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抵足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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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明月,似乎比幾日前看的更顯朦朧。 沐蝶飛深知眼下并非尋醫(yī)治病的好時機,故沒有提起這事,而是懶散地撐首在桌,順著沐攸寧的話細細回想,道出更多她所知曉的事。 “兩個月前我在云來茶樓遇到恒陽教的人,他們正要招攬我為其效力,那時我算了算,距離武林大會還有大把時間,倒是能去消遣一番,說不定還能救回些迷途知返的小弟子,沒多想就跟他們走了?!?/br> “到了恒陽教,他們的副教主前來迎接,列出好些條件邀我為他們所用,我假意應(yīng)下,可沒想到自踏入浮石塔,一切都在他們掌控之中?!?/br> “房內(nèi)燃了迷香,雖混夾了別的香料,可我早有警剔,不難察覺香氣里的異樣。他們把我?guī)У椒客獗闳鍪植还埽冶镏鴼庥返裘韵?,未料爐子做了手腳,在撲熄的瞬間大量粉末撲出,最后還是暈過去了。” 沐攸寧見她開始沉默,只好看向趙清絃,靜靜等待。 不看還好,這一眼看去,倒是把她嚇了一跳。 尋常的趙清絃雖面無血色,可哪會像現(xiàn)下這副病重的模樣,兩頰緋色如霞,雙唇紅得像火,嘴角的血任他如何去拭也擦不凈,沐攸寧遲疑半晌,憂心是自己撩撥得太過,剛要曲膝收腿,趙清絃的手就已搭了過去,扣住她的腳腕,掙扎不得。 手是涼的,可他的眼神卻是灼熱無比。 沐攸寧和他對上眼時便已了然,心神稍定,拿起大餅慢悠悠地啃著,壓著氣音問道:“為何這么嚴(yán)重?是沒睡好嗎?” 趙清絃沒再咳嗽,亦未再咯血,一整個有氣無力的模樣,帶著鼻音軟軟地嗯了聲。 兩人刻意藏起話音,沐蝶飛并未聽見,她揉著額角緩了緩情緒,接著道:“后來,那副教主便來了,趁我身上藥力還在,奪去我多年修為。” “我四肢無力,察出體內(nèi)還余下少許內(nèi)力,便運真氣化去藥效,未料在這過程中會反被蠶食殆盡,換來的僅是清醒的時間比他們預(yù)想早一些。幸而那副教主完事后毫無顧忌地在房內(nèi)談起要事,我方能裝作昏睡未醒,得知他們私下各有勾結(jié)的消息?!?/br> “直至他們把我綁到囚室,我才敢睜眼查看四周,囚室逼仄,濕氣極重,里面的人意識幾近渙散,獨一人能清醒回話?!?/br> “他才剛開口我便認(rèn)出是庭兒,縱料不到會在這種地方重逢,更沒料到我倆會被困在同個囚室,可既知曉恒陽教使了何等手段,當(dāng)下之急自是要救回宮人,我只將一切告知庭兒,他卻聽得心驚,直言我們要盡快將秘術(shù)之事傳出去,否則宮人會有危險?!?/br> 沐攸寧直覺不對勁,可那念頭才起,很快又被什么堵了回去,她稍稍一頓,方再追問道:“他們談的是?” “恒陽教與國師連手了,目的是你身邊這小子?!便宓w輕嘆一口氣,她逃出后原就是打算尋故友幫忙找趙清絃,再不濟亦要讓世人知曉恒陽教非明面上的中立,然這兩方勢力之大終叫人惶恐,那一個個舊友均搖頭拒絕,好些的置若罔聞,更甚有被利益蒙住雙眼,對她拔劍相對,反目成仇。 彼時她五感漸失,不得已下只能躲進牢獄靜養(yǎng)保命,盼來轉(zhuǎn)機。 “小子,你知道了這么多可別打算全身而退,必須要助丫頭救出她師兄!”沐蝶飛趁機威脅趙清絃,只是現(xiàn)在沒了內(nèi)力,說出的話毫無殺氣,她沒信心趙清絃會否受制,未敢回頭看對方的反應(yīng)。 可這都不影響她放句狠話。 恒陽教奪來童子以秘術(shù)催谷內(nèi)力,當(dāng)中秘術(shù)自是向國師求來。沐蝶飛看出兩者的關(guān)系,知曉恒陽教處在下風(fēng),不能讓國師知道他們生了叛心,原打算把趙清絃尋來,與恒陽教換回沐殖庭,如今有幸遇見,又知他對沐攸寧暫算得上言聽計從,是以孤注一擲。 幾人相遇這事說巧不巧,或許是個陷阱,也或許趙清絃根本沒她所想的深情,可她更怕的是失了良機,再無比之更妥善的解決方法,這才在未盡信他的當(dāng)下通通交代。 