,她歪著腦袋說:“‘遙看近卻無’,哎,不成功——” 延娘從荷包里取出小鏡子借給她補妝,綠同只取了些胭脂勻上了,“天熱,補也補不及,就這樣吧,吃酒要緊。” 延娘莞爾,“意蕉天生麗質(zhì),你今日這樣美,我想他不會不心動?!?/br> “那樣最好。” 綠同盤算著自己的情事,不知所流要如何幫她,她又如何面對所源才好……不多久,她忽而覺得胃里有些難受,許是冰飲吃了太多,轉(zhuǎn)身叫了一個侍兒要了兩盞魚羹。 雨淅淅瀝瀝下起來,綠同隔著水榭瞧那邊戲臺上的笑話,小旦上的粉彩都花了,班主這才來喊人,戲班子亂成一團,綠同倚著廊柱瞧得入迷,見那武生腳底打滑更是笑得直不起腰,延娘略瞅了一眼,只覺臺上人可憐,轉(zhuǎn)過身吃櫻桃。 來躲雨的人多了,男男女女鬧嚷起來,綠同便沒了興致。 齊光遠遠跟延娘打了個招呼,繞過幾個同學(xué),踅身到她們身邊,延娘盈盈一拜,綠同卻沒瞧見他,只顧低著頭擺弄酒盞,齊光問:“意蕉可見到問波了?” 綠同回過神,一看是他,只略點點頭道禮。 齊光跟范所流好得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難得見他落單,這會兒還要去尋什么所源,況且所源這時辰自然是在正堂行禮,他特意繞到這里來,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笑道:“今兒吹的什么風?你怎么不去問范持星?” 不枉綠同這一番打扮,想必這風月場上的常勝將軍也不慎動心了,延娘掩面而笑,特意給兩人騰出了些位置。 齊光倒不尷尬,撣了撣肩上的雨水,“他不知躲哪兒去了,只能來問你。” 綠同卻也不戳穿他,只看他還要如何圓謊,便順水推舟問道:“你有何事?若我見著他可替你轉(zhuǎn)達?!?/br> 齊光是有備而來,并不怯場,“倒也并非什么大事,前日家父得了兩本劍譜,想邀他一同品鑒——我那里如何沒有這酒。” 他附身去嗅綠同手中的酒香,鼻尖幾乎蹭上了她的指甲蓋,他這般故意玩曖昧,綠同卻不奉陪,眼疾手快側(cè)過身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將杯子撂在了石桌子上,銀盞擊石之聲伴著淅淅雨聲,他們身邊的幾個熟人都循聲回頭看了二人一眼。 若是范所流倒無礙,兩人畢竟是一處滾到大的,同吃一盞酒,同游一條河都是可以的。而這個齊光,從十四歲起便沒缺過相好,書院里遍布他的前任,一連延娘,都被他始亂終棄過,綠同對他并無一絲好感。 齊光看出了她的抗拒,笑著看了延娘一眼,延娘吐了口中的櫻桃核,這才為了他篩了一杯,又遞了個臺階問:“倒是什么劍譜?” 齊光道:“據(jù)說是青陽門的劍術(shù),我是門外漢,瞧不出真?zhèn)巍!?/br> 青陽門是前朝知名的劍宗,只是早已式微,如今只留著傳說在世,據(jù)說本朝的青云宗的祖師便師從青陽門的歐陽掌門。綠同受哥哥玉從的影響,劍術(shù)雖算不得如何出超,卻好考索研究,因此對這青陽門的劍譜更是充滿了好奇。 綠同道:“這是好東西,他一定喜歡,待我一會兒見著他,定替你轉(zhuǎn)告。” 齊光合掌道:“先謝謝了?!?/br> 雨是一陣大過一陣的,侍兒抱了筐傘來,亭子里的人總算少了些,齊光吃了一口綠同吃的那酒,只覺比梅釀更甜,并不合口味,便將杯子放下了。 延娘道:“女子吃著玩的,想必不合你們口味?!?/br> 齊光笑著頷首,并未回答。 綠同吃多了果酒,這會兒酒勁兒上來,卻覺有些氣悶,微闔著眼,左臂舒展在欄桿上,右手翼翼搖著扇子。 好在雨涼,叁兩滴落在她頸上可暫解燥熱,她想著待會兒要去見所源,不僅心潮澎湃,笑意漸濃。 齊光心滿意足地瞧著她這副風流嬌憨之態(tài),想一親芳澤,卻又忌諱所流,只得強忍欲動,且要同這美而不自知的傻姑娘迂回推拉一番。 “意蕉這扇子倒別致,不知是出自誰手?” 綠同很是喜歡這把扇子,扇柄上風荷舉的雕花是哥哥玉從臨行前刻好的,故此珍愛非常,鮮少拿出來用。 她得意地舉著扇子在齊光面前繞了一眼,怕他弄壞了她的寶貝,舍不得給他細賞?!拔耶嫷臉幼?,延娘繡的新荷,哥哥刻的荷葉,世無其二,任你喜歡也再難得?!?/br> “我那里有只素扇,意蕉若是得空——” 她忙剪住了他的話,“沒空,持星素來喜歡四處留墨寶,你去求他,他無有不應(yīng)的?!?/br> 范所流撐著傘走在雨里,一路只顧瞧著馮綠同神采飛揚地跟齊光說笑,不知不覺踩在了泥坑里,踢了半身的泥。 綠同早不耐煩齊光了,這下看見所流,忙招手嬌嬌換了聲:“持星,來啊——” ………… 劉寄文 字錦書,女主的朋友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