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重臣后他當真了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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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時李成綺覺得荒謬,今見謝澈的反應,他卻覺得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不由得按了按額角。 李愔此時才十八歲,李昭卻是個正兒八經的三十歲男人,謝澈于他而言就是個逗著好玩的晚輩,且還是因為謝明月的緣故,謝澈才能成為他的晚輩,比起謝澈這樣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孩,李成綺更喜歡和謝明月這個混賬東西玩心眼。 兩人氣氛尷尬地用了一頓早膳。 是謝澈尷尬,李成綺在用早膳。 謝澈一早上只喝了幾口粥,他目光中總不自覺地落到李成綺喉嚨上的淤青上,少年人很難想象李成綺對于謝明月能有什么感情,單方面將昨夜那件事情的發(fā)生歸結于自己安排不周,愧疚酸澀難當。 這樣的傷,說是愿意,誰都不會相信。 李成綺照舊每樣嘗點,面卻多嘗了幾口——因為太難吃了,難吃得與這桌子上其他菜格格不入。 這面長短粗細不一,顯然做這碗面的人刀工極生疏,口感一般,不咸不淡,尚算可以入口。 李成綺放下碗,喝了兩口茶。 做飯這么難吃的廚子到底憑什么在謝府立足,李成綺很好奇,他沒忍住,又挑了一筷子,想嘗出點過人之處。 沒有。 李成綺擦了擦嘴唇。 已近辰時,李成綺將欲入宮。 謝澈作為伴讀,當然也得進去,若是放在平時,李成綺便問謝澈要不要同自己乘一馬車了。 但是謝澈看起來過于局促,和他吃個早膳都如坐針氈,他無意折磨小侯爺玩。 謝澈無聲地張了張嘴。 李成綺放下手帕,剛起身,卻聽謝澈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地同他道:“陛下,臣,臣今日能和陛下乘一馬車嗎?” 李成綺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謝澈從脖子紅到了耳朵,結結巴巴地道:“臣自知臣這個要求強陛下所難,然而,” 李成綺擺擺手,“無甚為難。” 謝澈看上去十分無地自容地閉嘴,盡量讓自己顯得不存在。 兩人上車,氣氛更加冷凝。 李成綺閉目養(yǎng)神。 謝澈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說話。 李成綺掀開眼皮,看了眼坐立難安的謝澈,謝澈立刻繃直了腰身,老老實實地坐在一個角落里。 李成綺看得好笑。 他心說謝小侯爺,你爹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可比有膽氣。 當年康王被擒,縱然得李成綺殺之的暗示,亦無人敢動手。 因為他畢竟是李言隱的兒子,當今的親弟弟,誰敢背負一個殺皇親的罪名,李成綺只是暗示,沒有明旨,他日不得李成綺寵信,此事便可拿出來株連九族! 所以,康王是謝明月親手殺的。 干脆利落。 而后恭敬向李成綺請罪,稱自己一時不察,看管不力,致使康王獄中自盡,得皇帝責罰,罰俸一年。 “陛下?!敝x澈忐忑不安地開口喚他。 李成綺睜開眼。 他昨天折騰到半夜,難免疲累,眼中含著有點疲倦的軟光。 謝澈對上這雙眼睛,不知為何呼吸一緊,“陛下,臣,臣有話同陛下說。” 李成綺撐著側臉坐著,“小侯爺請講?!?/br> 得李成綺首肯,謝澈反而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 說什么? 說陛下你心甘情愿嗎?還是陛下你是被迫的嗎? 如果李成綺回答他心甘情愿那么就是真的?倘若李成綺回答孤不是,他又能做什么? 謝澈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因為即便知道了,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小侯爺諸事放縱,他身份尊崇,再怎么過分都無人敢阻止,忽在今日感受到了何為無可奈何。 李成綺打量著他,心說滿空來在這都要自愧不如。 “臣想問,”無數(shù)話涌到嘴邊,謝澈幾乎要咬到自己的舌頭,澀然問道:“昨天晚上下了雨,有沒有吵到陛下?” 李成綺疑惑地看他,“昨天晚上下雨了?” 那謝明月昨天晚上是冒雨出去的。 “下了半夜?!敝x澈回答。 他如此清楚是因為一夜沒睡。 李成綺朝謝澈忽地笑了,“小侯爺見孤根本不知下雨,便應當清楚沒吵到孤,孤昨天晚上睡得很好?!?/br> 謝澈垂首,道;“是?!?/br> 少年的手半掩在袖子中,攥得幾乎發(fā)青。 