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重臣后他當(dāng)真了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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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他就想,若李成綺真是個小姑娘多好,無憂無慮,肩膀上不用扛起一個山河,他們也算門當(dāng)戶對。 現(xiàn)在想想,從那時候,他的想法就自欺欺人,因為知道自己與小皇帝殊無可能,才會幻想,李成綺若真是平王府的郡主自己或許就能逞心如意。 再然后,李成綺逐漸成了一個讓他害怕,讓他陌生的人,仿佛在那少年人的軀體里,實際上有另一個人。 他是害怕的,是恐懼的,卻還是宛如被火吸引的蛾子一般忍不住向前。 在李成綺喝醉的那天晚上,謝澈看見了一尊貴而睥睨的男人,他高高在上,對謝澈連俯視都不是,他眼中自始至終所看見的唯有謝明月一人。 可越是清楚,越無法克制。 “臣愚鈍,猜不出,也看不懂?!敝x澈道:“臣……” 他猛地停住,一滴淚,順著少年人的面頰落下,他咬著牙竭力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被李成綺察覺。 李成綺深知越猶豫寡斷越會給謝澈虛假的期望,平靜道:“孤沒有不愿意?!?/br> 謝澈仿佛聽到了閘刀落下時的聲音。 李成綺說,他是愿意的。 縱然被弄得喉間都是傷痕,他此刻還是平靜地對自己說,他是愿意的。 謝澈沒法克制自己心中瘋長的想法。 以謝明月眼下滔天之權(quán)勢,無論誰做皇帝,都該,愿意的! 可就算李成綺說不愿意。 他能做什么,他能改變什么? 李成綺喉嚨上的傷痕像是烙鐵一般地落進謝澈眼中。 眼淚落到地上,落到李成綺腳下。 李成綺神情平淡地坐著,仿佛一尊無悲無喜的神像。 如此,不可觸碰。 可在昨天晚上,謝澈第一次看見李成綺臉上露出了緊張的神情,他看向自己,仿佛怕他留在這會看見什么,或者打擾什么一般,沉聲道:“謝澈,出去。” 卻有人,可以觸碰。 縱然有如神明高不可攀,亦有人能將他攬入懷中。 李成綺雖然看不見,但到底還聽得見聲音,能猜出幾分。 他想嘆氣。 這時候說什么都不合適,只能靠謝澈自己想開。 李成綺抬手,又放下了。 他想揉一揉自己發(fā)疼的額角。 他雖然不在意別人怎么想自己同謝明月的關(guān)系,但謝澈畢竟是謝明月的養(yǎng)子,不好弄得十分難看、以李成綺之厚顏,半點不介意別人猜測他以色惑謝明月以求保全皇位,那真是對他貌美最好的贊賞了,能只靠一張臉擁一國,得是怎樣的驚世容顏。 其實謝澈誤會得情有可原,謝明月同小皇帝認識不過半年,謝氏權(quán)勢逼人,掌廢立之權(quán),少帝無強勁姻親,只能在李旒與謝明月之間擇一人依附,小皇帝會選擇謝明月并不奇怪,謝澈沉默了許久,車中唯能聽見車輪的轆轆聲而已。 久到李成綺都要睜開眼了,謝澈才輕聲道:“臣明白了?!?/br> 你明白什么了? 李成綺疑惑地嗯了一聲。 “臣明白陛下的意思?!敝x澈望著地面,他視線中唯有李成綺的靴子,“臣今日失儀,請陛下降罪。” 李成綺心說但愿卿是真明白了。 謝澈朝李成綺叩首,方起身。 李成綺仍舊閉著眼睛,眉頭因為疑惑微微蹙著,似乎在思索謝澈所言。 他與半年前的少年人像,卻半點都不像。 半年前的少年即便聰慧,但可觸碰,可眼前的李成綺,卻讓人心生畏懼,叫人只能跪在他面前,頂禮膜拜。 “小侯爺能想清楚,孤便放心了?!崩畛删_回答。 謝澈無言地坐到李成綺對面,目光不自覺地落到李成綺臉上。 人人都說,小皇帝像李昭,謝澈從前嗤之以鼻,而今看來,竟像極了。 縱然眉眼俱含笑意,卻還是遮不住骨子里的冷淡。 他幼時被謝明月帶進宮,那時他不過三四歲,但還記得進宮那天下了大雪。 他安安靜靜地呆在謝明月身邊,暖籠熏得人面guntang,不知過了多久,雪停了。 有人告訴謝明月,說陛下在御花園等侯爺。 謝明月當(dāng)時仿佛皺了皺眉,因為天氣實在太冷,而李昭這樣的身體,不該在風(fēng)雪初霽時便去外面。 他便跟著謝明月去了御花園。 