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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錯的可愛meimei回來了 第45節(jié)

    顧謹(jǐn)不讓買,但顧靈忍不住,順手又買了一堆發(fā)卡,一想半夏幼兒園都沒讀過,雖說現(xiàn)在暑假,送不了,但香香的橡皮擦,漂亮的文具盒,買買買!

    但剛付完錢,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上當(dāng)了。

    “好你個顧法典,你敢耍詐!”抱起半夏,她跑的瘋瘋顛顛。

    半夏成了顆搖頭晃腦的圣誕樹,看東西落了一地,說:“小姑你慢點呀,我們的東西全掉啦?!笨蓯鄣姆凵⌒芟鹌げ?,丟在馬路上了。

    “東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倆哥哥都跟你媽走了,你跟點點得留下來,不然你爸就成孤家寡人了,要那樣,爺爺就要把你爸逐出家譜啦?!鳖欖`跑的氣喘噓噓。

    要她作主,第一個電話肯定是打到首都,打給爺爺奶奶。

    可顧法典打,那肯定是打給林珺。

    而林珺要現(xiàn)在趁個飛機,明天晚上就能殺回來。

    而以她哥那個軟骨頭的脾氣,肯定會被林珺暴打一頓,然后眼睜睜看著人家?guī)ё邆z娃。

    上樓,推開門,果不其然,顧謹(jǐn)父子坐在電話旁。

    但看上去倆人不甚高興。

    當(dāng)著孩子的面不好說家務(wù)事,更不好談?wù)撍齧ama。

    顧靈先從冰箱里拿水出來,加上冰塊,再擠點檸檬汁,加點棕糖漿,攪勻了,加根吸管讓孩子喝著,又把客廳的小風(fēng)扇打開,挪到窗戶邊兒,讓她好吹涼風(fēng),這才上前,悄聲說:“林珺是不是覺得太離奇了,接受不了?!?/br>
    顧法典的肩膀塌了,臉皺成了小苦瓜。

    顧謹(jǐn)說:“小民換電話了,小憲據(jù)說不在漂亮國,林珺說是還在療養(yǎng)院,為防受刺激,醫(yī)院不允許她跟外界有接觸,但林珉說會把這個消息轉(zhuǎn)告給她聽的?!?/br>
    意思是她目前還不知道消息唄。

    不過她都進療養(yǎng)院了,就證明精神狀況很不好,那她也帶不了孩子呀。

    顧靈抓起了電話:“給咱爸打電話吧,我來打?!?/br>
    她拔通了首都,家里的電話。

    咦,沒人接,不怕,她趕忙一個電話打到了老爺子的單位。

    這回有人接。

    顧謹(jǐn)正襟危坐,顧法典眼眶紅紅,不過也都鄭重其事的,聽著電話里的聲音。

    顧靈語無倫次,先說:“爸,咱的妍妍沒死,哦不,應(yīng)該說,妍妍就不是咱的孫女,你是不知道咱家孩子有多漂亮,黑心的沈四寶……總之,咱的妍妍,不,咱的小閨女回來了?!?/br>
    在顧老爺子聽來,女兒這是喝多了,罵了句以后少喝點,就要掛電話了。

    顧謹(jǐn)把電話抓了過來,喚了聲爸,不等他應(yīng),開始講事情的始末和原委了。

    此時全家只有半夏最輕松了,小姑給她買了個新杯子,是個可愛的小貓咪杯,比原來的胡蘿卜杯子更可愛,風(fēng)扇一吹,她混身涼涼的。

    窗外的垃圾山被沈四寶踏平了,市政過來處理垃圾,原來隨風(fēng)而動的那股臭臭的味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杯子里檸檬和棕糖交織的甜香。

    突然覺得家里變得很安靜,她回頭去看,小姑,哥哥和爸爸都好鄭重其事的。

    電話里忽而傳來一聲極為嚴(yán)厲的怒吼:“你可真是蠢到家了,生個孩子都能被人偷走,你是干什么吃的?”

