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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王安憶搶過安瓶,生怕她反悔似的。 女子看著二人的行為覺得好笑,嗤笑一聲:“我從不騙人?!?/br> 孟凡義丟下句“多謝”拉著王安憶往外沖:“快點,人命關(guān)天。” 四十五分鐘后。 王安憶跳下車,直奔病房,推開門的一剎那,他呆住了。 屋內(nèi)靜的可怕,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沈海瑩被萬陽和卜谷拉著在一旁,張著嘴,眼淚如決堤的大壩,止不住的往外涌,但就是發(fā)不出聲音。 床周圍站的一圈人,都低著頭,眼底的傷無法掩飾。 王安憶攥著安瓶的手有些抖,努力的讓安瓶不要掉在地上。 他吞了下口水,艱難地往前挪了一步,就看到心電監(jiān)護儀上本該是規(guī)律起伏的線條,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一條直線。 而床上的沈珂,白布一直蓋到頭頂。 ?。?! 王安憶腦袋嗡的一下,一陣眩暈,還是身后的孟凡義及時拖住他:“怎么……” 孟凡義話沒說完,就看到屋內(nèi)的場景,再看那邊無聲嚎啕的沈?,摚偷刈ゾo胸口的衣服,擰成一團,之巨的喘不過氣。 不會的,不可能的,這不是真的。 孟凡義還沒回過神,沈?,摼蛼昝撌`撲了過來。 她抓著孟凡義的領(lǐng)子,咬牙切齒,又因為極度悲傷,半天才說出話,但一出口就已淚流滿面:“你們?yōu)槭裁床呕貋怼?/br> 孟凡義被沈?,撟ブ骂I(lǐng)前后晃著,他像是有東西梗在喉嚨那里,上不去,下不來,半天才說出一句:“人……” “沒了!” “沒了!”沈?,撍盒牧逊蔚睾埃拔覂鹤記]了!沒了!” 王安憶看著手里的安瓶,嘴里重復:“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信,你們是在騙我。” 他拖著沉重的雙腿挪到病床前,哆嗦著將安瓶塞給旁邊的秦柳:“秦姐,藥,藥買來了,給他打啊。” 秦柳垂著頭,輕晃,沒接。 “打??!”王安憶嘶吼。 接著他像是瘋了一樣,掰開安瓶,從旁邊抓起一個針頭,將透黃色的藥液抽出來打進藥瓶:“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不可能有事的,我們,我們費了好大的勁的?!?/br> 秦柳搖頭:“沒用的?!?/br> “我不信,你就是不想救!”王安憶大吼一聲一把將人推開,瘋了似的把所有的藥都推進藥瓶,但藥液已經(jīng)打不進血管里了。 秦柳癱坐在地上,她也難受,可又能怎樣? 她盡力了。 沒辦法了。 沈珂沒能挺過去。 一分鐘前心跳停了。 王安憶似乎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瘋狂的想要讓藥液打進沈珂的體內(nèi),但就是沒有辦法,最后還是關(guān)風把人拉開才作罷。 被拉著的王安憶聲嘶力竭的大吼:“不會死的!說好了還要過生日收成人禮的!怎么就……” 一時間,病房內(nèi)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哭喊,吼叫,默哀…… 好像所有積攢在心里的情緒都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來。 --------------------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 第26章 活著就好 2081年12月17日清晨。 沈珂十八歲生日的第二天。 人們雖如往常一樣醒來,可卻不似有人剛剛順利度過18歲那般歡天喜地,沒有歡聲笑語,大家都默不作聲,哭喪著臉。 今天是要給沈珂下葬的日子。 原本應該是在去世后的第二天下葬,但沈?,搱猿忠屗冗^18歲的生日。 死者為大,而沈珂作為沈?,撐ㄒ坏暮⒆樱@樣做也可以理解。 何況這已經(jīng)是沈?,撃芴嫔蜱孀龅淖詈鬀Q定了。 此刻一身黑色裝扮的沈?,撗劬δ[腫的,雙目無神,呆呆地望著房間一角,在秦柳的陪同下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 這幾天她已經(jīng)哭麻了,雖然心中悲痛萬分,可一點眼淚都擠不出來了。 原本烏黑的秀發(fā),也一夜之間冒出幾根銀絲。 雖然秦柳已經(jīng)竭盡全力,但每每看到沈海瑩這幅傷心欲絕的樣子,她都會想,若是能再努力一點,對病情多了解一些就好了。 至此,大本營內(nèi)再也沒有18歲以下的人了,或許也是件好事,至少不用再擔驚受怕,不用再經(jīng)受眼看著人痛苦卻無能為力的折磨。 此刻,元浩、卜谷、王安憶三人正奉命去把保存在冷柜的沈珂帶出來,好埋葬在外。 前一天他們已經(jīng)幫著把沈珂的墓挖好,就等今天時間一到,將他安葬于地下長眠。 王安憶帶頭推開冷柜的門,一陣冷氣撲面而來,他抖了一下。 這里溫度常年保持在零下二十度左右,除卻前兩年災后重建的時候沒怎么使用,甚至還修繕過,就一直用來存放冷凍產(chǎn)品。 本來只是用來保存冷凍食物的,畢竟之前那些18歲后死亡的人,基本都是當天下葬,實在沒辦法才將沈珂存在這里。 出于對死者的尊重,存放的時候還特意挑了個不是很冷,也不至于腐敗的位置。 只是等王安憶走近了,發(fā)現(xiàn)那床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空的。 “什么情況?”王安憶嘀咕一句。 他回頭,看到同樣目光驚恐的卜谷和元浩,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