李成綺看了他一眼,不用猜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成綺往后一靠,挑了個舒服的姿勢,緩緩開口道:“小侯爺,你是世家出身,可知道有些世家,表面上光鮮無比,累世公卿,實則一團污垢,藏污納垢嗎?” 謝澈不明白為什么李成綺突然提起了這件事,即便不明白,他還是輕輕點頭,道:“臣有所耳聞?!?/br> 不知為何,此刻的李成綺全然不像他從前認識的那個有點任性驕縱的少年,皇帝漫不經心,其威勢,卻足以令謝澈覺得窒息。 這不是謝澈第一次畏懼李成綺,有時間他甚至會懷疑,這時的李成綺,和他先前認識的小皇帝到底是不是同一人。 “縱然我族,其中亦也不可明告天下之事,一姓一氏中人丁眾多,盤根錯雜,即便是孤,也只能管好與孤血脈相近的幾支,然謝氏不同,自兒高祖父起至爾父,治家甚嚴,不墜謝氏清名,”他看向謝澈,“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謝老大人因在家中設九思閣,這些,你都知曉嗎?” “臣知曉,但不如陛下所知之全?!敝x澈道,更加不解李成綺用意。 “孤是想告訴你,謝氏家聲清白,小侯爺,你是先生之子,先生百年后,謝氏之名如何,皆要看小侯爺?!?/br> 謝澈愕然,“陛下?” 李成綺閉上眼睛,唇角卻翹起,他聲音低柔,像是在吟誦一首古老的詩,皇帝悠悠道:“禮記有言:夫唯禽獸無禮,故父子聚麀。三禮中言,不可不聽?!彼聪蛑x澈,“小侯爺,你可明白孤的意思嗎?” 這樣的事,莫說是做,想都不要想。 如此心思,既有,當趁早了斷。 作者有話說: 二更;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9章 他每說一句, 謝澈的面色便白上一分,至他說完, 謝澈已是面無人色, 少年人望著李成綺,帝王與他不過咫尺之遙,所隔卻仿佛天塹,他眼眶紅得連自己都不知道, 只嘶聲問:“陛下是, 愿意的?” 李成綺沒有睜眼, 謝澈也慶幸李成綺沒有睜眼, 因為此刻自己實在太過狼狽,只要稍一眨眼, 仿佛就有眼淚滾落下來。 他將這種感覺歸結為愧疚——在他陰差陽錯安排之下,促成了昨夜的愧疚。 李成綺反問道:“小侯爺覺得孤愿意嗎?” 謝澈看不出。 李成綺闔目養(yǎng)神時實在太平靜了,提起謝明月時半天怨憤恨意也無, 與平常沒有任何差別。 若非看見了李成綺喉嚨上的傷口, 若非看見了昨夜謝明月的反應, 謝澈絕對不會相信他們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謝澈頓了好久, 直到確認自己開口不是哽咽時才慢慢地說:“臣,看不出?!?/br> 李成綺睫毛微微顫動, 似乎要睜開眼睛。 謝澈眼眶濕潤,心中突然涌起了無邊的羞恥和惶恐,他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 竟一撩衣袍跪到皇帝面前, 啞聲道:“陛下, 臣有一事相求。” 即便是第一次見面, 謝澈也沒有在李成綺面前下跪過。 李成綺聽見了聲響,他好像察覺到了什么,道:“講?!?/br> 謝澈深深叩首,道:“臣請陛下,在臣說完之前,都不要睜眼?!?/br> 他真的害怕,自己對上李成綺的眼睛時會做出什么。 他不愿意讓李成綺看到自己落淚的樣子。 李成綺默然一息,點了點頭。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便是謝澈歸根結底還是個少年,不是所有少年人都同他年少時過的那般如履薄冰。 因此喜怒不形于色,心思深不可測,亦不會像謝明月那樣,天生般的手段狠絕,謹慎冷然。 他少年時接觸過的尋常人不多,因而將小侯爺也算在了這一類。 他以為自己拒絕得果斷就能斷了謝澈的年頭,卻忘了自己說過,人欲如荒原草,春風吹又生。 倘若他一語能斷人念想,那么當年的改革,也不會推進得如此困難。 得李成綺應允,謝澈頭垂得更低,啞聲道:“臣謝陛下?!?/br> 初次見面,李成綺表現(xiàn)得害怕羞澀,儼然一拘謹少年人,謝澈便相信了,他覺得這樣單純的少年活在深宮中何其不易,心中就生出了點微不可查的憐惜,后來,他發(fā)現(xiàn)小皇帝表里不如一,嬌縱,同他在一起只是為了避免靖氏兄妹打擾。 他起先是不滿的,然而想清楚了又覺得沒什么,他同皇帝在一起心里無端地高興,只要能看見李成綺,他就高興,且愈發(fā)認為李成綺是塊璞玉,不稍加雕琢,實在可惜。 所以,所以他去找了謝明月,請父親為李成綺換一更好的老師,免得浪費少年天資,又忐忑不安地向謝明月自薦,想做李成綺的伴讀。 他心滿意足,之后,卻愈發(fā)不滿足。 從什么時候開始? 從少年人第一次著紅裙抬眼對他無知無覺地笑時,還是從他對皇帝失禮至極地說上那句陛下若是個女孩,求娶的人定然能踏破平王府的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