    爸爸坐得端端正正:“爸,當(dāng)時情況比較特殊,而且……。

    “那還不都怪你,當(dāng)初出國,國家公派你四年,到期你就必須回來,但你非不,非要多攻讀一個學(xué)位,你自己公派私回,影響了政審,進不了公檢法,你就只能當(dāng)個窮教書先生,在公安廳也只能當(dāng)顧問,你忙什么忙,你……”對面說話聲音跟機關(guān)槍似的,叭叭叭的。

    “爸,我女兒回來了,我今天很高興,我不想跟你談這些,也不想聽你夾槍帶棒的指責(zé)?!鳖欀?jǐn)說:“你要再沒完沒了,我就要掛電話了。”

    電話那頭立刻氣短:“我走不開,你媽血壓太高不能坐飛機,現(xiàn)在,立刻,馬上讓顧靈把孩子給我送到首都來?!?/br>
    又強勢的說:“就你那德性,能教育好孩子嗎,法典都給你帶成什么樣子了?把孩子送來,我們養(yǎng)!”

    半夏啜了口水,心說這就是爺爺嗎,感覺他沒有爸爸可愛呢。

    顧靈此時此時那叫繁花盛放,已經(jīng)開始收拾東西了:“行了哥,你也挺忙的,半夏就不勞你照顧了,咱媽雖說心臟不好,可有我呀,我搬首都去,以后半夏,我和咱媽帶。”

    法典起身,伸開雙臂堵上meimei:“不行,她是我找回來的,誰也不能帶走她?!?/br>
    半夏的心也滯住了,大聲說:“我哪都不去,我要在這兒等mama。”

    爺爺奶奶可能很好,小姑也很愛她,但半夏不要他們。

    她要跟會得癌癥的爸爸呆在一起,她還不能讓法典哥哥變成土憋,她還要等mama。

    顧靈張牙舞爪的形容:“你媽有病,都進療養(yǎng)院了,帶不了你的。爺爺可和藹了,還有你奶奶,就跟你老家的奶奶一模一樣,你不知道她小時候有多疼我,也會疼你的?!?/br>
    半夏又開始憋氣了:“不要,我不去,我要等mama?!惫某尚『与?。

    顧靈伸手去抓戶口本,被顧謹(jǐn)摁住了:“不行,我們必須先等林珺?!?/br>
    “至少先讓咱爸咱媽見一面,我們坐飛機去,快去快回?!鳖欖`折衷一步。

    “不行。”顧謹(jǐn)說著,收起了戶口本。

    “這是咱顧家的孩子呀。”顧靈又說:“瞧她多可愛,你忍心讓林珺帶走她?”

    顧謹(jǐn)說:“她是咱的,更是林珺的,林珺生產(chǎn)的時候足足輸了六袋血!”

    手指meimei的額頭,他厲聲說:“要說孩子被偷,你的責(zé)任最大,當(dāng)時咱們商量好的,我們倆和法典三個人陪林珺待產(chǎn),我跟你說過,我要晚三個小時,讓你先去,你答應(yīng)的好好的,說自己能照料好她,可扭頭就為了一個男人而自 殺,吃安眠藥去了。要不是你鬧自殺,她的孩子怎么會被偷,要不是孩子被偷,她怎么會成今天這樣?”

    他向來對顧靈很是縱容的,這樣說話就很嚴(yán)厲了。

    生產(chǎn),是一個女人人生中最大的事,不過小民小憲生的很容易,法典就更容易了,林珺忙工作,沒趕得及進醫(yī)院,自己給自己剪的臍帶,等到半夏時,生得太多,又都太順利,大家都放松了警惕,可意外,往往發(fā)生在人們放松警惕之后。

    ……

    顧靈總算給打擊到了。

    她默默轉(zhuǎn)身,進了廚房,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拈_始剁菜了。

    雖然小姑像個狼外婆,總想搶走半夏。

    可她做的飯很好吃,中午用椰汁煮的雞rou,又松軟又多汁。

    就著嫩嫩的rourou,喝著灑了rou松的白粥,還有清脆的青菜,甭提多香了。

    吹著電風(fēng)扇的涼風(fēng),半夏足足喝了三碗湯,出了一身汗,渾身又涼快又舒服。

    倆孩子躺在一張床上睡午覺,不過耳朵都豎的跟兔子似的。

    外面,爸爸還在執(zhí)著的拔電話。

    但他拔的電話似乎都不通,于是就不停的摁了再撥。

    一會兒盲音,一會兒又是盲音。

    聲音傳到臥室里,身旁的哥哥也很緊張,側(cè)首看看半夏滿頭的卷兒,捋了捋,自信的說:“我們半夏比妍妍好看一百倍?!?/br>
    “我會洗碗,還會洗襪子,mama肯定會喜歡我的?!卑胂年种割^說。

