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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說出一個字,黑影就勒得更緊一些。 蘭諾的臉色煞白,感覺到生命在不停地流逝。 不、不可能…… 他不可能失敗的…… 蘭諾拼命地掙扎著,嘴唇無聲地張合,像是上了岸的魚,企圖找到一絲生的希望。 他說:我……知道……真相…… 阿瑟的動作一頓。 蘭諾以為有機會,連忙說:“神明在針對你,我可以幫你,真的!” 阿瑟微微側(cè)過了頭,在思索這件事。 就在蘭諾以為逃出生天的時候,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不用?!?/br> 黑暗化作霧氣,猛地鉆入了蘭諾的耳朵中。 留在外面的霧氣尾巴輕輕轉(zhuǎn)動,像是在里面尋找著什么。 很快,蘭諾就失去了抵抗力,肩膀耷拉了下來,雙目無神,止不住地抽搐。 黑霧消散。 蘭諾倒在了地上,在不停地呢喃著。 林喬湊近一聽。 蘭諾的聲音顛倒無序,呢喃著莫名的詞匯:“黑暗……眼睛……深淵……” 林喬狐疑地看了阿瑟一眼:“你對他做了什么?” 阿瑟無辜地說:“什么也沒做。” ——就只是去蘭諾的腦子里看了一下。 他保證,動作很溫柔,不會造成一點傷害。 可是蘭諾的腦子里藏著一個秘密,不想讓他知道,他才動用了一點小手段。 一下子沒控制好力道,泄露了一些黑暗的氣息。 所以……蘭諾傻掉了。 不過,這點小細節(jié)就不用和喬喬說了。 林喬將信將疑,低頭看向了蘭諾:“你還好嗎?” 蘭諾睜著一雙眼睛,四肢著地,在雪地上蠕動著。在看到林喬的時候,他的神情頓時猙獰了起來,像是要狠狠地撲過來。 林喬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阿瑟冷哼了一聲。 蘭諾十分畏懼阿瑟,立刻緊緊地趴在了地上,瑟瑟發(fā)抖。 林喬問:“能治好嗎?” 阿瑟:“不能。”他頓了頓,“這樣,比剛才好?!?/br> 林喬有些罪惡的想:確實。 這樣的蘭諾,比之前看起來要順眼一點。 林喬別開了目光:“你知道他是被誰派來的嗎?” 會這么針對他的,十有八-九是知識殿堂的人。 但從做事風(fēng)格上看,又不像,倒是更像是豐饒教廷的。 阿瑟:“沒看到?!彼岢隽私鉀Q的方法,“我再看看?!?/br> 反正已經(jīng)傻了。 看一次和看兩次,也沒有區(qū)別了。 阿瑟正想要付諸于行動,雪地上響起了一聲悲鳴。 蘭諾仰起頭看向了天空。 天空中的云散去。 一束光照耀了下來。 蘭諾被籠罩在了光中,慢慢地融化。 那一副精美無暇的皮囊,層層疊疊地掛在了身上,很快,就只在雪地里留下了一個人形的痕跡。 風(fēng)一吹過,了無痕跡。 這舉動,就像是有秘密要被發(fā)現(xiàn),迫不及待地殺人滅口一樣。 林喬心中一沉,注視著那一塊雪地,想起了什么:“他剛才說的話……” 阿瑟斬釘截鐵:“我不信?!?/br> 阿瑟這么相信他,林喬當然很感動。 但前提是——他真的不是二五仔。 林喬猶豫著開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阿瑟想也沒想,就給出了答案:“沒有。” 林喬:“阿瑟,你還是要有點警惕心,不能說什么就信什么……” 阿瑟:“我只信喬喬?!?/br> 林喬:“那如果我也騙你了呢?” 阿瑟:“那就被騙?!?/br> 林喬:“不記恨我?” 阿瑟思索了一下。 深淵最討厭被欺騙、被背叛。 但如果是喬喬的話…… “沒關(guān)系。”他說,“反正很多次了?!?/br> 林喬迷糊了:“什么時候的事情?” 阿瑟看了他一眼:“第一次,你在祭壇上?!?/br> “明明是我的信徒奉上的祭品,還在心里想著,轉(zhuǎn)信光明神?!?/br> 林喬:“……” 還真有這么一回事。 那時候他剛剛穿書,什么情況都不知道,就被送上了祭壇成了深淵之主的祭品。 那他對深淵神教的第一印象就是邪-教,肯定一心往著正道去。 說實話,如果不是被深淵之主選中來到深淵,他可能會按部就班地信仰光明神。 畢竟這是《神降》里笑到最后的神明。 不過他也不會信得很虔誠,就當找了個班上,每天上班打卡,混混日子就是了。 這些就不好和阿瑟說了。 林喬尷尬地笑了笑:“我就想想,又沒真的要信?!?/br> 阿瑟委屈地說:“不行?!?/br> 林喬:“好好好,我不想了,可以吧?” 阿瑟:“以后都不準。” 林喬應(yīng)了下來。 解決了這個問題,他又想到了什么,說:“阿瑟,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br> 阿瑟認真聽著。 “就是……”林喬斟酌著開口,“我可能做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做的,也不確定有沒有做?!?/br> 阿瑟被繞迷糊了:“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