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裴鈞“嘖”了一聲,慢悠悠道:“孤瞧著平安候挺感興趣的,叫平安候替孤喂罷。” “……”紀疏閑現(xiàn)在一聽見“平安候”三個字就渾身激靈,他抬頭看了一眼,見那異國鴛鴦羽翅緊繃,鳥喙尖利,又一路晃蕩著來的,這會兒還應激著呢,誰碰咬誰。 揚武將軍是個粗人,不懂鳥;攝政王博覽群書,肯定是懂的。 哪有那么好心,體貼平安候感興趣啊,只怕是想等著看謝小侯爺伸手,然后被鳥啄哭。 -------------------- 作者有話要說: 攝政王:平安侯喜歡喂鳥?孤還有一鳥,平安侯不如一起喂了吧? - 大家元旦快樂呀! 。 第4章 此話一出,滿殿視線就都轉(zhuǎn)到謝晏那去了。 眾人忍不住揣測起攝政王這句話背后的深層含義,進門時謝晏撓傷了攝政王都沒被追究,剛才攝政王還賜了平安候十道雞,這會兒又叫他去喂鳥,難道平安候要復-寵-? 當年探花筵之前,京中其實就有流言,說謝晏有分桃之癖,對五皇子有不清不楚的意思,仗著帝后偏袒胡作非為,曾、曾輕薄過少年裴鈞…… 流言傳得有板有眼,還有人作證親眼見謝晏半夜三更從五皇子寢宮里翻出來。 有玩得好的紈绔去問謝晏,謝晏眨眨眼,只說:“你猜?” 也有膽子大的好事者,問到了五皇子臉上去。結(jié)果五皇子聽罷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惡狠狠地將袖一甩,踢門而去了。 他這么個反應,讓人難免多想是不是惱羞成怒。 于是這事傳得更真。 到了探花筵上,謝晏簪花奪酒之舉,更給這段流言增添了幾許可信之處。 思及此段糾葛,再看攝政王今日的種種奇怪舉動……眾人看謝晏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謝晏捧著臉聚精會神地看鳥,還不習慣有人用“平安候”三個字來喚他,是故一直沒有理睬。 阿言也不能猜透裴鈞在想什么,可那鳥兒看起來漂亮柔弱,也不像是能要了謝晏小命的,他干脆不想了,低頭輕問謝晏:“公子想過去摸摸鳥嗎?” 謝晏興沖沖地點點頭,過后又沉默了一下,小心地問:“……可以嗎?” 他還記得出門之前,阿言千叮嚀萬囑咐,說不許他亂跑亂動,也不要亂說話,否則以后就再也不帶他出門了。自打落水燒壞了腦子,這還是謝晏第一次出門,他很珍惜的,自然萬事都聽阿言的。 阿言指著裴鈞的身影,點點頭:“攝政王說可以?!?/br> 謝晏繞過阿言的身子,朝他說的那個什么“攝政王”的方向看了一眼。 兩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對上,裴鈞作設出數(shù)種他的表情,卻沒料到謝晏竟朝他投去了一個萬分感激的眼神,緊接著就迫不及待地移開了,黏在那雙破鳥身上。 “……”裴鈞臉色陰沉,“把谷子給他!” 自己把自己吃撐了,都能氣哭,過會要是被鳥啄疼了,可有他難受的! 揚武將軍出身南鄴,以前做過南鄴軍的百長,國滅后才投身大虞海師,對于曾經(jīng)的南鄴長孫他仍保留著對故國的親切感。此時已經(jīng)無視其他人的復雜目光,親親切切地握住了謝晏的手,將他拉到金絲籠邊上。 “平安候你瞧,等會你就托著這些谷子伸到籠子口?!?/br> 揚武將軍腰粗臉黑,瞧著嚇人,但說話很和善。 “嗯,嗯。”謝晏聽著點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懂,他學著揚武將軍的樣子抓了一點谷粒,又期待又緊張地看著小太監(jiān)擺弄籠門。 籠門終于掀開了一個供手掌伸進去的小口,里面的五彩鳥撲棱棱一跳,卻并沒有如攝政王想象中那樣飛撲到謝晏手上啄食,更沒將他啄哭。 兩只鳥只是跳到了籠內(nèi)更高一截的地方,警惕地望著四周。頭上有一撮白毛的是雄鳥,見謝晏的手又往內(nèi)伸了伸,還扇開羽翅將身邊的雌鳥給攏了起來。 謝晏撐了一會,手腕子都酸了,鳥也不下來吃。 謝晏很失望。 攝政王也很失望。 還好,平安候不用哭了,紀疏閑偷偷地把提著的一口氣給吐了出去。 只有揚武將軍有點尷尬,既沒讓南鄴長孫摸到鳥,也沒讓攝政王看到鴛鴦啄食的樂子。謝晏看那只雌鳥蔫蔫的,有點擔心:“它是不是病了呀?” 謝晏自己生病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不愛吃不愛喝,還不愛動彈,鳥可能也是這樣吧? 他這么一說,揚武將軍也有些害怕,元宵御宴要是給攝政王送一只病鳥,過兩天再死了,實在是太不吉利。他正懊惱這鳥兒送得不值當,那送鳥上殿的飼鳥人湊近來看了看,又用一根筷子撥弄了一會鳥兒的尾巴。 然后低聲朝揚武將軍說了句什么。 揚武將軍聽罷神色一凝,忽地拱手大賀:“大喜!攝政王,大喜??!” 裴鈞眉尖一跳,直覺接下來不是什么好話,但又不得不接下去:“孤喜從何來?” 揚武將軍興高采烈地說:“這雌鳥它有了!您說說、您說說,前兩天這倆還活蹦亂跳的,今兒個一說要帶給殿下看看,它就有了,可見——” 裴鈞黑著臉:“可見什么?這鳥有了,是有了孤的種嗎?” “……”揚武將軍一愣,“這哪能,人和鳥怎么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