    哥哥糾正meimei:“mama不喜歡會洗襪子的小孩,她規(guī)定的,大家都是各洗各的襪子,誰要偷懶不洗,就罰他喝洗腳水,爸爸也一樣?!?/br>
    mama居然可以讓爸爸喝洗腳水,半夏成功的被逗笑了,她說:“mama好可愛呀,我好愛她呀?!?/br>
    外面的爸爸總算放棄了,跟小姑交待了幾句,出門上班去了。

    顧法典拍了會兒,meimei就睡著了。

    小伙子枕著兩只胳膊,卻紅了眼眶,繼而悄悄的哭出了聲。

    在他小時候,mama就是那樣可愛的,雖然爸爸遠(yuǎn)在國外,甚至還因為要多攻讀一個博士學(xué)位而脫離了組織,從公派出國變成了滯留,惹的爺爺天天打電話罵,但mama從來沒有跟爸爸吵過架,只要提起電話,說話永遠(yuǎn)是笑嘻嘻的。

    可自從妍妍出生,她就變了。

    她變得敏感,易怒,而且總在發(fā)脾氣。

    妍妍也不好帶,永遠(yuǎn)在哭,還永遠(yuǎn)在生病。

    換了好多保姆,但保姆也是人,夜夜吵的睡不著,人家就不肯干了。

    后來有些保姆一聽是他家,談都不談。

    偶爾來一個,也會跟mama吵架,鬧的不歡而散。

    那么小小一個孩子,爸爸晚上徹底不眨眼的盯著,幫她翻身,mama白天看著,那么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可她還是沒了。

    然后mama就徹底瘋了,打爸爸,還離婚。

    男孩不信mama看到半夏,會不愛她,會無動于衷。

    他沮喪的是,她怎么就進療養(yǎng)院了呢,所以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發(fā)瘋了嗎?

    那她還能好嗎,她這輩子,還能清醒的知道自己女兒活著的事嗎?

    比沒有mama更可怕的是,她活著,可她已經(jīng)忘了自己是誰了。

    ……

    一天時間,倆書記被麻繩串走,慈心廠可謂內(nèi)部大地震。

    作為一個市里重點關(guān)注的,馬上轉(zhuǎn)私,還要搞中外合營的大企業(yè)。

    它出事,今年東海市的發(fā)展藍(lán)皮書都要受影響。

    金荃和林東等一幫領(lǐng)導(dǎo)開了一天一夜的會,一邊要撈馬書記出來,眼看夕陽西下,一邊還得等待國資委領(lǐng)導(dǎo)來安排工作,大熱天的,一個個西裝筆挺,站在廠門口,像一尊尊門神。

    一個穿著背心的大男孩帶著個花燈籠一樣的女孩從大門前跑過。

    頓時引得一幫領(lǐng)導(dǎo)目光交流:就是那個瘦高高的男孩,一天薅掉了倆書記。

    他當(dāng)然就是顧法典啦。

    此時的他已經(jīng)不像中午那樣哭唧唧啦。

    雖然小姑催著讓回政大,但爸爸說了,半夏想呆哪兒,他們就呆在哪兒。

    小姑很著急,說萬一林珺不回來呢,難道大家在這兒死守著?

    爸爸在電話里說:“那我就帶著法典和半夏去漂亮國,上門找她。”

    顧法典知道的,爺爺不想所有的孫子都出國。

    老人家有他自己的考慮,用他的話說,出過國,就跟這個國家的公檢法無緣了,就跟他爸一樣,能力再強,也只能當(dāng)教書先生,進不了更好的單位了。

    甚至,他說出國就是判國。

    但法典才無所謂,他只想見mama!

    這趟,他帶著meimei出來找她的橡皮擦,路過臺球館,碰上黑8。

    “法大,進來搗臺球,順帶視察一下小弟們的工作吧?!焙?在遞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