因為李言隱的緣故,御花園中種了好些紅梅。 他跟著謝明月,看見有一披著似雪白裘的高挑男人站在樹下,見到他們兩個,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二三笑意。 李昭去抱他,皇帝無后無子,抱人不得要領(lǐng),抱得謝澈很不舒服。 他卻連大氣都不敢喘,平時愛笑愛鬧,面對李昭便僵做一團。 皇帝冰涼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臉,他抬頭,忽然大哭出聲。 淚水中,模糊了李昭冷艷美麗的容顏。 這段記憶謝澈覺得過于丟人,竭力想忘記。 但今日面對著與李昭血脈相連的小皇帝,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從未忘記過。 這樣相似。 馬車停下。 李成綺緩緩睜開眼。 少年面色如常,李成綺不知道該放心還是不放心。 謝澈先跳下車,猶豫著要不要扶李成綺一把。 滿空來趕緊過來,扶李成綺下車。 陽光落在李成綺臉上,他覺得刺目,忍不住閉了下眼睛。 那顆紅痣一覽無遺。 謝澈一時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 他想,若是,若是臣有一日能得無上權(quán)勢,那臣,是否也可以? 他沒問出口,他當(dāng)然不能,也不敢問出口。 李成綺在輦車上昏昏欲睡,一直到御書房都沒有睜眼。 他因為昨天晚上沒睡好頭昏腦漲,心里就更不滿既然自己已經(jīng)同謝明月說開了為何還要上課,總不能是謝明月喜歡別人叫他先生。 李成綺困倦地睜開眼。 謝明月喜歡別人叫他先生? 謝明月仿佛還真挺喜歡的。 小皇帝目光一轉(zhuǎn),快步進入書房。 原簡早就到了,見到李成綺進來正要見禮,李成綺無所謂地擺擺手,繞到后面去找謝明月。 謝明月站在一架子邊,手中拿著一卷書,正凝眸思索著什么。 李成綺往他身上沒骨頭般地一靠,懶洋洋開口道:“先生,在看什么?” 謝明月道:“臣在想廷試一事。” 這個回答和李成綺想的截然相反,皇帝輕咳一聲,深覺自己被謝明月誘惑得十分墮落,“哦?說來聽聽?!?/br> 周以試選官不過十?dāng)?shù)年,廷試更是李昭死前最后三年才有的事,自李昭死后,廷試暫止,如今有了小皇帝,自該一切如常。 謝明月將書遞給李成綺,道:“臣看了幾個題目,都覺得不太好?!?/br> 李成綺接過,果然看書上被謝明月在空白的幾處批注過了。 李成綺掃過,見內(nèi)修文德,外治武備八字……滿空來的事確如謝明月所說,若無人有先例,一個小小邊官,不可能如此放肆大膽,既然已敢劫掠邊民,那么他所做之事,定然不會只有劫掠邊民。 既要整頓吏治,當(dāng)知如何內(nèi)修文德。 李成綺心中已有成算,道:“不是還有七八日,孤回去先擬個題,你來看看,若是好便用,不好你們另選?!?/br> 謝明月頷首道:“是,臣明白。” “再命吏部給孤準(zhǔn)備一貢士出身,孤,”他沒說下去,因為謝明月靜靜地看著他。 謝明月只差沒在臉上寫著絕無可能四個字。 李成綺摸了摸鼻子,嘆了口氣,“春闈早過了數(shù)月,其中優(yōu)者大約早有門庭,孤要的是能在孤罷官之后替補做事的人,卻不是為了讓他們連成一黨,謝卿,孤不親眼看,便不會放心。” 李成綺所說誠然有理,然而到底有沒有牽扯,要宿眠去查驗一番便清楚,何必李成綺親自去? 謝明月不知被勾起了什么回憶,淡淡道:“不行。” 李成綺頓了頓。 謝明月是不是當(dāng)他老師當(dāng)久了,連不行都說得如此自然順口。 “臣亦是為了陛下安全著想。”謝明月冠冕堂皇。 小皇帝朝謝明月勾勾手,示意他附耳過來。 謝明月依言過去。 “孤知道你是為了國事考量,然而孤也知道謝卿心軟,不會讓孤失望,”李成綺將書遞給他,謝明月去接,然而沒拿到書卻被帝王握住了手腕,“謝卿不如直接告訴孤,如何才能讓孤出去?!?/br> 謝明月視線落在李成綺的臉上,少年人笑容狡黠,仿佛勢在必得。 謝明月接過書,淡淡回答:“不可能?!?/br> “孤倒覺得很有可能,你定然會答應(yīng)孤的。”李成綺笑吟吟地看他,“對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