趙清絃并未出聲應(yīng)下,或該說他根本無法回答——那偷歡的快意自身下漫開,酥麻沿脊骨節(jié)節(jié)掠過,直奔腦后,他頓覺眼前黑了一瞬,頭皮發(fā)麻,干脆垂首閉眼享樂。 沐攸寧看他受用,更是放肆地搭上另一只腳,兩腳并用地以前掌夾住,隔著褲面上下滑動,臉上仍是毫無異色,扭頭問沐蝶飛:“和師兄一同被囚的是什么人?該不會都是我們宮人吧?可恒陽教不是要利用沐瑤宮嗎?” 沐蝶飛知道沐殖庭于她師哥而言有多重要,為此不惜利用沐攸寧的關(guān)系敲打趙清絃,她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又怕把人逼得太過,只好繼續(xù)坦白:“是些不愿聽從恒陽教命令的宮人,這才被丟在該處受苦?!?/br> “對于外門弟子,恒陽教那幫邪徒自是說會設(shè)法替他們提升修為,而像我們這種修為極高的,便是為教中位列較高的長老等人奪去我們功力,省下修練的時間?!?/br> “某天晚上,牢門看守腹痛難耐,暫離囚室,我和庭兒商議一起逃出,卻在林中遇到巡守,庭兒為了讓我順利逃去當(dāng)了誘餌,又被捉回去了?!?/br> 她緊記沐殖庭的話,想方設(shè)法尋人救回那些宮人,可恒陽教不斷派人追殺,隨著五感漸弱,愈發(fā)無力,想起看守曾說知州想得到素心秘譜,把心一橫與知州做個交易,先在牢里避風(fēng)頭了。 恒陽教雖不忌襌官府,可為表誠意,也未曾安排人手在官場,便是有,把埋了多年的棋子暴露出來取她性命根本不值得,故而她在牢里也算安全。 沐攸寧聽得入神,趙清絃扣在她腳腕的手忽然使力,她吃痛地低哼一聲,抬眸便見他垂著眼,咬住右手虎口的位置,整個人往后縮了縮。 趙清絃繃緊的身體陡然放松,喉結(jié)滾了滾,臉上紅暈未散,很快就放開了沐攸寧的腳。 房內(nèi)濃厚的草藥味彷佛在為什么氣味作遮掩,沐攸寧也有點不自在,覺得兩人憑一時之興在前輩眼皮底下做這種事實在是不太禮貌,心中卻無比慶幸沐蝶飛內(nèi)力有損,這才能把事瞞過去。 思及沐蝶飛的內(nèi)力,她瞬間又想起所謂的秘術(shù),認(rèn)真地問趙清絃:“小道長,師叔的內(nèi)力是被奪走還是單純被封住了?” 趙清絃慢悠悠地倒了杯水,氣息未平,卻已變回尋常那副從容自若,溫和淡漠的樣子。 只是不知是否燭光的緣故,沐攸寧覺得他透紅的耳尖許是熱燙的。 趙清絃向沐蝶飛伸出手,輕聲喚道:“前輩?!?/br> 沐蝶飛收回視線,看他一副要把脈的樣子,狐疑地把手遞過去。 趙清絃的手極為冰涼,嚇得她差點破口大罵。 “沒有中蠱?!壁w清絃倒是習(xí)慣旁人有如此反應(yīng),不疾不徐地收回手,道:“前輩被綁上替身咒?!?/br> “替身咒?”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這咒用途廣泛,與蠱術(shù)也極為相似,若是中蠱,脈象當(dāng)會有異。前輩脈象平和,便是被下咒了?!壁w清絃頜首道:“替身咒先添于一人身上,配合陣法尋一個目標(biāo),交合后兩人功力同用,身上陽氣更盛者,能將內(nèi)功cao縱自如,唯二人不能同時運功?!?/br> “前輩一為女子,習(xí)陰氣極重的素心秘譜;二被陣術(shù)困住內(nèi)力不能疏通,自是落了下風(fēng)?!?/br> “至于漸退的五感……” 趙清絃見她焦急,撫順了衣袍的皺紋便站起身往床邊走去,在包伏內(nèi)取出一個紅檀木盒,倒出兩顆米粒大的藥,又以金筆在黃符上落下咒文,一并遞給沐蝶飛。 “前輩好生休息,明日服藥后配合符箓調(diào)息,午后就能見效?!?/br> 沐蝶飛把符藏好,半信半疑地打量手中的藥丸。 她不通藥理,可既然趙清絃有這樣的能力,大可不必使這種陰招,她沉吟片刻,道:“那你也去休息吧,我明天午時后再去恒陽教會一會他們?!?/br> 趙清絃未有動身,笑意漸濃,問:“前輩可要里應(yīng)外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桌下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