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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已經(jīng)開始在通訊儀上尋找下一個雇主了。 假如自己沒有打算退學的話,這只雌蟲的確是最合適不過的選擇。 無事一身輕,陸昔伸出雙手,在日光下伸了一個肆無忌憚的懶腰。 一股微風拂過,帶著日光的暖意,這風不大不小,恰好將那只蟲族的兜帽掀落了。 陸昔瞇起的眼睛瞬間瞪大了,瞳孔在一瞬間縮成了針尖大小。 夏—— 夏—— 第2章 =口= 是夏白淵啊??! 意識到這一點時,陸昔聽到自己的牙關上下一擦,發(fā)出咯吱的聲音,牙根酸得不得了。 他下意識捂住了嘴:“唔——” 在一百七十五年的歲月中,陸昔一直是那樣地鎮(zhèn)定。 當他成年時,親愛的雄父拿著他的巨型破殼照,喜氣洋洋地坐在花車上游城一天——從那一刻起陸昔就覺得自己再也不會失態(tài)了。 在他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穿到了過去,還被當成了一只雌蟲而自己百口莫辯時,他是如此地鎮(zhèn)定。 甚至還有心思和醫(yī)生開玩笑。 他就是這樣一只沉穩(wěn)冷靜的雄蟲。 可他現(xiàn)在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他是誰他在哪他在干什么。 陸昔的眼睛卻追隨著夏白淵的側臉,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另一件事,這讓他越發(fā)透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來。 他沒想到,夏白淵會是這樣地……這樣地…… 年輕。 夏白淵是當之無愧的戰(zhàn)神。 他于戰(zhàn)爭年代出生,在顛沛流離中成長,然后一手終結了蟲族的混亂征伐。 在他之前,“蟲族”的概念并不存在,在他之后,蟲族才凝聚在一起。 ——后世令所有種族畏懼的蟲族,在他死后初顯端倪。 他的功勞不啻于任何一位蟲族,盡管他直到病逝,都不曾離開過蟲族母星所在的星系。 年代久遠,這位戰(zhàn)神只留下了一張殘破的照片,流傳在各教科書上。 書上的他,總是微微仰著頭,神情平靜地仰望著遠方。 他的左臉被燒灼過,留下了連雌蟲都無法自愈的傷痕。銀色的頭發(fā)凌亂地別在耳后,穿著一身破舊的軍裝。 但只要他站在那里,就沒有誰能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 那是他在病逝前的一個月留下的最后影像,蟲族的所有幼崽都習慣看夏白淵這樣的照片,以至于當他們主動去了解夏白淵的生平時,會被驚掉下巴。 夏白淵第一次踏上戰(zhàn)場時,也才不過一百余歲。 蟲族生命漫長,百余歲的蟲族在三千年后甚至只能算剛剛成年。 而現(xiàn)在,站在陸昔面前的,是比那更年輕的夏白淵。 和書上的“戰(zhàn)神”完全不同,陸昔近乎凝望著他的背影,努力在腦海里回憶那張照片,和眼前的身影作對比。 枯槁的白發(fā)原來是被病情影響,夏白淵有著一頭柔順蓬松的銀色短發(fā),掩映著一雙青藍色的雙眸,讓陸昔想起雪山上明凈的天空。 和這個時代的大多數(shù)雌蟲不同,他的長相并不張揚,而是透著一股內(nèi)斂的清雋,精致端正的五官顯露出他沉靜的性格。 但陸昔知道,這樣完美的容貌,會在日后被燒毀。 可以說,他和陸昔想象中的“戰(zhàn)神”不同,和所有人想象得都不同—— 他甚至算不上強壯,頂多稱得上一句高挑。 但在最初的震驚過去之后,陸昔卻迅速地進入了粉絲狀態(tài)。 夏白淵,是完美的! 哪怕他從前無數(shù)次地看著書上的夏白淵,稱贊他枯槁的頭發(fā)是如此富有魅力,他燒毀的面容是戰(zhàn)士的勛章,他銳利的雙眼是如此地直抵心靈。 但只需要不到一秒鐘,陸昔就叛變了。 年輕的夏白淵迅速替換了他腦海中的殘破影像,陸昔適應良好。 ——所以說這世上沒有什么是腦殘粉做不到的。 除了雇傭他最心心念念的夏白淵先生。 一想到自己三分鐘前親口拒絕了夏白淵,陸昔幾乎要忍不住他悔恨的眼淚。 早知道……早知道…… 千金難買早知道。 一般人遇到這樣的事,或許會社死到立馬遁走。 但陸昔不是一般人。 夏白淵的粉絲無所畏懼??! 車水馬龍的街頭到處熙熙攘攘,到處都是穿著迷彩沖鋒衣的雌蟲,三三兩兩結伴走著。 夏白淵將兜帽一拉,即使是陸昔這種腦殘粉,都無法將他和其他雌蟲分辨開來。 蟲族世界這樣大,一旦分開,何年何月才能見到? 陸昔當即跳起來,向夏白淵奔去。 QVQ等等我呀夏先生?。。?/br> —————— 夏白淵的腿長,看著走得不急不緩,實際上走得很快。 此時風還未息,他一手拉著兜帽,低頭快步走過一條條街。 水果攤邊,一只強壯的雌蟲拿著袋子,另一手摩挲著水果,裝出挑揀的模樣。 當夏白淵從他身邊走過后,雌蟲放下袋子,看向了街對面。 街對面是一個小小的公園,公園邊的躺椅上,一只雌蟲放下了手中的報紙,也回了一個眼神。 【沒錯,就是他。】 【走,跟上?!?/br> 遛狗的行人將狗繩一扔,焦躁的白色狗崽頭也不回地跑走;坐在大排檔里吃飯的顧客將筷子一扔,隨手扔下一張錢就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