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28日

    二十三

    雪攸打開手機(jī)訂機(jī)票，時間太長了，她已經(jīng)快記不清鵝嶺該怎么回去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明澤還在Ｓ市的某個酒局里，秘書告訴他雪攸小姐訂了１月２０號的機(jī)票到Ｇ市。

    “你現(xiàn)在就買票，明天回去。順便幫我查一個地方，鵝嶺?！?/br>
    明澤揚(yáng)了揚(yáng)酒杯，杯中的酒盡數(shù)下肚。

    明澤雖然沒去學(xué)校，還是知道了明瀧因?yàn)榇蚣芏┴洚?dāng)家長去了的這件事。回去的第一件事，首先就是到雪攸的公寓里表達(dá)雪攸對明瀧照顧的感謝。

    “不用客氣，離婚協(xié)議書什么時候給我?！?/br>
    “不急，法務(wù)休假了?！?/br>
    “那你讓他盡快吧！”

    “你這么快想和我離婚，又訂了去Ｇ市的票，難不成你想找的人在Ｇ市？”明澤心里堵著一股氣。

    雪攸不可置信，瞪大著眼睛看著他，“你監(jiān)視我？”

    “是，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為什么要和我離婚，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和我分開，然后和他在一起是嗎？”最后一句，明澤幾乎是吼了出來。

    雪攸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你說對了。我根本不愛你，你就是他的替代品?！毖┴呀?jīng)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你再說一遍？”明澤的手撐在鞋柜上，手背上青筋暴起，狠厲地盯著她。

    “你以為你演的有多在乎我，愛我，我就會真的相信你愛我嗎？明澤，你愛的從來都不是我，你只不過看上我身上某種和楊華英相同的一面?？晌也皇菞钊A英！”說完，雪攸的臉上已布滿了淚痕，她恨他，編織的甜蜜蛛網(wǎng)，讓她甘心入網(wǎng)，又讓她親手將它撕破。

    明澤伸手想拉過她的腰，她想躲，可他卻偏不給她這個機(jī)會，將她死死地箍在懷中。雪攸不斷掙扎，也只是做無用功。明澤一手圈住她的身子，將她的身與他貼的極近，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使她被迫往上仰，“我只給你兩個選擇，要么乖乖留在我身邊，誰都不要想，要么就親眼看著你的公司以及你小姨的公司宣告破產(chǎn)，選一個，嗯？”

    “如果我說不呢？”再裝得乖的兔子，被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她的眼里是憤怒，是宣戰(zhàn)，是不妥協(xié)。

    “你會選的，因?yàn)槲也粫o你第叁個選擇?！彼拇竽粗笍南掳蛽徇^她的唇，女人突然張開獠牙，咬著他的指rou。他吃痛，懲罰性地再次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明澤稍一低頭就能吻上去，事實(shí)上他也確實(shí)那么做了。被他突然襲擊，她就將雙唇緊閉。他總有辦法將她的嘴撬開，舌尖侵入她口中，她躲他窮追不舍。

    他的手在她的后背上撫摩，既是在撫平她的暴躁，也是在找尋著機(jī)會。

    雪攸幾次想咬斷他舌頭都在他一次又一次進(jìn)攻中而中斷，他的手從下擺隨著她的腰線往上，解除了內(nèi)衣的盤扣，雪攸將他的手往外推，不讓他靠近她的胸。明澤抓住她的手，在她的胸前十指相扣。

    他單手抱住雪攸來到了白色的沙發(fā)上。雪攸的嘴得了空子，飛快地說著：“我要告你，唔．．”他又嘴將她的唇堵上，吻到她身體發(fā)軟，再也沒有力氣說話。

    “告我強(qiáng)jian？”他的手伸進(jìn)她的內(nèi)褲里，一摸，“你這不是濕的挺快的?！彼兜糇约旱囊r衫，乳尖挺立，胸肌充闊。明澤最大的樂趣就是與她胸貼胸，讓他們彼此的心臟感受到對方的跳動。他的舌尖舔上她的耳垂，氣息噴在她的耳廓，“你的身體遠(yuǎn)比你的嘴誠實(shí)?！?/br>
    雪攸的眼被淚水包圍，她沒骨氣，她能反抗的只有淚水。

    一覺醒來，明澤還在她的床上。她狠踢了他一腿，算是昨晚的報(bào)復(fù)。明澤閉著眼，翻個身用自己的一條腿壓住她的雙腿，手搭在她胸前。

    “再睡會兒，聽話。”

    昨晚雖然她已經(jīng)放棄了抵抗，明澤還是沒有做到最后一步。她不認(rèn)為是他的良心發(fā)現(xiàn)，而歸結(jié)于他怕留下她告他婚內(nèi)強(qiáng)jian的證據(jù)。

