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巳時。 謝必安已經(jīng)在羅酆山忙碌了小半天了。人間香火初立,羅酆山上的鬼氣也被影響,總是容易弄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閻羅大君最近忙著和貪狼君去天界談判,沒空下來管,所以管理地府的重責(zé)就又落到了謝必安的身上。 把落單的鬼魂抓回傘里,謝必安見著逐漸散了的濃霧,想的是范無咎醒了沒,是不是已經(jīng)去了地獄。 到時候反正得去找孟婆,不如順路去看看無咎好了。 午時。 范無咎喘著粗氣,忍受著體內(nèi)翻騰的鬼氣,尋了一個陰涼之處躲避陽光。 不遠(yuǎn)處,鐘馗也非常狼狽地拽著一個還在跳的布袋,袋中厲鬼明顯修為不差,受了斬妖劍的傷,還能折騰,倒讓兩個人輕敵吃了虧。 “還好老范你來了。”鐘馗用斬妖劍劍柄惡狠狠地敲了一下布袋,試圖讓他老實(shí)下來,“要不是你啃了他的手,我可應(yīng)付不過來了?!?/br> 范無咎不想理睬他,只是用了魂火打開回地府的路。 若非實(shí)在沒有辦法,他也不愿意抱著厲鬼啃,只是無奈之舉罷了。 更重要的是,每次吞噬完厲鬼,他的體內(nèi)就很容易留下那些厲鬼的鬼氣。他自己不喜歡,謝必安也不喜歡。之后謝必安定然會用各種方式,用自己的鬼氣取代那股陌生的味道。 結(jié)果很不錯,但是過程范無咎有時候真的受不住。 “走吧?!狈稛o咎扶著樹干起身,跳入了入口。 鐘馗緊接其后,一腳把布袋踢了進(jìn)去。 未時。 謝必安巡查了一圈牢房,確定逃出去的鬼魂都被抓回來了后,慢悠悠地溜達(dá)到了往生井邊。 孟婆又熬了一鍋奇奇怪怪的湯,氣味刺鼻,顏色辣眼,但是沒有鬼不敢喝。 謝必安見孟婆忙著,耐心在旁邊等了一會兒。 等這批鬼都走了,他問道:“你看到無咎了么?” 孟婆搖搖頭:“沒啊,他今天都沒來過?!?/br> 謝必安皺眉,還想問些什么,卻突然聽到了不遠(yuǎn)處鐘馗的呼喊。 “快來幫忙!老范他吐了!那條手臂跑了!朝你們來了!” 申時。 謝必安一手拎著還在袋子里掙扎的厲鬼,一腳踩著還試圖造反的那條手臂,面色陰沉。 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坐著的判官無端感到一陣?yán)湟?,他搓了搓自己的手,似乎這樣就能暖和些。 座上,閻羅大君皺著眉看著還在蹦噠的厲鬼和面色陰沉的謝必安,干脆利落地下了審判,把它送到了油鍋里。 怕牛頭馬面壓不住這個厲鬼,謝必安親自送了這個被他用玉骨傘抽得已經(jīng)四分五裂的鬼去了牢房。 鐘馗躲在柱子后面,看著謝必安的面色,偷偷對著站在一邊的貪狼君道:“還好您來了,不然躺在那邊的可能就不僅僅是那只鬼了?!?/br> 貪狼君瞥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酉時。 今日的鬼差都聚集到了油鍋前,看著在guntang的熱油中苦苦煎熬的厲鬼,都心有戚戚。 他們發(fā)誓,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到過白無常大人如此危險的狀態(tài)了。 而這一次,他更是親自監(jiān)督行刑,周遭所有的鬼都看得瑟瑟發(fā)抖。 在那之后,地府的牢獄算是太平了好一陣子。 但是謝必安才不管這些,在確認(rèn)刑罰沒問題后,他立刻去了孟婆哪里,把還在反胃惡心的范無咎接回了小院。 拿回魂火后,范無咎吞鬼的能力也隨著他魂火的補(bǔ)全而逐漸削弱,自然不能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的吞鬼了。加上這一回這個厲鬼能力特殊,范無咎沒忍住,全吐了出來,也算是吃了一遭苦頭。 孟婆那鍋熬了一半的湯又被迫倒掉了,煮上了治傷的草藥。她非常不爽,但也迫于傷情緊急,只能先這么做了。 鐘馗想要來掏一碗湯藥,被她直接轟了出去。 “你又沒老范傷的重,自己恢復(fù)去吧!” 戌時。 范無咎倒下了,但是他的工作還得有人做,于是謝必安就全盤接過,和牛頭馬面換了班。 巡邏什么的倒也不必了,這次范無咎傷的重,身邊得有人陪,只是文書上的工作這倆委實(shí)幫不上忙,只能讓謝必安帶回了院子里慢慢處理。 喝了孟婆苦的厲害的湯藥,范無咎倒頭就睡,連謝必安把他抱回來的時候都沒醒?,F(xiàn)在藥效退了,他也逐漸轉(zhuǎn)醒,睜眼就看到了點(diǎn)了燭火,還在處理差事的謝必安。 謝必安長發(fā)用了木簪松松一挽,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外衣。他聽到了動靜,拿了藥就朝著還躺在床上的范無咎走去。 他不說話,一手扶了謝必安,一手從容不薄的把藥碗放到了范無咎的唇邊。 老謝生氣了,范無咎想,而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辦。 但他還是先把藥喝了。 這一回的藥沒那么苦,一入喉就化作了溫暖的靈力涌向了傷口,讓范無咎還有些疼痛的胸口覺得輕松不少,原本皺著的眉頭也放松了不少。 謝必安拿了藥碗,從放在一邊的茶盤上摸了一顆麥芽糖,塞進(jìn)了范無咎嘴里。 還好,應(yīng)該不算太難哄,范無咎苦中作樂地想道。 亥時。 范無咎已經(jīng)睡熟了,整個人抱著被子滾進(jìn)了床榻里面。而謝必安才剛剛處理完所有記錄,準(zhǔn)備洗漱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