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呼吸一滯。

    黎阮感覺到了變化，驚喜地抬起頭：“你同意啦？”

    江慎按了按眉心：“你亂喊什么？”

    前兩個是黎阮從話本子里學來的叫法，最后一個，則是江慎某一次興起時，哄他喊的。不過那會兒黎阮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最終沒能喊得出來。

    沒想到這小狐貍竟然記在了心里，用到這兒來對付他。

    竟然還很有用。

    黎阮顯然也發(fā)現(xiàn)這稱呼很管用，貼在他耳邊一聲一聲喚，聲音又軟又柔。

    喚得江慎心都酥了。

    但他強忍著，嘗試和黎阮講道理：“你剛才那次還哭著說今天不想要了，這么快就忘了？”

    “那是剛剛嘛……”

    “可——”

    “哦，我知道了?！崩枞钭龀鲆桓被腥淮笪虻纳袂椋澳闶遣皇巧眢w不行了呀？”

    他撐在江慎胸膛，眸光澄澈：“是不是這幾天太多次，你受不了了？上次阿雪給的藥還剩了不少，你要不要吃一顆呀，兩顆也行?！?/br>
    江慎磨了下牙。

    黎阮眼眸里閃爍著狡猾的光，顯然是故意的，但他偏做出一副極擔憂的模樣，翻身下去要幫江慎拿藥。

    被江慎用力拽回來。

    “你學壞了?！?/br>
    黎阮做出一副誠懇的模樣：“哪有，我真的很擔心你。太子殿下還要回京當皇帝的，要是身體不行了可怎么辦呀?！?/br>
    江慎怒極反笑：“好，那就讓你看看我行不行。”

    ……

    .

    修煉前后共持續(xù)了十日。

    這十日里，江慎什么也沒做，真真切切地體驗了一次，皇室子弟荒yin無度的生活是什么滋味。

    第十一天時，江慎早晨剛醒來，連眼睛都還睜不開，手便先摸索起身邊的人。

    這幾日，小狐貍晚上都是睡他懷里的。

    兩人昨晚臨睡前又修煉了一次，小狐貍累得衣服也不穿，躺在他懷里倒頭就睡。江慎的手掌順著對方光裸的手臂上移，熟練地揉了揉后頸，又想再往上摸一摸那對狐耳。

    卻沒摸得到。

    江慎閉著眼在對方腦袋上尋了一會兒，后者被從睡夢中驚擾了似的，在他側(cè)頸蹭了蹭：“別吵……”

    聲音依舊清亮，卻比平日低一些。

    江慎睜開眼，感覺出不對勁來。

    小狐貍原本的身量比他小很多，他只需一條手臂就能把人完全圈在懷里，可如今，他只能將人半摟著。而且，手臂上傳來的重量，似乎也沉了一些。

    江慎低頭看過去。

    睡在他懷里的，的確還是他的小狐貍，卻又發(fā)生了一點微妙變化。

    他的身形明顯變高了不少，這讓他繼續(xù)以蜷縮的姿態(tài)睡在江慎懷里似乎不太舒服，眉宇輕輕蹙起。他的五官輪廓也變得更加分明，那股青澀的稚氣仿佛在一夜之間褪去，就連氣質(zhì)都變得沉穩(wěn)許多。

    這樣子，倒是真有幾分大妖的模樣了。

    與妖同吃同住這么久，小狐貍身上發(fā)生什么江慎都不會覺得奇怪。他大大方方欣賞了一會兒自家小狐貍的青年模樣，直到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小狐貍醒來時神情還有點懵，他揉了揉眼睛，眼神呆愣愣的。

    無論外形如何變化，這股傻氣一點也沒變。

    江慎笑了笑，對方臉上捏了下：“終于醒了？”

    黎阮仰頭注視著江慎，終于漸漸意識到自己身體發(fā)生了什么變化。

    “我我我——”

    他猛地想坐起來，險些從床邊滾下去。

    這干草鋪成的小床本是給江慎一人準備的，兩人睡起來本就有些勉強。現(xiàn)在黎阮幻化成青年模樣，身形長高了不少，這小床便顯得更加勉強了。

    江慎連忙把人摟住。

    “知道，別激動。”他把對方的腦袋按進肩窩，安撫地揉捏著后頸，“你的法力完全恢復(fù)了？”

    黎阮輕輕應(yīng)了聲：“嗯。”

    黎阮道：“我被天雷打回原形之前，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br>
    “很好看。”江慎道。

    他的小狐貍，無論是什么模樣，都是好看的。

    抱起來也一樣舒服。

    江慎摟著小狐貍躺了會兒，低頭在他發(fā)頂落下一吻。小狐貍抬起頭，他便順勢親到了他的額頭。然后一點一點往下。眉心，眼睛，鼻梁，快要親到嘴唇的時候，卻停住了。

    小狐貍沒等來熟悉的親吻，困惑地眨了眨眼。

    江慎笑起來，像是有點懊惱，但更像是故意逗他：“你的法力恢復(fù)了，我們就不用再修煉，我好像也就沒有占你便宜的理由了，是不是？”

    黎阮道：“可是你說過，在凡間，互相喜歡的人也會這樣做呀?！?/br>
    江慎眸光微動：“所以，你是喜歡我的嗎？”

    “唔……”

    黎阮還是有些不確定。

    這十日下來，他好像更了解江慎了一點。因此，他也發(fā)現(xiàn)，江慎口中說的喜歡，和他理解的喜歡好像有些區(qū)別。他當然是喜歡江慎的，但是，他的喜歡到底是哪一種，與江慎口中的喜歡是不是一樣，他不太確定。

    江慎簡簡單單一個問題，又讓黎阮陷入沉思。

    他思考的時候總是輕輕蹙起眉頭，好像很認真的模樣，卻又有點傻里傻氣。

    “罷了?！?/br>
    江慎捏了捏他的后頸，低下頭，完成了剛才的那個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