    她扔開他的手，又掐他的大腿根，趁他吃痛縮回，自己趕緊跑進(jìn)衛(wèi)生間。她沒時間陪他在這里躺著。

    １月２０號，明澤準(zhǔn)時到達(dá)了機(jī)場，身邊還跟了個明瀧。雪攸幾乎是全副武裝，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張素顏的臉。

    她對明瀧溫柔一笑，半分眼神都沒給明澤。

    飛機(jī)上，雪攸直接坐到了明瀧旁邊，對面的那道視線一直在她身上，她視而不見。

    明瀧雖然感覺他們的感情出了什么問題，但沒想到已經(jīng)到了不說話不理會的地步。雪攸在飛機(jī)上看雜志，看著看著就睡著了，腦袋不自覺地往下掉。明瀧看了眼對面的明澤，見他沒注意，就往旁邊挪了挪，直到她的頭可以碰到他的肩膀。

    她的頭順利地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不在往下掉。為了避免被發(fā)現(xiàn)，他也跟著裝睡，一睡倒是真的睡著了。最后還是明澤叫醒了他們。

    下了飛機(jī)，他們又繼續(xù)坐出租車，然后是大巴車，抵達(dá)鵝嶺所屬的小鎮(zhèn)。時候不早了，他們找了個當(dāng)?shù)刈詈玫馁e館，先住上一晚。

    雪攸要叁個房間，柜臺小姐告訴她只有兩間房了。兩間房就兩間房吧，雪攸拿了其中一間大房的房卡給明澤。

    “你和明瀧一間，這間比較

    大?！?/br>
    明澤遲遲沒有接過房卡，反問道：“你真的要和我一直這樣？”

    雪攸不回答他的話，兩個人就一直僵持著。

    明瀧在一旁看著，直接從他們中間接過房卡，沒想到他們已經(jīng)到了分床睡的地步了。他在內(nèi)心竊喜，老牛就應(yīng)該被嫌棄。

    雖然已經(jīng)是小鎮(zhèn)上最好的賓館了，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天花板上有老鼠在板層間跑來跑去。明澤直接不睡了，到沙發(fā)獨(dú)凳上吸煙。明瀧不喜歡煙味，也不喜歡有股發(fā)潮味道的被子。他也從床上起身，披著厚厚的羽絨服，他準(zhǔn)備去大廳里面打游戲。

    明澤叫他，“你不睡覺？”

    “睡不著，我去打會兒游戲?！泵鳛{出去后，經(jīng)過雪攸的房間。他沒有去大廳，也沒有打游戲，他靠在走廊的墻上，看著那道緊閉的房門，想著門內(nèi)的雪攸會不會害怕老鼠呢？

    另一個房間的雪攸同樣無眠。

    到早上，叁個人的狀態(tài)明顯都不是很好。他們早早上山，爭取盡快回Ｂ市。去到雪攸父親的家需要爬上一個小山林，越往上走，房屋越少。

    被燒毀的房屋已經(jīng)重新修繕，瓷磚外墻，多了一處院子。明瀧注意著這里的一切，竹林里的那條路和夢里不太一樣，房子被火大燒，當(dāng)時他也沒看清外部是什么模樣。

    雪攸的老父親，此刻坐在小院子的一個椅子上抽著自己做的煙。頭發(fā)稀疏，膚色蒼黃，許是腿腳不便，他的椅子旁邊還有根木棍。

    雪攸一行叁個人站在他面前，他兩眼瞇起看人，他早已認(rèn)不出雪攸，拔出嘴中的煙，顫顫巍巍地問，“你們找哪個？”

    雪攸見他這副模樣，只能用可憐形容，但并不代表他不可恨。她開口道“我是雪攸?！?/br>
    “雪攸？你是雪攸。”老人打量著她的臉，忽而捂住嘴，像個兒童般哭了起來?！皩Σ黄鸢?，對不起啊，我的女兒?！?/br>
    雪攸對他這番做作模樣，不屑一顧。她現(xiàn)在只想把包里準(zhǔn)備好的錢，扔給他然后馬上離開這個令她惡心的地方。

    ＊＊＊　　　　    {手`機(jī)`看`小`書；７７７７７．℃-〇-㎡}　　　?。?/br>
    二十四

    村支書在他們后腳到了這里，也很快分清了這里的兩個男人一個是她丈夫，一個是她兒子。叁個人穿的光鮮亮麗，一看雪攸就嫁了一個不錯的老公。

    村支書成了唯一安慰老頭子的人，“你哭啥子，你女帶著女婿，還有你外孫來看你了。”

    老頭這才擦了擦鱷魚的眼淚，認(rèn)真看著另外兩個人，這些人有不少的錢吧。

    村支書讓他們不要在外面站著，到里面去坐。村支書給明澤遞了一支煙，明澤接過只夾在手里。村支書拉著明澤在院子一角交談，像是有很多話想和明澤說。

    明瀧最先走近屋子里，雪攸想叫他別進(jìn)去，里面很臟。他的動作快過她，她只好跟著進(jìn)去。明澤在交談之余，看見他們兩個人進(jìn)了屋。什么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村支書的話，他沒怎么聽，他的注意力都在雪攸身上。

