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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九歸:你在關(guān)心我? 逐白笑得更沉,只是覺得你死在這兒不太好玩。 蘇九歸眉頭擰著,逐白是要把他當個玩物。 逐白道:你睡吧,我守著你。 蘇九歸感覺腦子里的那根針扎得更深了,總覺得這話很耳熟,就像就像是小白說出來的。 逐白跟小白有些相似,他早就有所懷疑。 是什么關(guān)系呢? 逐白,蘇九歸深深看著他,你有丟什么東西嗎? 小白是不是屬于逐白?那逐白知道小白的存在嗎? 嗯?逐白撐著下巴,一雙黑瞳顯得很漂亮,龍族是一種很愛顯擺的種族,孔雀開屏一般,他們在人群中一直都是最耀眼奪目的那個。 逐白先是愣了一瞬,然后笑起來,看上去懶洋洋的,他捂著自己的胸口,道:啊,我的心丟了。 這話像極了風(fēng)流貴公子勾搭涉世未深的小丫頭,整個人沒什么正形。 逐白對蘇九歸一挑眉:你要是找到了,可以還給我。 蘇九歸: 他為什么覺得逐白嘴里能說出兩句正經(jīng)話? 蘇九歸不想再去猜測這位徒弟的心思,他還記得自己來這兒的正事。 我要睡了。 他沒有再去理會逐白,事實上在這個夢靨里逐白總會比其他人讓他感覺到安全。 他曲起一條腿,后腦靠在墻上。 蘇九歸深深呼吸,上輩子也沒做過這么危險的舉動,他這次在夢中入夢,可能會永遠消失在識海中。 蘇九歸閉上眼,片刻之后,他撐在膝蓋上的手滑落下來。 他在夢里睡著了。 醒醒!有人在叫他。 蘇九歸睜開眼,看到剛來云間城遇到的那個店小二。 屋內(nèi)沒有點燭,有些昏暗,從輪廓來看可以看出是客棧,他還保持著屈膝的姿勢。 他緩慢地想著,他跟逐白要了一間上房,然后他睡著了。 他下意識看向桌案,上面還有逐白買來的一些小玩意兒,花環(huán)已經(jīng)枯萎了,風(fēng)車上描繪的圖畫也已經(jīng)褪色,茶杯上積累著一層厚厚的灰塵,也不知道在這兒放了多長時間。 逐白不在房內(nèi)。 跟我一起來的那個人呢?蘇九歸問。 什么人?店小二的表情看上去很著急。 我爹呢?蘇九歸換了一個問題,當時逐白說是他爹,客棧里這么多人應(yīng)當都記得。 你睡傻了嗎?店小二納悶兒道:你自己來的。 蘇九歸聽到這句話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他真的在夢里做了另一個夢,或者說他又往下走了一層,進入到更深的識海。 這里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來的云間城。 別管那么多了。店小二一把把他拉起來,道:快跑。 蘇九歸踩到地面上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有了些許變化,他現(xiàn)在是個少年身形,看上去應(yīng)該是十五六歲的模樣。 這個時候的蘇九歸已經(jīng)上了太清山學(xué)過正經(jīng)的仙門術(shù)法。 他長大了。 夢靨會放任他長大?或者說他覺得少年時期的蘇九歸更好弄死? 店小二急道:醒了沒啊? 他說完這句話,蘇九歸才聽到外面很吵,店小二看他癡癡傻傻的,一咬牙道:你醒了就行,我要去找我爹了,你自己小心點。 夢靨沒給他這個機會。 砰!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砰砰砰! 店小二瞪大雙眼,瞳孔驟然收縮,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來不及了,他來了。 誰? 蘇九歸轉(zhuǎn)過頭,看見窗外有個人影,黑色的魔氣在他身上漂浮,這里是三樓,有十米高,能夠站在門外的只有玄符軍。 玄符軍越高就越強,平日里管理城邦的玄符軍三米左右足夠了,這么高的玄符軍一般都是戰(zhàn)爭時才會放出來。 蘇九歸感覺心跳得很快,他想起來了,他少年時魔族剛剛當?shù)?,魔族下令屠城?/br> 云間城是其中之一。 這不算是一個夢,這是歷史,蘇九歸很早上了太清山?jīng)]有親歷過,當時太清山下去一批又一批的道士,無人能阻止魔族大軍。 玄符軍湊近客棧,漂浮著魔氣的眼睛眨了眨,眼眶差不多有窗戶那么大。 人族在遇到巨大的東西會本能產(chǎn)生恐懼,店小二這輩子都沒有被那么大的眼睛盯著過,一時間愣在原地,竟然一動不動。 人在玄符軍面前如同螻蟻,他把手伸進來,這個動作就像是一個調(diào)皮的孩子伸進蟻xue。 那扇木頭窗戶在玄符軍手中如同玩具,輕輕一碰便粉身碎骨,一只手伸進來,巨大的陰影把他籠罩在下,噼里啪啦砸爛了不少桌椅板凳。 死定了,死定了。店小二心想。 他沒想到自己這么年輕就要去死。 玄符軍的手越來越近,他想碾死自己不比碾死一只螞蟻難。 他剛想認命,突然感覺手腕一緊,他被人狠狠拉向一側(cè),玄符軍的手落了個空,捏爛了旁邊的床鋪。 店小二睜開眼,那個少年帶著他躲開巨掌,他動作極為靈巧,表情冷靜,看不到半點慌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