    明瀧環(huán)顧著整個屋子，屋子的走向和夢里大抵是一樣的，哪里有門，哪里有窗戶都是一樣的。從左側(cè)的門進(jìn)去，明瀧就看到了那扇窗戶，當(dāng)初逃出去的窗戶。他又開始尋著記憶，找著她從前被鎖的那個地方，往里走就看到有那個單獨(dú)隔出來的小屋。里面堆滿了雜物，那道門已不見了，墻上的生銹卡扣也證明這里原來是有門的。他頓在那里，會有那樣真實(shí)的夢境嗎？

    雪攸跟了過來，見他停在了一處。

    “你以前住這里是嗎？”明瀧知道她在往他這里靠近。

    雪攸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明瀧怎么會知道，靠猜的嗎？現(xiàn)在那里不過是一間雜物室，他是怎么想到她曾經(jīng)住在那里面的。

    “你怎么知道的?！?/br>
    明瀧轉(zhuǎn)過頭看著她，他的眼中閃爍著淚花，“所以你以前被困在這里是真的，差點(diǎn)死掉也是真的…．”他終于認(rèn)清那不是夢，那是她真真實(shí)實(shí)經(jīng)歷過的。

    “明瀧，你…．”雪攸看著他，他的淚比他的話更讓她無措。不知道他為何感慨落淚，出于安慰，她過去給他一個擁抱。

    明瀧卻將她抱得更緊。還好，上天愿意給他一個帶她走出火海的機(jī)會。

    兩個人先后從屋里出來，兩個人都對剛才的事閉口不提。雪攸將包里準(zhǔn)備好的五萬塊錢給了老頭。五萬不多，在雪攸心里所謂的親情連這五萬都不值。

    在雪攸進(jìn)屋之后，明澤也給了村支書一張卡，卡里有二十萬，目的是讓他待老人百年之后，處理好后事，以及不要再聯(lián)系雪攸。村支書笑呵呵地當(dāng)即接過，表示自己一定會處理好的。

    明澤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回家過年，回他父母的家。雪攸不去，他也不勉強(qiáng)，父子二人遠(yuǎn)渡重洋。

    今年也是她一個人過年，本以為和明澤結(jié)了婚，以后的每年都不會在是她一個人了。大年初一，她陪同余悅青一家人到寺廟里燒香。

    她跪在蒲團(tuán)上，虔誠地求愿菩薩能保小姨一切順?biāo)?。小姨是她唯一的親人，在她心里，早已把她當(dāng)成了自己的第二個母親，沒有她，她現(xiàn)在不知淪落何處。

    下山的時候，雪攸又碰見了之前給她

    算過一卦的大師。她本想上前去質(zhì)問他，算的一點(diǎn)都不準(zhǔn)。大年初一，還不想壞他生意，斷他財(cái)路，她見著他也是繞開了走。

    剛走兩步，大師叫住了她，沒想到他還記著她。

    “施主，留步。”

    雪攸走過去，想聽聽看他又會編什么。

    “施主，我能看出來你對貧道并不滿意?！?/br>
    雪攸看著他光光的腦袋，看來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

    “施主，不如聽貧道一說。你那日誤了吉時，當(dāng)然會走到今日之地步。不過，你在找的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br>
    雪攸聽后，從包里摸出一個紅包遞給他。他說的話，雪攸半信半疑，不過她那天錯過了吉時還是被他說中了。在找的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她在車上一直琢磨著這句話。明瀧的反常，她至今無解。

    雪攸一個人過完了大年，她每天有空就研究攝影，拍拍雪，拍拍行人，拍拍樹。這一天她照常在小區(qū)里拍景，沒想到明瀧竟也出現(xiàn)在了這里。

    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不確定地叫了一聲，“明瀧？”

    “雪攸姐，是我?！?/br>
    “你怎么過來了，你爸也來了？”她往他身后一看，沒人，頓時松了口氣。

    明瀧搖搖頭，“我一個人來的?！?/br>
    “你…來找我？還是…”雪攸覺得他來找自己的可能性很低，說不定學(xué)校里的那個女生和她住一個小區(qū)呢？

    “我就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去滑雪，順便來…”看看你。

    雪攸笑著問，“那你怎么知道我在不在家呢？”

    “我沒有你的聯(lián)系方式，也只能過來碰碰運(yùn)氣。”明瀧回來后，每天都在小區(qū)里碰運(yùn)氣，也只有今天終于看到她了。

    雪攸短暫地想了一下，明瀧眼巴巴地看著她，她啊，最不愿意看見小狗失望了?！翱梢园?，反正我也很久沒去了?！?/br>